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堤別墅這邊,君嫵抱著已經吃飽喝足睡著了的兒子出現在陸藺臣的視線里。
陸藺臣大步上前,低聲道:「你們去哪兒了?為什麼關閉了小希的手錶定位功能?」
「第一,現在我是兒子的監護人,我想帶他去哪兒都可以;第二,手錶定位功能是針對兒子的,不是針對我的,我不希望你知道我在哪兒,做了什麼;第三,我們已經回來了,玩累了想休息,希望陸先生不要在這個時候影響我的心情。」
陸藺臣看著她神色淡漠的樣子,蹙起劍眉,但還是忍住了心中的疑惑,跟著她回家。
等兒子睡了再說吧!
君嫵把兒子收拾好,看著他睡熟後才出來,看見客廳里的男人正在電腦里處理公務,便鑽進了主臥的浴室。
她跟陸藺臣約法三章了,她住主臥,陸藺臣住次臥,如果他敢越界,她就帶兒子離開。
她洗完澡出來,只穿著一件白色的浴袍,剛吹完頭髮,起身準備找一套睡衣,腰間突然多了一雙手,緊緊地禁錮著她。
她倒抽口氣!
被這男人突然來個後腰抱,她還真不習慣!
「陸藺臣你做什麼?」
「我想你了。」陸藺臣沙啞著嗓音,把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你們今天去哪兒玩了?」
「我要跟你報備?」她反問。
「我不是想監視你,也不是要你報備,我只是想聽你跟我分享你的事情,看到小希玩得這麼好,睡著的時候臉上都還有笑容,我就知道他跟你在一起肯定很開心。」
陸藺臣不自覺地勾起薄唇,「你是我跟兒子的救贖,你知道嗎?這五年來,我一直在找你,後來小希來到了我的身邊,我知道你有朝一日一定會回來的!果然,你回來了!只是嫵寶,你回來得這麼晚,真的不思念我,也不思念兒子嗎?」
陸藺臣心裡有很多疑問,如果不是怕君嫵生氣,他幾乎都想問:為什麼你明知道兒子在我身邊,還是不肯回來?就算你恨我,那兒子呢?難道你真的忍心四年都不見你的親生骨肉一面嗎?
可是他不能。
一旦問了,她惱羞成怒跑了怎麼辦?
君嫵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這男人一定是以為,她不想對兒子負責,故意讓阿爹把兒子送到他身邊。
一定也覺得,她是個狠心的母親,因為沒有哪個母親捨得四年時間不見自己的兒子。
她自嘲地聳聳肩,冷漠道:「我不想見你,你是知道的。陸藺臣,你今後要跟誰在一起都是你的事,我只有一個要求,兒子不能受委屈。」
「這是當然,我跟你在一起,兒子怎麼會受委屈呢?」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不想跟她在這件事上爭執。
君嫵掙扎了下,沉聲道:「你放開我!」
「我就抱一會兒,絕不動你。」他給出承諾後,貪婪地吮吸著她身上的氣息,這氣息縈繞在他夢中,已經不知多少個日夜了。
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在君武館。
他瘋狂地索取她,而她,也決絕的離開。
「陸藺臣,你能不能冷靜點?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我要帶兒子去國外,找著名心理醫生,他患有兒童抑鬱症你知道嗎?」
「我把工作推了,跟你一起去。」陸藺臣想也不想就道。
只要是為了兒子,他哪怕是辭職都行。
君嫵沒想到陸藺臣這麼決斷,居然要跟她一起去?
「不用,你可是財閥大佬,你的時間很寶貴,陪兒子看病這種事我自己來就好。」君嫵剛說完,陸藺臣就放開了她的腰,轉而兩隻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強迫她看著他的眼睛!
「在你的眼裡,我是個不稱職的爹地,是個不值得信任的老公,可是我想彌補,我也想做個好爹地好男人。」他一字一句道,「嫵寶,你可以不原諒我,但是你不可以剝奪我做父親的權利。」
「我……」君嫵被他這炙熱而又霸道的眼神,看得有點心虛。
她的確不想讓陸藺臣跟自己一起去國外找尼克。
因為她還要帶著臨寶和熙寶,如果被陸藺臣知道還有兩個孩子,他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
「其實你想要孩子的話,完全可以跟……」
「君嫵!」陸藺臣憤怒地打斷了君嫵的話,惡狠狠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可以跟別的女人生孩子,因為我只是想要孩子,而不是因為這個孩子是你我的骨血,是我們愛情的見證?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不該說出這麼傷人的話!」
陸藺臣後退了幾步,自嘲道:「我沒想到時隔五年,你說話會變得如此殘忍犀利,當然,我也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決定跟我一刀兩斷,甚至還勸說我跟別的女人生孩子。」
她可知道,這樣的話有多傷人?
她又知道,自己為了找她,為了兒子,這幾年到處都做了什麼?
陸藺臣搖晃著腦袋,自言自語道:「罷了,本來就是我對不起你,這一切都是我的報應。你、很好,是我不好。」
說完,他轉身走了!
君嫵聽到了外面的關門聲,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房間裡還殘留著男人的溫柔和怒氣,她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錯了。
狠狠傷害陸藺臣,就能讓自己這些年的痛苦稍微緩解一點嗎?
似乎、不能呢。
看到他憤怒的模樣,她只覺得心口抽搐,疼痛難耐。
君嫵啊君嫵,你是不是還愛他?
「媽咪。」
君嫵冷不丁抬起眼,淚眼朦朧中,竟看到了穿著睡衣、怯生生站在主臥門口的兒子。
她心口一震。
「小希你怎麼醒了?你……」
是不是聽到了她跟陸藺臣的對話?
陸晉希努力忍住自己的眼淚,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媽咪,我想跟你睡。」
這是他說過最順暢也最有情緒的一句話了。
君嫵心臟抽疼,衝過去抱起了他,「好!今晚媽咪陪我寶貝睡。」
君嫵抱著陸晉希睡在了床上,溫柔的看著兒子,她知道,他還沒睡。
他只是裝睡,希望自己能夠安心罷了。
這小小的孩子啊,這些年究竟是經歷了什麼,為什麼會變得這麼敏感這麼懂事?
他甚至連追問自己,都不曾。
君嫵重重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