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胡琪雖然不知道那人想要做什麼,但還是撲向了許清瑤。
許清瑤以為胡琪又要變臉,過來給自己一巴掌,伸出手想要擋住她。
「你幹嘛啊?」
話音剛落,樓上就潑下來一盆滾燙的開水。水落在地上,還冒出了一人高的熱蒸氣。
許清瑤裸露在外的手臂,瞬間被燙出了巨大紅印子。
「嘶——」
她抬頭查看水潑下來的源頭,只看到了鴨舌帽女生的背影。
果然是那個人,那個給咖啡投毒的人!
許清瑤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但她也顧不上去追始作俑者,趕忙查看起胡琪的情況。
「胡琪,你沒事吧!」
胡琪的情況顯然更嚴重,她的後脖頸和背部大面積泛紅,甚至有輕微的表皮損傷。
她為了保護許清瑤,選擇受了本不該是她受的傷。
許清瑤眼眶發紅,咬牙安撫道,「你等著,我馬上叫人來。」
她忍住手臂源源不斷傳來的刺痛,抓緊往演員準備區跑去。
胡琪注視著許清瑤的身影逐漸遠去,她臉色發白,渾身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很快,許清瑤就帶著幾個場務和一整箱的冰水,回到了胡琪身邊。
二層的走廊上,早已空無一人。
場務們利落的分配好了工作,一人去通知導演,其餘幾人給傷者沖洗燙傷處。
可即使沖了冰水,許清瑤的手臂還是火辣辣的疼,她簡直不敢細想胡琪現在的痛楚。
林明煦和周助理接到通知,快步的趕來現場。
他先是查看了下兩個演員的臉,然後才觀察起被燙傷的情況。
「林導,我已經通知學校,調取教學樓的監控了,應該很快就有結果。」周洲掛斷電話,皺著眉說道。
林明煦面色凝重的點點頭,把口袋裡的車鑰匙遞給周洲,「你去開我的車,把她們兩送去醫院。」
「我看胡琪的後背,應該是2度燙傷了,必須抓緊時間去塗專用的燙傷膏。」
「好。」
周助理接過鑰匙,轉身指揮兩個場務扶著胡琪站了起來。
一行人緊趕慢趕的來到市一醫院的急診。
胡琪的燙傷接觸面大,且受損比較嚴重,所以被護士們送進了專門的病房抹藥觀察。
許清瑤的燙傷沒那麼嚴重,治療很快就結束了。
她坐在急診的等候區,看著手臂上包紮的燒傷敷料,沉默不語。
周洲站在許清瑤身邊,知道她心裡難受,便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心,林導肯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我相信林導,不過這次我想幫忙一起處理這件事。」
許清瑤的語氣聽起來沒有太大的起伏。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此時的平靜就像層易碎的紙,輕輕一戳就會破開。
「你想怎麼處理?」周洲沒有直接答應許清瑤,「劇組接連出事,肯定是有人在搞鬼。如果能夠查清楚,林導不會輕易放過那個人的。」
「具體怎麼做,我還沒有想好。」許清瑤不顧傷口疼痛,握緊了拳頭,「但我一定要把那個人抓出來。」
「胡琪是為了救我,才會被燙成這樣。我要是什麼都不做,我肯定會內疚一輩子。」
周洲走到許清瑤身邊坐下,溫柔的拉開她攥緊的手,「好,我會告訴林導的。」
他的話,基本就等同於林導的意思。
所以許清瑤露出了一絲笑意,感激的說道,「謝謝你,周助理。」
劇組遭遇的這些事,全都起因在她和曾顏的矛盾。
要想讓曾顏做的事暴露在公眾面前,從而受到應有的制裁。
她必須要從源頭處掐斷曾顏的依靠。
等到周助理去查看胡琪的情況後,許清瑤拿出手機,撥通了顧沛然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終於被接通。
「餵。」
顧沛然回答的聲音十分沙啞。
「你聲音啞了,沒喝水嗎?」許清瑤下意識就關心起顧沛然的情況,然後又後知後覺的打了下自己的嘴。
她到底要多少次才能長記性,不再在意這個狗男人的任何事情!
「嗯,你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顧沛然揉了揉脹痛的額角,稍稍放緩了語氣。
他等了一會兒,以為許清瑤還會說一些體貼關心的話。
然而許清瑤卻反問道,「你現在在哪兒?」
顧沛然沉默了很久,他的視線掃過某處,沒有直接回答許清瑤的問題,「你問這個做什麼?」
他拒絕回答的態度,透露出他現在並不方便透露準確位置。
至於為什麼不方便……
或許是怕她找上門,干擾他和曾顏的二人世界吧。
許清瑤攥緊手機,「顧沛然,我現在在醫院,你可以過來接我嗎?」
她打這通電話的目的,就是要讓顧沛然親眼看到她手臂受的傷。
畢竟……
曾顏傷害她這個顧太太,就是在傷害顧家人。
顧沛然即便再偏寵曾顏,也不會允許曾顏肆無忌憚的踐踏顧家的尊嚴。
「醫院?你昨天不是還好好的?」
顧沛然沒有完全相信許清瑤的話。
最近許清瑤的情緒一直不穩定,昨晚還因為他的離開,鬧了很大的脾氣。
所以不排除有許清瑤裝病,騙他回京城的可能性。
「我現在不在京城,等下讓江遠去接你。」
「不要!」許清瑤拒絕道,「我只要你接我。」
雖然江特助會把她的傷情如實轉告給顧沛然,但聽他人的講述,遠不如親眼所見來的更有衝擊力。
而這種衝擊,肯定會影響到顧沛然對曾顏的態度。
哪怕只是多了一點點厭惡,一點點反感,她就有機會從顧沛然的庇護下,扳倒趾高氣揚的曾顏。
許清瑤突然變得粘人,甚至還表達出強烈想見他的態度。
這讓顧沛然心情好了些許,他低聲說道,「行了,別鬧了。」
「過兩天我就回來……」
顧沛然還想再哄許清瑤一句,卻被突然進來的曾顏打斷了。
「顧總,我檢查好了。醫生說孩子們的血型正好能匹配上。」
顧沛然原本放鬆的神色重新變得凝重,趕忙按住了手機的收音口。
他用眼神示意曾顏閉上嘴,立馬離開。
曾顏先是看了眼顧沛然耳邊的電話,又看了眼他身旁架有呼吸機的病床。
她刻意又開口道,「顧總,孩子的情況要緊,可別因為電話耽誤……」
「閉嘴。」顧沛然語氣冷漠了下來,「用不著你提醒我,滾出去!」
曾顏被凶得瑟縮了下,趕忙推開門,離開了病房。
等到曾顏走後,顧沛然才將手機放回耳邊,繼續說完剛才沒說全的話。
「清瑤。」他的語氣重新恢復了溫和,「過兩天我就回來陪你。」
然而電話那頭一片沉默,許清瑤早已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