沈楚文還在信的最後還寫著望回信。
林初一害怕寫委婉了他聽不懂,索性在他的信後邊寫了五個大字:「別多管閒事!」
不過就算是林偉業沒被革職,也落不下什麼好。
那些花錢找他買工作的人,指定會怨他,說不定還會找他賠錢呢。
他收賄得來的錢可都在她這兒呢,一萬多呢,讓他賠去吧!
京市。
林偉業進屋後,連忙關上門,進家以後這緊繃的神經才算放鬆下來。
不過才過去短短二十天,林偉業整個人像是蒼老了十幾歲,弓腰駝背,頭髮幾乎全白,衣服髒的發亮,再也沒有之前的精神氣。
他們現在買不起炭,屋內比屋外還冷。
在沈楚文的周旋下,他雖然沒被關起來,但畢竟他犯的事已經公布於眾了。
原來的職位肯定是保不住了,他被調到了後勤負責打打雜。
他現在落魄了,是個人都能過來踩他一腳,真是虎落犬陽被犬欺啊。
當初那些找他買工作的人,也都天天堵著他要錢,他現在回家都得躲著人走。
想想之前被人巴結的日子,簡直是恍如隔世。
吳貴芳也沒好到哪兒去,畢竟她有偷藥品的前科在,再加上受到她弟弟吳洪文的牽連,就算有沈楚文幫忙,醫院也不同意她繼續做醫生。
只將她安排到了鍋爐房燒水,活又累工資又低,這才沒幾天,整個人就瘦了一大圈。
林偉業在屋裡冷得直搓手。
他們倆都調離原來的崗位了,那之前家屬院的大房子肯定是住不了了,看在沈楚文的面子上,才分給了他們一個小房子。
也就一間屋子,不到十平。
現在裡面就放了一張床,一個爐子,十幾塊煤球,還有必備的鍋碗瓢盆,就連桌椅板凳板凳都沒有。
東西少,房間倒也顯得沒那麼擁擠。
想到這,林偉業就想破口大罵。
那該死的賊將家裡的東西偷的一乾二淨,他們倆現在的工資也不高,倆人一個月一共也就四十多塊錢。
這屋裡的東西,還是找人借錢置辦的呢。
他們到現在還穿著入冬時的薄棉衣,就連一件替換的衣服都沒有。
這天氣寒冷刺骨,他們手上腳上長滿了凍瘡,癢得時候恨不得將手腳給剁了。
林偉業坐到床上,用被子將自己圍起來:「你給我拿點兒錢,我晚上請小沈去國營飯店吃個飯。」
現在沈楚文就是自己唯一救命稻草,自己能不能翻身就指望著他了。
吳貴芳切菜的手頓了一下,訥訥道:「家裡沒錢了。」
林偉業橫眉瞪眼,猛得一拍床:「什麼?昨天不是才剛發了工資嗎?」
「小聰寫了好幾封信過來要錢,他在那邊吃不好穿不暖,我給他寄過去了一點兒。」
家裡還有幾百塊錢的外債,那些人催的緊,她還了二十塊錢,又補貼給了兒子二十。
還剩兩塊錢,她又買了點煤球和地瓜,這菜還是她從地上撿的爛葉子呢。
家裡沒錢,這也顧不上小慧那邊了,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怪自己。
兒子還寫信過來說,是小慧給他報名下的鄉,這事她都沒敢告訴老林,要是讓他知道了,非得和小慧斷絕關係不可。
林偉業沉默了。
「讓小聰省著點兒花,那你去找人借點兒,等發了工資再還給他們。」
這事耽誤不得。
這好不容易攀上的關係,可得維護好了。
請人家吃飯,也不能吃的太差了,另外還得再買幾樣禮品讓他帶回去給他爸。
菸酒什麼的都得買好的。
「先借個三十吧。」
吳貴芳一臉難色。
現在他們落魄了,那些以前的朋友都躲著他們走。
一聽她要借錢,那跑得比兔子還快。
她上哪兒去給他借三十去啊?
「老林,要不先問婆婆他們借些錢吧,咱先拿來應應急,等以後再還給他們。」
「他們哪兒有錢,再說了遠水也解不了近渴…」
林偉業突然想起來,二閨女手裡還有二千多塊錢呢,若是能要回來,那也能解燃眉之急了。
「老二給你寫信了嗎?」
「沒有。」提起這個閨女,吳貴芳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要不是因為她,自己也不會丟了工作,小慧也不會被迫下鄉。
林偉業眼中閃過一絲算計:「那你主動去給她寫封信,就說咱們這邊已經找到門路能將她給調回來,讓她寄一千塊錢用來打點關係,再多說些點兒好話哄哄她。」
先將她手中的錢給哄過來,等以後她的性子被磨平了,自己再考慮將她給弄回城。
要不然現在弄回來也不會聽話。
「可是我不知道她的下鄉地址在哪兒啊。」
林偉業不耐煩地說道:「你不知道你不會去問嗎?」
「好,那我等會兒去找徐主任問問她的地址。」
「行了,快點兒做飯吧,吃完飯你趕緊去找人借錢,最少三十,不能再少了。」
自從林偉業被放出來以後,他的脾氣是越來越大了,動不動就拿她撒氣,吳貴芳也不敢反駁他。
可她去找誰借錢呢?
林偉業吃完飯,躺在床上做他的美夢去了。
吳貴芳從街道辦出來,神情有些恍惚,她看了眼手中的紙條。
林初一下鄉到了東雲縣,離壩鄉,大槐樹村。
怎麼會那麼巧?
竟然去了那人的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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