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他讓她從海里游回去

  「我說了,別用槍對著她。」

  沈靳舟又重複了遍,沉穩的聲音里藏有不易被察覺的慌亂,孟初析剛被欺負的時候,他眉都沒挑一下。

  而現在,那雙黑眸布滿了陰鷙。

  子彈上膛的聲音近在耳邊,許盈咬著下唇:「你們走吧,他不會拿我怎麼樣。」

  「是嗎?」秦禮貼在她耳邊的聲音低冽危險,「你確定,就這麼讓她走?」

  許盈肯定:「讓他們走!」

  「好。」秦禮輕蔑地笑了一聲,放下手槍,下令道,「誰都不許攔著他們。」

  沈靳舟看著許盈,沉聲道:「你也跟我走。」

  許盈瞥了眼他摟著的女人,輕哼了一聲:「不勞煩沈總,我有我的未婚夫照顧我。」

  「是啊,她有我。」一隻手臂摟了上來,秦禮嘴角勾起挑釁,「沈總別老惦記我的女人。」

  許盈非常配合地把頭靠了過去。

  沈靳舟目光薄涼:「既然如此,明天再見。」

  話落,擁著孟初析轉身離開。

  「人都走了,我們也走吧。」

  秦禮出聲。

  許盈禮貌與霍爾打過招呼,跟在秦禮身後走了出去,甲板轉角,有一道陰厲的目光一直盯著他們。

  許盈下意識轉身看去,只有幾個身材高壯的保鏢,並沒有看到有其他人。

  「怎麼了?」

  秦禮停下腳步,單手抄進西裝褲,眸中掠過一絲慵懶。

  許盈回過頭,「沒什麼。」

  「那跟上。」

  秦禮讓她走在前面,意味深長地瞥了眼拐角,視線便收回。

  走下遊輪。

  右邊不遠處正巧有架飛機起飛。

  許盈知道那是沈靳舟的私人飛機。

  他走得可真快、真乾脆。

  低冽的聲音忽然在左邊響起:「對待仇人心慈手軟,對待愛人狠心放手,你真棒!」

  許盈驀地收回視線,看向秦禮。

  「我不想因為仇恨背上殺人的罪名,我有我的方式。」她發自內心地說,「我知道你想幫我,今天我覺得很解氣,謝謝你。」

  四目對視半晌。

  日頭很大,女人仰著頭,微微眯著眼睛,樣子傻乎乎的。

  「好,很好。」

  秦禮唇瓣的弧度淺淺,只是笑意不達眼底,「既然是這樣,那我的未婚妻,也請你用自己的方式從這裡回去。」

  許盈聞言,心下一驚,緊跟其上,拽住他的手。

  「你什麼意思,這裡是荒島,四周都是海,更沒有其他航行工具,你要我一個人怎麼回去?」

  秦禮嫌棄地甩開她的手,「要麼,你去找霍爾搭他的船。」

  「要麼,游回去。」

  「哈?」她打死都不想一個人上霍爾的賊船,急得跳腳邊追邊喊,「秦禮,這裡太遠了,我游不回去。」

  一直追到飛機前,尤遲上前一手攔下。

  秦禮高大的背影很絕情,頭也不回,只留下一句話:「也沒多遠,游個十天八夜,總會到的。」

  我艹!

  十天八夜!

  他當她是美人魚啊。

  許盈眼睜睜看著飛機從眼前起飛。

  沒想到秦禮真對她這麼狠。

  他以為這樣,她就回不去了嗎,就這?

  她只要打個電話給在洛杉磯的朋友……

  她摸向大衣里的口袋,才猛地發現,手機已不知去處。

  找遍了全身都沒有。

  這下,她徹底慌了。

  而飛機已經飛遠,在空中留下一道漂亮的弧度。

  「秦禮!我恨你!」

  許盈對著天空大喊。

  沒辦法之際,她猶豫地看向岸邊的逍遙號。

  她現在這個身份,霍爾應該不敢對她做什麼吧?

