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天底下,他就沒見過這麼虛偽的人

  許盈倒出最後一小杯清酒,逐一與他們對碰。

  沈湛一飲而盡後,放下酒杯,笑問:「待會是照舊去隔壁SPA館嗎?」

  許盈想起背後的傷沒徹底好,搖了搖頭:「不了,今天我想去逛街。」

  她興高采烈,時不時瞄幾眼沈靳舟,卻見他神色如常,好似依舊謙潤溫和。

  「逛街啊?」沈湛對此興趣不大,便問秦禮:「秦總,我們去做SPA嗎?」

  秦禮放下筷子,不回答他的問題,卻是問:「沈總,待會打算去哪呢?」

  許盈偏頭過去,看到沈靳舟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嗓音沉沉:「我陪你去逛街。」

  溫熱的大手將要碰到她的手,許盈快速躲閃開,並朝他吐吐小舌頭。

  然後背起斜挎包從高腳椅下來,「你們去SPA,那我就跟祁晏哥去逛街啦。」

  話落,祁晏跟大家告辭後,跟上她的尾巴。

  秦禮見沈靳舟要跟上去,立即攔下,攬上他的肩膀,好言相勸:「逛街這麼無聊的事情,有什麼好跟著的,而且還是陪女人逛街,最麻煩了。」

  沈湛在一旁笑:「況且人家也不見得想讓你陪,瞧她那開心的樣兒。」

  想到什麼,他摸了摸下頜,若有所思,「我記得好多年前,祁晏還跟她表白過,堂弟,你說他們倆會不會有戲呀?」

  沈靳舟溫溫和和:「要真有戲,她當初也不會拒絕,更不會跟我好上。」

  想起這事,他抄在西裝褲里的指尖蜷了一下,眼神微凝。

  那時候小姑娘才剛高考完,她還這么小,祁晏這個人面獸心的變態……

  「那也是。」沈湛並不想多談及堂弟的私事。當年,他就是站錯隊,才導致來這裡待了幾年。

  至於許盈,沈湛從小就知道沈靳舟喜歡她,那個暗搓搓的勁看得都煩。

  最讓人無語的是,每次不管誰問起,沈靳舟的答案永遠都是否認。

  甚至還會表現出萬分嫌棄……什麼「絕不可能會喜歡這麼幼稚又愛吵鬧的小姑娘」,「她那性子太惹人討厭」,「我看見她都煩」。

  明著表現出好像比較喜歡孟初析,實際就是怕沈司言這個笨蛋對許盈下手。

  堂弟這點小心思,他看得透透的。

  天底下,他就沒見過這麼虛偽的人。

  秦禮瞧著沈靳舟淡定從容的樣子,好笑道:「那我們也別站這兒了,回我家騎馬去。」

  ……

  秦家莊園,騎馬場。

  秦熠身穿褐色騎馬服,跨坐在小白馬駒上,看見有人過來,扶著馴馬師的手下來,興高采烈地啪嗒跑過去:「大伯,沈叔叔,湛叔叔。」

  秦禮一把抱起小傢伙,「熠熠累不累?」

  秦熠搖搖頭,「不累,我在等大伯回來陪我一塊玩。」

  秦禮放他下來,一起走向那兩匹馬,「那我就來看看熠熠玩得怎麼樣了。」

  沈湛瞥向沈靳舟,隨口道:「秦熠跟你小時候長得真夠像的,一看就知道是父子,可惜了,他跟你不親。」

  沈靳舟只是笑笑,挑了匹摩根騎上去,神色英俊而冷淡,一身黑色騎馬服,溫雅的氣質多了些漫不經心。

  沈湛騎上一匹利比扎,是競技場上最受歡迎的馬種。

  沈靳舟牽著韁繩,瞥眼過去,饒有興趣道:「堂哥什麼時候結婚了?」

  他在辦公室的時候就見到沈湛無名指上的素圈,只不過沒來得及問。

  問也是揣著答案。

  沈湛抬起左手,瞧著那枚戒指,眉目繾綣,語氣卻是不屑:「一枚戒指而已,堂弟手上不也戴著嗎,難不成你跟許盈還是夫妻?」

  沈靳舟溫漠,卻是笑了:「問一下而已,有空的話,就回申城看一下奶奶,她老人家很想你。」

  馬走了幾步,他又回頭道:「哦對,奶奶盼著你結婚生子呢,如果你名下有孩子的話,還可以得到她老人家在沈氏百分之二的股份。」

  「為什麼只是百分之二?」沈湛腿打馬肚跟了上去,顯得語氣有些著急,又以最快的速度沉了口氣,「奶奶手上不是還剩百分之五嗎?」

  沈靳舟挑眉:「之前她給了你百分之三,還剩百分之五,是沒錯啊。」

  沈湛蹙了蹙眉:「還剩百分之三,她要留給沈司言的孩子?」

  「你也知道沈南希是沈司言的孩子。」沈靳舟眯了眯眸。

  沈湛對上他的目光,不躲不閃:「堂弟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沈靳舟淡然:「所以你這幾年也一直都在關注我?」

  沈湛反問:「我這個分公司的總裁,沒事多關注總部的人和事,不是很應該嗎?」

  「關注總部的人和事……」沈靳舟口齒纏繞著這句話,剖析它的深沉含義,驀地一哂,「也就是說,你現在還與沈司言狼狽為奸?」

  手上的韁繩一緊,沈湛的馬匹發出一聲嘶鳴,「堂弟不能因為我不跟你站隊,就說我跟他狼狽為奸。」

  沈靳舟無所謂,再問:「你利用集團的便利幫助國際毒梟,究竟是因為沈司言有意慫恿,還是因為你自己?」

  沈湛沒想到他直接攤牌了。

  他笑:「我不知道堂弟在說什麼。」

  話落,騎馬而去。

  沈靳舟跟上,「他承諾你的東西想必相當誘人,但當亡命之徒的日子也不那麼好過吧,你就不想聽聽我能給你什麼嗎?」

  沈湛並沒有動搖,「你給我分公司總裁這個位置,我心滿意足,多的不敢奢望。」

  草原很大,他們盡情跑了幾圈,很快就日落西山,沈靳舟走在最後,秦禮特意將小傢伙給傭人先帶回房間洗澡,停下來等他。

  「沈總。」

  沈靳舟看過去。

  沈湛早已經放好馬,走進屋內,這裡除了馴馬師,就只剩下他倆。

  秦禮笑道:「交涉失敗?」

  沈靳舟情緒淡淡,只道:「他是你的人?」

  在沈司言母子離開沈家之後,早就是一個失敗者,他不相信堂哥會聽沈司言的話。

  秦禮口吻隨意自在:「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沈總跟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我難道還會算計你不成?」

  沈靳舟唇際輕舒,「今天你特意在沈湛面前,挑明我和許盈現在的關係,還表示毫無在意,只是想告訴他,你跟許盈未婚夫婦的關係是個幌子。」

  「所以,沈湛表面是你的人,實際可能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