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到公司後,開了一個上午的項目討論會,許盈決定再跑一趟南郊的老城區,小時候去過很多次,也不知道這些年有沒有變化。
那個片場,她想去看看還在不在。
開車路過那條河時,許盈首先想到的人不是沈靳舟,而是昨晚在衛生間的那兩個小演員。
她們說,當年那場火災是有人策劃要害死夏顏和顧傾南。
究竟是誰,準確來說,她們的敵人是誰,那大概就是她們。
答案無疑是,孟初析的母親,還有沈司言的母親。
想要上位,喪盡天良。
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這麼想。
想到這,腳下的油門忽然一松,同時不遠處一個熟悉的面孔撞入視線。
這麼巧,他也在這。
許盈連忙開車上去,靠邊停好,走下來那人卻不見了蹤影。
周圍都是些很老舊的房子,人口密集,街頭巷尾都是小孩子的嬉笑打鬧聲,大人們則在屋內搓麻將,傳來的聲音很熱鬧。
穿過幾條小巷子,都沒再見著那道身影,仿佛是她的錯覺。
難道看錯了?
也有可能,她現在的視力大不如前。
就這樣想著,已經來到當年她母親喪生火海的片場。
是一棟帶有獨院的別墅,濃厚的民國風建築,雖被大火燒過,但還能隱約看得出它原有的生活氣息,紅磚青瓦。
院子裡雜亂無章,右邊有一片地上長滿了草,隨著風拂過,青草的清香撲面而來。
她小心翼翼踏進去。
倏然間,隔著草木間,看見破舊殘缺不齊的門內,頎長的身影一閃而過。
冷風吹過,她心下緊了緊,再上前幾步,想要看看是不是剛剛看見的那個男人,沈司言。
他出現在這,是來找什麼嗎?
他母親不是在國外半身不遂了嗎,難道在現場遺留了什麼證據忘了消滅?
然而背後忽然一棍子落下,一記疼痛後,她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栽到下去。
失去意識前,她有些後悔在出來前,為什麼婉拒了秦禮說的給個保鏢跟在她身邊。
……
不知過了多久,許盈終於從昏迷中醒來。
眼前一片黑暗,她正被蒙著眼睛,嘴上也被膠布封住。
動了下手和腳,發出木頭的咯吱響聲。
她聞到一股霉土味,像走進常年無人居住的破舊房屋裡,仔細一聞,鑽進來的風還帶著的青草香味。
這是……在那棟別墅里?
她猛地想到,想要綁她的人是孟初析,而沈司言是她的同謀。
昨天她說了那麼多威脅她的話,這麼快就迫不及待把她給滅口。
那為什麼剛剛不直接動手。
難道是想把她丟在這裡,由她自生自滅……讓她死之前經歷各種恐懼各種絕望。
真夠狠!
加上被人綁在一張木椅上,未知的極大恐懼瞬間襲遍全身。
任由她怎麼掙扎,怎麼發出聲音,都沒有人回應她。
沒多久,前方吱呀一聲響,她頓然豎立起耳朵,猜是門被打開了。
那人的腳步聲有一下沒一下地踩在她心窩子上,她拼命發出聲音來躲避這種恐懼。
「撕」一聲,在她嘴上的膠紙被人一下撕開,顧不上嘴邊傳來火辣辣的疼,便朝那人喊道:「沈司言,我知道是你,你回來不就是想從沈靳舟那裡奪回什麼嗎,既然是這樣,那為什麼不跟我合作……」
話還未說完,就被人用手又堵上了嘴,同時也聞到了那人手上有些苦澀的橙子皮味。
這是剛在外頭吃了橙子?
?!
「喊這麼大聲,是想引起路過的人注意,然後進來救你嗎?」
那人開了變聲器,詭譎的聲音迴蕩在房子裡,很是瘮人。
許盈有這個想法,只不過更多是因為未知的害怕。
詭譎的聲音又響起:「再亂喊,我一刀捅死你。」
冰涼的刀面緩慢滑過她的臉頰、下頜,順著下去,抵在她腹部前。
許盈哆嗦著往後靠了靠,捂在她嘴上的大手鬆開。
「你先把刀移走。」她聲音小了不少,但氣勢還在。
那人沉默著猶豫了下,還是把刀子拿走,緊接她聽到椅子移動的聲音。
那人在她面前坐下,「接著說。」
許盈咽了咽乾澀的喉嚨:「沈靳舟現在不喜歡孟初析,你跟她合作還不如跟我,你應該知道,沈南希不受沈祖母待見,他不一定能成為沈家的繼承人。」
話落,聽到那人問:「你的意思是,你也怨恨他,想要報復他?」
這一句話不再是詭譎的聲音,而是清冽溫潤如玉的男聲。
他摘了變聲器。
許盈眉眼緊蹙,這道聲音,應該就是沈司言。
她以前在沈家的時候,聽過。
除此之外,她跟三哥在學校里也有接觸過,他高她一個年級。
「當然了,他以前對我很過分……」說到這,在此時此景,交錯的記憶紛雜而至。
好的不好的都有,酸甜苦辣,這其中好像也有過甜,只不過很少,微乎其微。
沈司言沉默了半晌,才又開口:「你這些天對他欲迎還拒,目的就想要沈靳舟愛上你,等到他無法自拔的時候,拋棄他,好讓他嘗嘗你當年被出軌的痛苦。」
許盈對於他這個腦補,感到很滿意,連連點頭:「對,沒錯,以前我使出各種辦法倒追他,你也看在眼裡,那些招數根本沒有用,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來他吃欲迎還拒這一套,越抗拒,他越上頭。」
她咬下舌尖,暗忖自己究竟說了些什麼……但為了應付這個人,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