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的小腳窩在柔軟的大床里,盯著視頻里的人,半天不肯出聲。
「這孩子怎麼回事?叫爸爸呀。」
不說還好,許清瑤這麼一說,言言直接把小腦袋往旁邊一轉,嘴裡又開始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但是看著他抗拒的樣子,和一直扭動的動作,許清瑤也看得出他是想下床去玩。
顧沛然冰冷的臉上也稍微出現了一絲裂痕,是真的繃不住了。
但是因為工作的原因,再加上他確實想念許清瑤了,沒有多說什麼。
許清瑤還是怕言言摔到,把人給抱下了床,讓他在柔軟的毯子上自己玩。
回來的時候不忘笑道:「看來啊,有的人太久沒見兒子,都要不認識了呢~」
聽到這,顧沛然總算是放下了手裡的工作,抬起頭來非常認真嚴肅地跟許清瑤說:「以後一定要多給言言看我的照片,這樣言言才會知道誰是爸爸。」
許清瑤有點想笑,但是她憋住了。
不得不說,顧沛然頂著一張嚴肅的臉,一本正經的說這樣的事,屬實是有點反差感拉滿了。
「知道了知道了,一定。」
得到了許清瑤的保證,顧沛然才像是鬆了口氣,低頭繼續操持著手裡的工作,時不時和許清瑤說話。
兩人也就是閒聊,也沒說什麼有營養的話。
直到許清瑤開口問詢:「對了,顧家那邊現在怎麼樣了?」
顧沛然頭也沒有抬:「也就是你知道的那樣,現在他們的所有動作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沒什麼可以操心的地方。」
「放心吧,我對他們每個人都是了如指掌,他們也翻不出什麼花來。」
許清瑤的眉頭微微擰了一下,心裡略微有些不太舒服。
她了解不到顧家的現況也就算了,顧沛然如今還這麼敷衍她,什麼都不願意告訴,只是單單叫她放心。
她又怎麼可能放心得下?
當時他要不是找家世的藉口把她支走來深城,或許她現在能陪在他身邊幫助點什麼呢。
有點鬱悶的情況下,誰也沒有多說話,只能聽得到言言的玩鬧聲和顧沛然那邊筆尖在紙張上划過的沙沙聲。
顧沛然停了一下,忽然問起:「對了,你去深城那邊,家庭情況調查得如何了?」
許清瑤心裡還有悶氣,在他問起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就回答道:「就那樣啊,你過段時間就能知道了。」
同樣的敷衍語氣,顧沛然也沒覺得哪裡有問題,只以為是她還沒查落實,這種事也是急不來的,再等等也行。
雖然還有些不悅,但在顧沛然一聲一聲的關心下,許清瑤也消了氣。
只是兩人還沒聊上一會兒,就聽到江遠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顧總,股東會議快開始了,您需要現在就過去嗎?」
顧沛然竟然難得的遲疑了一下,他看向鏡頭,似乎想說什麼。
許清瑤確實擔心:「你過去的話,要小心。」
「嗯,放心吧,我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他們不能拿我怎麼樣。」
許清瑤當然是願意相信的,只是她沒在京城,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她再怎麼也是擔憂比安心更多。
顧沛然非常淡定地坐在原地沒動,直到安撫好了許清瑤,才掛斷的電話。
在掛掉視頻的瞬間,他猛地推開椅子,直接幾步到了門口取下架子上的衣服:「備車。」
「顧總,車已經備好了,在F2。」江遠也跟隨著顧沛然的腳步一路小跑。
別看剛才顧總不慌不忙的,這一干起正事,他是追也追不上。
而股東會議的現場,顧子默和顧天和已經提前到場。
同時已經到場的還有幾位大股東,除此之外,其他的均未到場。
不過時間還沒到,沒到場都是常事。
顧子默非常殷勤地遊走在各位大股東之間,為他們配好茶水以及糕點,非常貼心地問他們的需求。
畢竟股東大會和平時開會可不是一個量級的,不可能只在桌面上擺一瓶礦泉水了事。
就連他們喝的茶水,都是用非常頂尖的高原礦泉泡的。
「子默真是越來越厲害了,聽說拿了不少好項目在手裡,做得都挺出色啊。」一位年紀稍微大一些,兩鬢白髮的大股東喝了口茶水,語氣都和善了一些。
顧子默連連擺手:「哪裡哪裡,都是承蒙各位的厚愛,才有我如今這番成績,說起來都不能算是我自己的功勞,團隊下面的人也都是有功勞的。」
不貪功,不嫉妒共事的人,不浮誇,這些都是大股東最喜歡的品德。
這些,顧子默老早就已經做好功課了。
果不其然,老者欣慰點頭:「年輕人到你們這一輩,能做到像你這樣的,已經很不容易了。」
這一番話下去,顧子默都已經被誇得有些飄飄然的了。
顧天和也趕緊笑著道:「這孩子確實是優秀,只是他平時為人低調謙遜,從來不肯溢於言表。」
「看得出看得出,今後顧氏發展,真的就要靠像他這樣的人。」
說完,老者忽然起身:「我得先去趟洗手間,時間不趕緊吧?」
「沒事您先去!」顧子默趕緊的給人領到了門口,讓外面的服務生帶著去一趟。
剛回來,就又被另外一位十分嚴肅的大股東給盯上了。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光一個眼神就非常有壓迫感。
「聽聞前不久,你和顧沛然在喬家的宴會上公然動手,你能解釋下嗎?」
顧子默縱使是已經做好了準備,此刻也有些侷促,他兩手交疊反覆安撫自己的情緒,盡力笑著道:「是我的不對,我們是兄弟鬥氣了,當時也是迫不得已。」
大股東點了個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顧子默跟顧天和交換了一個眼神,繼續露出那一抹牽強的笑意:「我當時已經和哥說了很多次了,這些事情,我們完全可以等回家了關起門來再談,我是做弟弟的,肯定很多地方是我的不周到,何必要把事情鬧到檯面上來讓大家都不好看呢?」
這話說得精妙,不僅僅是眼前的這位大股東。
在場的幾位,都相視了一眼,神色各異,說不出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