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這跟叫她去殺人又有什麼區別?
許盈氣極反笑:「大哥如果不想讓你的孩子活下來,那就帶她去打胎就好啦,何必讓我出手。」
她要是這樣做了,莉婭分分鐘手刃她。
想想都可怕。
秦禮偏頭看過來,目光深邃凜然,唇角提著譏誚:「你不去,那我現在就殺了你。」
話落,一把槍抵在了她額頭。
許盈閉上了眼,寧死不屈:「那你開槍吧,我死也不做這種事。」
忽然,連續幾道槍聲快速響起。
她縮著身體,響了幾聲,心頭就顫了幾下,最後雙手無力地撐在桌面,臉色蒼白。
秦禮剛放下槍,傭人就進來稟報:「大少爺,沈總來了,在會客廳。」
許盈聽到這個名字,蒼白的臉有了一絲血色。
她咬著下唇,望向窗外,有一股酸楚在心頭瀰漫。
下頜忽然就被人捏住轉了回來。
秦禮冷聲揶揄:「才一會沒見,這就想他了?」
許盈直接拍掉他的手,沒好氣:「他至少不會讓我去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他當然不會了。」秦禮悠悠道,「因為我才是你老闆。」
他凝著她,「前兩天莉婭這樣對你,差點就讓你淪為阿洛菲四公子的床上玩物,你不恨她嗎,就不想報仇?」
「要不做掉她的孩子?如何?」
秦禮似乎改變了攻略,許盈依舊不買帳:「這種事,你怎麼不讓別人去?」
「可以呀,我給人你指示。」
許盈視線垂下,瞥向他某處:「你自己造的人,自己殺!」
一碼歸一碼,他管不住下半身,又關她什麼事!
明著跟她商量,要借她手殺人?
她才不干。
秦禮目光冷峭,只道:「我沒碰過她,孩子不是我的。」
他像在特意解釋,不過也不是第一次說了。
許盈不偏不倚與他對視,哈哈一笑:「不是你的,那你還要做掉幹嘛?」
閒得沒事幹?
秦禮身體倚在桌前,姿態隨意了些,轉著手上的玉扳指,一邊說道:「算了,孩子留著吧。」
「不過,你得想辦法去靠近她,跟她成為朋友。」
不等她說話,他一字一句:「今晚有個脫衣舞拍賣酒會,你必須去。」
……
秦禮去會客廳後,許盈待在射擊室剛練半個小時。
鬱南就在一旁叫停,「許總,今天才第一天,急不得。」
許盈並未放下槍,「正上頭呢,再練多會兒。」
鬱南說:「上頭就對了,記住這個狀態,見好就收。」
許盈略一思索,覺得有道理,便卸下子彈,放好槍。
走出配樓,尤遲給每人遞上一杯奶茶,「老爺親手沖的,讓我拿過來給你們。」
鬱南笑眯眯接過。
許盈瞥見這一幕,挑了挑眉,忽然道:「你們兄妹倆感情挺好。」
鬱南這個冷面殺手,估計也就只會在尤遲面前表現出小女孩這一面。
鬱南走過來,低聲說:「不是親兄妹。」
許盈詫異:「你老公?」
尤遲儼然是被這句話嚇到了,大步快走離去。
鬱南看著他的背影,笑個不停:「他是我父親收養的孩子,許總別多想。」
「哦~」
許盈也沒多想,就隨口一問,邁步走去廚房,從冰箱裡拿出一個舒芙蕾,邊走邊吃,在想著今晚去拍賣會的事情。
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會客廳,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隨即抬起頭,剛好那道目光看了過來。
一下就對上了眼。
沈靳舟微微頷首。
秦禮也在會客廳,不僅如此,秦老爺也在。
許盈捏著叉子的手一頓,提起禮貌又不尷尬的笑。
秦老爺熱情:「過來坐。」
許盈擺擺手,「不了,不打擾你們談事情。」
說完就想走,立即被那道低冽的聲音喊住:「過來泡茶。」
許盈沉了口氣,又轉身回來,把吃了一半的舒芙蕾放在桌面。
坐在茶几前,秦禮隨手遞給她一塊普洱茶餅,命令道:「泡這個。「
秦妄蹙了蹙眉,召來傭人:「這些事不用麻煩她。」
傭人接過她手上的茶餅,許盈正想抽身而退,不料秦禮又出聲:「泡個茶而已,有什麼麻煩的,我現在就想喝她泡的茶。」
秦妄摸了摸下巴的鬍子,礙於有客人在,實在不想讓人看笑話,便不再說話。
反正也不是什麼重活。
他只是覺得秦禮這小子不知道又在憋什麼壞心思。
許盈瞥了眼秦禮的眼色,總覺得她再不立即馬上把茶泡好,他就能一槍崩了她。
傭人在一旁搭把手,用茶針開茶餅,取出茶葉。
會客廳一下安靜了。
靜得許盈每一個步驟的聲音,都被無限放大。
她頭也不抬,專心致志。
你們倒是說話呀……!
談你們的事情呀!
別安靜呀!
她又不是在茶道功夫表演。
被三道目光同時盯著,並且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她默默地吸了口涼氣,莫名很懷念秦月。
要是這歡脫的小妮子在,多好啊。
沈靳舟長腿交疊,端坐在她對面,眼裡含著笑意,看著她每一個有條不紊的動作。
這些都是他教的,能丟臉到哪裡去。
不多時,許盈倒出三杯色澤幾乎一致的茶湯,先是端給客人。
再是端給長輩秦老爺,最後那杯放到秦禮桌前時,立即被叫住:「端到我面前來。」
許盈端著茶,送到他面前,四目交匯上。
一秒、五秒、十秒……
茶杯並未被接去,說重也不重,就是端久了,手會酸,況且也尷尬。
她就知道,他要當著其他人的面為難她。
她吞下一口氣,想想這個月剛到帳的七位數獎金,心情也就舒暢了。
提起笑畢恭畢敬提醒:「大哥,請用茶。」
秦禮這才接過茶盞,「坐吧,未婚妻。」
許盈笑意不達眼底,在他旁邊的空位坐下,並且拉開一定的距離。
一抬眼,就對上沈靳舟莫測的目光,她不躲也不閃,聲音清甜:「沈總,是我泡的茶不好喝嗎?」
沈靳舟唇際的弧度不深不淺,恰到好處:「你泡的,自然是不錯。」
秦禮端著茶盞輕笑了一聲,「怎麼沒見你問我好不好喝?」
秦老爺輕咳了一聲,放下茶盞,看向許盈:「你去看看廚房準備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