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著空氣自言自語,看起來有些詭異,她說的太過投入,完全沒注意到有人過來,聲音急切,嘴裡不斷呼喊著系統。
林初一沒有理會,繼續往前走。
「咔嚓」腳踩在樹枝上,發出聲響。
林嬌嬌猛地回頭望去,背上冷汗涔涔。
這人什麼時候過來的?
她聽到了多少?
林嬌嬌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沒事,她就算是聽到了,也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
這個年代可沒人知道系統?
林嬌嬌將夾在耳後的頭髮放下來,擋住自己半張臉,倉促逃離這裡。
不重要的人,林初一也不會過多關注,她繼續挑選竹子。
蓋房子得需要粗細差不多的,選了有二百多棵。
應該差不多了。
林初一將砍刀收進空間裡,打算回村找馬支書去。
在山上砍樹或者砍竹子,用的少的話可以直接砍,多的話就得找支書報備,另外還得補些錢。
等到了山下無人處,林初一將空間裡的兩瓶好酒拿出來,撕掉外邊的包裝紙,用布包起來,拎著去了大隊部。
馬支書看到她過來了,抬頭問道:「有事嗎?」
林初一將酒放桌上,開始胡編亂造:「我今天在縣城,正好碰到一個老人暈倒在路上,我就將人送到了醫院。
家屬為了感謝我,送了我兩瓶自家釀的糧食酒,我也不喝酒,留著也是浪費了,就想著給您送過來。」
林初一湊到馬支書身邊,將瓶蓋打開,故意在他臉前晃了晃。
故作嫌棄道:「咦,這酒怎麼這個味道呀,不會是壞了吧,算了,要不我扔了吧。」
說完作勢就要扔。
馬支書聞著那濃郁的酒香味,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上前一把將酒瓶子搶過來:「扔什麼扔,真是暴殄天物,你不要給我。」
林初一忍不住樂起來。
昨天去支書家吃飯時,她就發現了,支書喜好這一口。
這禮物看來是送對了。
馬支書也反應過來了,這小丫頭是在給自己下套呢。
心裡悔啊,這手怎麼就沒忍住呢,只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唉,知青的禮可不是那麼好收的。
還是先聽聽她所求的是什麼吧?
馬支書將酒放到桌上,往林初一這邊推了推。
「說說吧,來找我什麼事?」
林初一笑著開口:「支書,我以後要自己開伙,鍋灶露天放在院裡,下雨天也不方便,所以就想過來問一下您。
能不能占塊兒地方,我自己搭個小廚房。」
「就這?」馬支書愣了一下,本以為她下那麼大本,是想讓自己給她批假期,然後開證明回城呢。
沒想到只是想建個廚房?
當初建知青點時就蓋了一個廚房,就沒想過會有人單獨開伙,也是有點兒考慮不周了。
以前沒人蓋,那是他們沒想到,現在有人提出來了,以後難免會有些效仿。
你搭個棚子,我就搭個廚房,院就那麼大,也沒那麼多地方讓他們折騰啊。
馬支書思索了一下說道:「蓋是可以,但不是免費,怎麼都得收個地基錢。」
收費,就沒那麼多人跟風了。
「收錢是應該的,馬支書,您給算一下,大概需要多少錢。」
「你打算蓋多大的廚房?」
「廚房六七平左右吧,再蓋一個小洗澡間。」
「給個五塊錢吧。」
五塊?這麼便宜?
林初一眼珠一轉:「那我能再加蓋一間臥房嗎?」
馬支書手一顫,鬍子都揪掉了兩根:「就算知青點院子再大,也不夠你折騰的啊,其他人看見該有意見了。」
林初一小心試探:「那我能在村里申請一塊兒地基嗎?」
馬支書低頭思索,他之前還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知青下鄉說是在他們這兒安家落戶,可誰也沒真把這兒當家,他們個個擠破腦袋都想著回城呢。
就算有個別和本地人結婚的知青,也都是搬進對象家裡住,沒有說另外起房子的。
這丫頭竟然想在這兒蓋房子安家,這可是蠍子粑粑,獨(毒)一份啊。
馬支書有些猶豫:「村里空閒地基倒是多著呢,不過你一個年輕姑娘在外獨居,有點兒不安全。」
林初一眼睛一亮,看來這事有戲啊。
知青點人多眼雜的,她干點兒什麼都不方便。
能搬出去住當然最好了。
就算有宵小之輩將壞主意到她身上來,以她現在的修為,也根本不帶怕的。
林初一連忙說道:「我可以在知青點旁邊建房子,要是遇到什麼事,也方便喊人過來幫忙。」
馬支書沉思了一下:「可以倒是可以,不過地基加上材料得不少錢呢。」
搭個小廚房可以自己搗鼓,蓋房子自己可弄不了。
請人幹的話,工錢就得不少。
她能拿的出來嗎?
