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沛然心裡有答案了，但還是沉思了一下道：「既然是古董花瓶的話，那為什麼擺在大廳里？」
「這……」
主任有些接不上來話，只能勉強擦擦汗轉移注意力。
還在想對策的時候，就聽顧沛然非常淡然道：「這個瓷瓶是贗品。」
這回主任非常篤定地抬頭：「顧少，您學的也不是文物鑑定，總不能看一眼，就直接斷定古董的真假吧？」
學校之前一直吹噓這個股東的價值，主任自然是不相信顧沛然了。
顧沛然也沒有跟他短淺的見識做辯駁，反而是笑了笑，開口非常鬆弛：「這個花果紋大梅瓶是保利拍賣會的拍品，成交價在1150萬，現在擺放在顧家的倉庫里。」
這麼一說，已經非常明顯了。
真的就擺在顧家的倉庫里，那麼眼前這個四分五裂的又是什麼？
你要說這個是真的，那麼顧家是1150萬買贗品的冤大頭嗎？
說什麼都是得罪，主任這回是真的要汗流浹背了。
他故作鎮定地打電話聯繫了一下校方，由校方出面聯繫捐贈瓷瓶的老闆，最後確定下來，這個瓷瓶果真是贗品，市值就在一千塊左右。
也就是這麼一件對於顧沛然來說是舉手之勞的事，身旁的小姑娘卻用非常感激的眼神看著他。
顧沛然瞬間有些不太自在。
事情處理好了，顧沛然也就多看了幾眼許清瑤，就拿著孤本離開了大廳，去往二樓。
這兩本書他在借閱的時候就已經記下了它們的位置，所以歸還也沒有難度，按照紙條上的提示，他順便擺放好了周圍的兩本。
他從二樓的欄杆往下看，許清瑤正打掃著地上的瓷瓶碎片，時不時抬袖擦擦眼淚。
她已經沒有在哭了，只是眼睛還是紅得跟小兔子似的。
顧沛然想要下樓去安慰她兩句，可是心裡想了很多話，還是覺得不太適宜。
還在他思考的時候，許清瑤已經幾步小跑了上來，和剛才不一樣的是，她眼底里已經滿滿都是歡喜的神色。
「同學，剛剛謝謝你幫我……我，我請你喝奶茶吧！」
她的聲音陽光又明媚，好像正在驅散著什麼黑暗又難言的東西。
顧沛然剛想控制一下夢裡的自己去親近一下許清瑤，可畫面好像慢慢地扭曲了一些，他根本接觸不到她！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笑意盈盈的許清瑤離開他這段夢境裡面。
一轉眼，顧沛然看著他們在大學裡的那幾次偶遇，每次他都想著跟許清瑤打個招呼，或是怎麼樣的。
但分明能感受到的是，許清瑤雖然會臉紅，會不自在地看他幾眼，可也會想辦法躲開和他的視線交集，飛快地逃離他的眼前。
而在另一邊迎接她的，是顧子默！
接下來的時間裡，顧沛然親眼看見許清瑤和顧子默越來越親近，兩人會一起上下課，去食堂吃飯，去校外一起逛街購物。
他不知道這些情形來自於何處，可他越看越著急。
顧沛然開始想盡辦法在許清瑤的視線範圍內活躍。
可他越是活躍，許清瑤好似越是躲著他，刻意地迴避他，就好像是在……避嫌？
顧沛然越來越不明白，甚至他也懷疑過，是不是許清瑤已經和顧子默談戀愛了？
不然，怎麼解釋他們之間的關係。
看起來親密無間。
直到有一次，顧沛然買了兩杯許清瑤平時最愛喝的奶茶，到教室去找許清瑤，還沒走到她最後一堂課的大教堂，就聽到了顧子默的聲音。
他有些警惕地停下腳步，就靠在後門的地方仔細聽著。
「顧子默，上次你跟我說的消息我都沒聽完呢。」許清瑤問的聲音十分柔和，像是一隻豎著耳朵的小白兔，等待著她想要得到的食物信息。
顧子默短暫地輕笑了一聲，非常溫柔地跟許清瑤搭話：「可是你總和我問顧沛然做什麼？」
「那，那我肯定想了解他的事呀，我對他完全不了解的話，我要怎麼和他表白？」
不知道顧子默是什麼表情，但他稍微停頓了一下，才又跟許清瑤笑談起來。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顧沛然才明白過來。
許清瑤一直躲著他，並不是因為討厭他或者是別的什麼，完全是因為害羞才選擇把自己裹起來，躲得遠遠的。
在這瞬間，顧沛然的壞心情瞬間瓦解，燦爛的笑容又浮現了出來。
順便還罵了一句顧子默道貌岸然，在許清瑤的面前竟然裝得這麼溫文儒雅，他就不是那溫文儒雅的人。
後面他們倆說了什麼，顧沛然完全沒有在聽，他心情舒適得不行，可想著裡面還有顧子默，他也就沒進去，獨自在走廊附近喝完了兩杯奶茶。
他的那杯糖分不高，喝著潤嗓，許清瑤的那杯要甜很多，就像是現在他的心情一樣。
正當他考慮要不要現在離開的時候，他收到了來自顧子默的簡訊。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晚上六點，京影側門正對面的飯店見面。】
顧沛然本來不想去，但是又怕顧子默要告訴他的，是許清瑤的告白消息，他又不想錯過。
最主要的是，他要警告顧子默，離許清瑤遠點！
他眼神往教室的後門看了一眼，把手裡的兩個空杯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邊走邊回復顧子默的消息。
【不見不散。】
一想到對面是顧子默，顧沛然就不怎麼想赴約，畢竟和他坐在一起感覺空氣都要稍微難聞一些。
可這事關許清瑤，他還是勉為其難地去了。
顧子默給他發來了桌號，顧沛然是按時到了，可桌前還空無一人，他也不奢求顧子默這人會準時到場。
只是顧子默等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鐘左右，沒等到顧子默就算了，卻等來了死纏爛打一直想要和他認識的那個女人，曾顏！
當即，顧沛然心中警鈴大作。
他多半是讓顧子默這個狗東西給耍了！
「你怎麼來了？」顧沛然有些牴觸地開口問她。
曾顏化了個非常精緻的妝容，穿著漂亮的淑女長裙，把包包放在了椅子上就開始招呼服務員，等服務員過來留下了菜單，她才笑呵呵地看向顧沛然。
「顧少，你好像一點也不期待的樣子，可明明是你發簡訊約的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