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面對面的站著，許清瑤還覺得有一點奇怪，說不上來的那種感覺。
相對無言時，許清瑤開口問他：「喬元嘉呢？剛才他還在這兒說不舒服的，中午也沒吃，這些東西……」
也不是說白買不白買，主要還是關心喬元嘉的情況。
他剛才陪著自己玩那些，是不是早就不舒服了？
顧沛然左右張望了一番解釋道：「剛才有個女孩兒來找他，所以他應該是有事要和她出去，所以就先離開了，特意讓我跟你說一下的。」
許清瑤半點沒有懷疑。
因為在進遊樂場的時候，喬元嘉就左顧右盼的，他本來就是在等人。
人現在到了，人家要離開，也是應該的。
只是低頭看著手裡買的水和蛋糕，許清瑤有一點點的鬱悶，喬元嘉走得也太急了，他這狀態還能出去處理別的事嗎？
但既然這樣了，許清瑤也沒有別的疑問了，她把手裡買好的東西塞給了顧沛然：「這樣的話，那我也先回去了，我家裡還有別的事，就不在這兒打擾了。」
本來顧沛然的心情還挺好的，找到了許清瑤，她沒有想不開，一切都沒有在不可控的範圍。
但唯一讓他不悅的是，許清瑤寧願和喬元嘉一起玩遊樂場，都不想跟他多待一秒鐘。
在許清瑤要走之前，拽住了她的手腕。
許清瑤下意識地想要掙脫，但實在掙脫不了他的力氣：「放開我，顧沛然。」
「清瑤，怎麼能這麼雙標？」顧沛然低聲呢喃：「可以陪喬元嘉玩這麼久的遊樂場，我一來了你就不打算待下去，你也不想陪我。」
雖然是嘀嘀咕咕，但許清瑤一個字不落的都聽見了。
而且，顧沛然這麼大個人，站在這裡還有點委屈是怎麼回事？
許清瑤有些無語：「顧沛然你能不能不要說這種話，到底是誰不喜歡來遊樂場玩？你一直都不喜歡，對遊樂場也不感興趣，還能賴我不陪你嗎？」
許清瑤的語氣裡帶著濃濃的怨氣，抓住這一點的顧沛然心底里暗喜。
這還不能說明，許清瑤對他有多在乎嗎？
都是不知道哪年的陳穀子爛芝麻了，她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我怎麼不喜歡了？」顧沛然一臉茫然的反問。
越是這麼問，許清瑤就越是來勁：「你自己說呢？」
兩人站在長椅跟前，誰也沒有退一步，許清瑤擰著眉頭開始回憶起往事。
之前許清瑤過生日的時候，也提議過要不去遊樂場，遊樂場是個非常可以放鬆心情的地方，而且還可以增進感情。
一度是許清瑤覺得最合適兩個人去的地方。
既然是觀點，那自然是有不同的，顧沛然好像對遊樂場這樣的地方沒什麼興趣，甚至覺得枯燥無味，所以他拒絕了這個提議，給許清瑤過了一個極度鋪張的生日。
那次生日許清瑤印象很深，因為姚瀾也來了，並且她始終拉著一張臉。
其實他們並沒有請她，算是不請自來。
那天跟著一起來的還有趙蘭芝，除了她之外就沒其他的許家人了，因為姚瀾只邀請了一位，許愛寶就算是吵著鬧著要來也沒法入內。
當然，許清瑤也不會歡迎她。
那是她過得最壓抑的一個生日，還不如一大早就去遊樂場呢，至少可以避免和他們見面。
想起來這個，許清瑤剛好轉的心情又低落了下去。
她沉默地坐了下來，打開了自己手裡的那瓶冰水。
檢查報告還在她的包里裝著，現下又想起來趙蘭芝對自己的種種過往，每一幀的畫面都好像是對自己的嘲諷。
許清瑤心裡說不出的酸楚。
所以她早該想到，這些都是姚瀾故意而為之的，她也是有點愚鈍，竟然到現在才明白過來這整件事。
或許飯局也是姚瀾攛掇的，目的就是為了挑撥他們一家子的關係，為了……看熱鬧，看趙蘭芝對自己凶神惡煞大打出手的熱鬧。
而姚瀾到底知不知道親生這件事，許清瑤不得而知。
不過她多半是知道一些苗頭的，不然也不會幹這種事。
顧沛然不知道許清瑤在想什麼，只是看她不在狀態，他也跟著坐了下來，離她也就一拳的距離。
「我知道，之前有些事可能是我考慮得不周到，沒有很顧忌到你的感受。」顧沛然自顧自地在她耳畔低語。
「你可能也因為一些事覺得不開心不痛快，覺得心裡憋著難受，要是心情不好，就發泄一下。」
難得聽他一口氣說這麼多，許清瑤抬頭看了他一眼，腦袋又垂了下來：「有些事不是隨便可以發泄的，要是能就好了，世界上就不會有這麼多糟心事。」
包括顧家的事。
在許清瑤的心裡永遠都是不可磨滅的。
之前的事，還有許清瑤提到的遊樂場的事，顧沛然都有印象，儘管印象沒那麼深刻，但他隱約能補全是一件怎麼樣的事。
他意識到了自己做錯的地方，再三思考之後，態度也放得十分溫和。
「清瑤，有的事是我的不對，或許之前我沒有考慮周全，沒有顧忌到你的心情，我跟你道歉。」
這一個道歉，讓許清瑤直接怔愣在原地。
顧沛然……跟她道歉嗎？
算是稀奇事，但又覺得沒有那麼稀奇，許清瑤反而陷入了糾結的境地之中。
好半天都沒有給他一個回應。
顧沛然繼續不懈追問道：「那換做是現在的話，我可以繼續邀請你一同遊玩嗎？」
許清瑤剛才還如同一潭死水的內心，忽然就被他扔進來的這一顆小石子給激起了漣漪。
所以，他是真誠在對自己邀約？
許清瑤的心裡有些複雜，她看顧沛然的表情也是很認真的在問，可她自己多少是有些抗拒心理。
兩人在原地僵持了半天。
最終還是許清瑤鬆動了。
她不想跟顧沛然多糾結以前的事是怎麼樣，不管是怎麼樣，都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了，再加上自己今天等到的檢查報告，所有的事情都讓她心情難以平復。
在遊樂場放開心情玩一場，也許是最好的治癒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