「錢,我這裡還有一些,應該差不多。」
有錢那就沒問題了,馬支書拿出紙筆:「你打算蓋幾間房?」
「我想蓋個三間平房,一間二十五個平方左右,半磚半土的,上邊鋪上青瓦。
還得麻煩您給算一下大概需要多少錢?」
馬支書在紙上寫寫畫畫:「土坯,橫樑,你都得買,磚瓦門窗,人工費,這樣算下來大概得小四百塊錢呢。」
四百,不多。
但她也不能這麼爽快就拿出來。
財不露富。
林初一裝出一副為難的模樣,隨即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般:「我找人借一借,差不多能湊夠。」
馬支書挑眉看向她:「你真想在這兒安家啊。」
「嗯,我父母都去世了,我在那邊沒有家,也沒有家人了,所以我不打算回去了。」林初一信口胡扯。
她父母去世,親戚過來霸占家產,然後將她一個孤女趕出了家門,馬支書在心裡編排了一場家庭倫理大戲。
哦,原來是這樣啊。
怪不得她想在這兒安家呢。
她那些親戚真不是人啊,將人攆出來就算了,就連衣服啥的也不讓人帶出來。
「行,這事我同意了,地基就給你劃在知青點旁邊。」
林初一心中大喜。
她之前只是想試探一下,沒想到真辦成了,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看來不用去砍竹子了。
「我剛過來,對這邊還不太熟悉,以後還得麻煩支書您多費心了,我先去湊錢,明天將錢給您送過來。」
林初一扭頭就走了,將酒留了下來。
馬支書啞然失笑。
這小丫頭真是拿捏准了他的心思。
不過,這對他也有好處。
知青在農村安家,這可是獨一份啊。
這也算是他的政績。
那他就幫這小丫頭一把。
這件事對於他來說不難。
想到自己要搬出來住了,林初一走路都帶風。
等到了沒人的地方,林初一從空間裡拿出來一捆柴,扛在肩上,慢悠悠的往知青點走。
心情好,看路邊的野草都是美的。
將柴放到東牆邊,爐子搬了出來,等新房蓋好前,她都在這兒做飯了。
他們的廚房在西牆,離遠一點兒正好互不干擾。
從空間裡拿出水桶,將碗筷拿到井邊洗乾淨。
又重新挑了一桶水,準備開始做飯。
南瓜粥,肉包子,又炒了個土豆,用香油拌了個小鹹菜。
等知青們下工回來時,她都已經吃上飯了。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肉包子味,他們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
他們多久沒吃過肉包子了。
天天野菜粥,窩窩頭,就這,也最多只能吃個半分飽。
這樣看,單獨開伙好像也挺好的。
「哎呀,累死我了。」趙美雯人未到,聲先到。
趙美雯一進門就開始往外倒苦水:「唉,我們今天可倒霉了,公交車半路上壞了,在路邊等了一個多小時,那師傅也沒有修好,我們只好走回來了,哎呀,累死我了。」
趙美雯累得雙腿直打顫,將東西往地上一放,「快來個人幫幫我啊。」
曹麗紅走了過去,幫她將東西接過來:「快進屋歇歇吧。」
趙美雯進屋一看,林初一的被褥都已經套好了:「她這是找誰套的被子啊?針腳還挺好的。」
「她自己套的。」曹麗紅說的。
趙美雯沉默了,想起自己之前所作所為,也不好意思再找她幫忙。
在林初一附近轉悠了好幾圈,猶猶豫豫的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林初一可不會主動給自己攬活,全當做沒看見。
趙美雯進屋坐在床上,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唉,你們都是找誰套的被子啊?」
曹麗紅說道:「我們的被子都是從家裡帶來的,平日裡做衣服都是找李大娘幫忙給做的,她家就在大隊部前面,你可以過去看一下。」
「好吧。」
何大軍也跟著一塊兒去了。
林初一飯後洗刷好,又去打了一桶水用來洗漱。
這樣一趟趟打水太麻煩了,等明天去買一個水缸。
等收拾好以後,林初一躺在床上,閉上眼睛修煉。
晚上九點左右,趙美雯他們回來了。
趙美雯見曹麗紅她們還沒睡,就拉著她倆聊八卦。
「哎,村裡有一個林家,你們知道嗎。」
「知道啊,怎麼啦?」
「我聽李大娘說他們家最近可倒霉了。」
「他們家老太太好像不小心摔了一跤,下半身癱瘓了。」
「還有呢,他們家老頭給人家剪頭髮時,剪刀掉腳上了,將腳背給戳穿了。
大兒子上屋頂修房子,不小心從上邊摔下來了,倆胳膊都斷了。
大兒媳婦在上工時,不小心被鋤頭砍到腳了,腳趾頭差點兒就砍掉了。」
「這麼倒霉啊。」
趙美雯小嘴叭叭不停:「還不止呢,二兒媳被毒蛇咬了,二兒子趕騾車掉坑裡了,頭磕破了。
三兒子去上班的路上,被車給撞了,三兒媳婦回娘家,錢讓人搶了。
四兒子在外當兵,聽說也受傷了。
孫子輩的也個頂個的倒霉,孫媳婦還被豬撞流產了。」
曹麗紅她們倆聽完唏噓不已:「就他們家孫女,叫什麼來著?」
「林嬌嬌。」
「哦,對,是林嬌嬌,村里人不都說她氣運強盛,出門就能撿到錢,上山時,野雞野兔都往她腳底下鑽。
說她是福星轉世,能帶給親近之人好運,現在怎麼不靈啦?」
「我聽說她昨天還掉糞坑裡了呢,難道是運氣用光了?」
「不知道…」
…
林初一將雙手枕在腦後。
全家一起走霉運?
這事倒是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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