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默有些搖擺不定,他甚至不敢直接開這個口,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在會議上正面回答顧沛然這個問題。
如果可以,他都想打馬虎眼,到散會了再說這話。
也正是因為他的猶豫,這讓剛才提前為他說話的幾位股東都略微有些動搖。
他們本身就不是堅定的那類人,現在要是真說不出來,這只能證明顧子默沒有這個能力,他就是先給他們畫餅而已。
顧天和見狀,連忙地接上了這個話茬:「關於公司的未來前景發展,自然是要有期限的,而以小顧總的能力,我可以拍著胸脯跟大家保證,五年,只需要五年!大家就能夠看到公司的集團發展成果。」
話倒是說得很漂亮的。
顧天和也一直是會說話的。
他心裡頭是怎麼想的,顧沛然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
無非就是等這批股東先給顧子默穩定權勢,之後的事誰又知道?等那時候顧子默都已經是顧氏集團的繼承人了,誰還會在意公司發展前景到底是不是畫餅?
難道還能讓老爺子換一個繼承人嗎?
都是不現實的事。
那聽起來更像是在兒戲了。
這麼一說,股東們緩和了下來。
顧沛然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他帶著一臉的冷笑緩緩起身,那種渾然天成的壓迫感,讓幾位正在竊喜的股東也保持著原有的動作,臉部肌肉是一點也不敢變。
奇怪,他們才是股東!
面對顧沛然,怎麼就這麼打骨子裡有點畏懼感?
「五年?五年未免也有點太長了,不如一年吧。」
他的話語輕飄飄的,卻像是一拳打到了顧子默的心口,讓他直接暴怒,卻又不敢在這個地方發作。
滿臉憋得通紅的顧子默猛地雙手拍在會議桌上,齜牙咧嘴地質問他:「你是不是給我找茬?一年?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開什麼國際玩笑?
是個公司都需要發展的時間和進程,一年這麼點時間,可能連計劃的第一步都沒有全部完善,更別說要促成進步和發展了。
顧沛然本身就和自己不對付,這麼說出來無非就是想噁心他!
「我在說什麼?」顧沛然和他在同一水平線對視著,更覺得他像個小丑一樣,在自己的世界裡拼命狂吠。
「我說,想完成集團的發展,一年就足矣。」
說著,顧沛然打開了自己早已準備好的PPT,顧子默這才發現,他準備的根本就不是什麼為自己辯解和澄清的內容,而是關於他做好的一些集團探索新方向!
又被忽悠了!
「會議剛開始的時候我也跟各位說了,我卸任就是為了休息,和為集團探索一些發展的新方向,而我確實是實現了這一探索,各位請看大屏幕——」
「相信各位都了解現在的社會,大數據的時代里,什麼最重要?那必然是網際網路,如果我們一直故步自封在以前老舊的銷售模式和項目開採的話,那必定只會沉沒在時代的浪潮之中,淪為他人的墊腳石……」
顧沛然講起話來有條不紊,再加上他語速不快,聽起來特別舒服,和顧子默完全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這一來,股東就更聽他的話了。
會議室里都安靜了下來聽著顧沛然的演講,過了好一陣,等到PPT接近尾聲,顧沛然才重點點了一下大屏幕。
「所以綜上所述,想要在一年內實現集團的發展和經濟增長以及全面的提升,並不是一件難事,各位如何看?」
雖然很震撼,說得也很全面,但在顧子默眼底里看來還是一團垃圾!
他不想承認顧沛然的優秀,只能想方設法去踩踏他的一切。
「嘁……」隨著心底里的妒忌,顧子默嗤笑出聲:「你說這麼多,不過就是更厲害的吹了個牛,這麼多的彎彎繞繞和細節,你還想在一年內完成?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顧沛然也不惱,他該說的都已經說得差不多了,如何選擇,他相信這些大股東也都是人精,自己心裡會有一個決斷的標準。
在這種場合里只會是說多錯多,他不會留一丁點錯處給他們挑剔的。
反而是顧子默,看顧沛然不說話,他還來勁了。
「就你提出的這些,你以為真的可以完成嗎?我就是給你十年你也不一定能全部實現!」
還再創新高?
真當這些意向客戶都是傻子嗎?
而且現在房地產這一塊兒本身就已經不大景氣了,好一段時間的項目都是靠著顧家別的產業在過渡和支撐,顧子默都是心裡有數的。
「你就這麼篤定?」顧沛然雙手抱臂,更悠閒了。
顧子默就是看不慣他氣定神閒的模樣:「這你要是能做到,那我也能!」
他比顧沛然差在哪兒?他接手顧氏這麼多天,顧氏不也照樣轉嗎?
又不是離了顧沛然不能活。
「喔?」顧沛然像是來了一點興趣的樣子,他這回直接走到了顧子默的跟前,眼底的精明一閃而過:「那不如這樣吧,我們打個賭,你敢不敢?」
「有什麼不敢!」
現在別說和他打賭,就是搬一頭大象過來他也敢打!
「我想想……那我們就以顧氏的繼承權為賭約,誰能在這一年內將顧氏集團發展起來,實現增長,誰就可以直接接手顧氏集團,如何?」
顧沛然的話音一落,讓整個會議室里的股東們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賭得未免也太大了些!
況且,他們這麼賭,顧老爺子那能同意嗎?
要是顧老爺子心裡真的有優勝的繼承人選,而這個人選又剛好輸了,那就難看了。
顧天和心中同樣有此疑惑,他默默地在顧子默的背後起身,小聲地跟他提示道:「你別太上頭了!你爺爺都還沒敲定的事,你跟他賭什麼啊?到時候真的把這事兒給鬧大了鬧得難看了,我看你怎麼收場!」
可現在正是處在上頭和激動的勁兒上,顧子默那是一句話都聽不進去,誰勸都不好使。
他非常自信地露出了一個笑容來,甚至有些挑釁地歪頭斜眼看顧沛然:「你以為你能贏得了我嗎?顧沛然,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我跟你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