  就這樣想著,她鼓起勇氣又回到了那艘遊輪。

  持著槍的保鏢無一不對她畢恭畢敬。

  許盈隨便攔了一個人,用英文交流:「我想見霍爾。」

  這裡的保鏢都是統一身材魁梧的黑人。

  但面前的人,穿著保鏢一樣的服裝,卻是個白人。

  一眼望過去,這是許盈在這艘船上唯一見到的白人保鏢。

  深邃筆挺的五官,稜角分明的輪廓,那雙藍眼睛,看起來像神秘的大海,帶著蠱惑人的妖艷。

  許盈不禁多看了兩眼。

  而他也正用一種探究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她。

  目光最後停留在她胸前,輕挑地勾了勾唇,說著一口純正的倫敦腔:「老大現在在忙,不方便見你。」

  倫敦人?

  冷不丁地,許盈感到前所未有的危險,身體忍不住一顫,雙手環胸轉身來避開他的視線。

  「那我去等等他。」

  男人說:「這邊請。」

  許盈心驚膽顫跟了上去。

  海風颯颯呼過,她攏了攏身上的大衣外套。

  男人把她帶到一個房間門口。

  「謝謝,我自己等就可以了,你去忙吧。」

  說完,忙不迭從口袋裡拿出幾張美金作為小費。

  男人接過,但並未離開。

  許盈又掏出幾張美金,目光警告:「我想一個人待會。」

  他笑著又接過:「Ada小姐可以進去等。」

  許盈嘴角輕扯,她可不敢進去。

  可下一秒,他一手把門打開,一手拽上她的手臂。

  許盈下意識就要抬起膝蓋向他命根子頂去。

  不料,男人輕輕巧巧躲閃開,緊接一腳把門踹上,用手臂從後面緊錮上她的脖子。

  許盈沒有大喊大叫,反而威脅道:「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James的未婚妻,你要是敢動我,他絕對不會放過你。」

  「哦?James的未婚妻不是早就死了嗎?既然沒死,我可要好好嘗嘗他女人的味道。」

  男人肆無忌憚大笑,極其濃厚的男人氣息貼在她臉上,令她生理不適。

  許盈又猛然好像察覺到什麼。

  他居然也知道秦禮的舊情人。

  許盈不疾不徐道:「他等一下就會回來找你,你可得想好了。」

  男人手指在她脖子上挑弄,磁性的聲音:「這艘船,只有我不怕他。」

  許盈從那一腳失敗之後,沒有再表現出掙扎,現在更是假裝迎合地轉過身,忍著噁心,指尖撫上他的胸膛。

  眼神不經意間透出嫵媚:「你先去洗個澡,好不好?」

  男人似乎也不是那麼好忽悠,那雙藍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

  掛著三分醉意,四分漫不經心。

  還剩三分狠戾。

  許盈嘴角扯出一個風情萬種的弧度,「怎麼?怕我跑了?原來你這麼不自信,James這點就比你厲害多了。」

  表面浪蕩自在,實則內心波濤洶湧。

  只要再對視多一會,她的緊張害怕就要被洪水淹沒。

  畢竟這種「暴徒」,她真的打不過。

  那雙藍眼睛好像在浮沉著什麼,極薄的唇瓣透著輕佻的弧度。

  半晌,最終他還是放開了她。

  正當許盈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男人拿來一副手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快速扣上她手腕。

  許盈半笑不笑,看著他把鑰匙隨意地丟在浴室門口。

  男人朝她拋了個媚眼:「寶貝,等我。」

  話落,浴室門關上,裡面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

  男人把她鎖在床尾,離浴室門至少有三到四米的距離。

  許盈使上吃奶的勁試圖拖動床,來拉近距離。

  她一邊注意廁所里的動靜,一邊蹲下身體,探出腿想要靠近那把鑰匙。

  之前她看過一個新聞,說鬼佬洗澡都會特別久,她現在就希望新聞沒騙她。

  距離在無限靠近,鞋尖緊差半米。

  她咬緊了牙關,繼續前進。

  就在這時,浴室里的水聲驟然停下。

  她心頭猛烈一動。

  心臟快到要從胸腔里跳出。

  她在緊張的時候,對聽覺特別敏感。

  浴室里響起毛巾擦身體的聲音,緊接著是什麼機器在響。

  她猜他應該在刮鬍子。

  眼看就要碰到鑰匙。

  千鈞一髮之際。

  浴室門,房間門同時打開。

  兩人啜啜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