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許清瑤心底里有質疑，但她也不可能直接跟顧子默提出來。
一言不發地盯著顧子默給她上藥。
顧子默上藥的動作非常熟練，好像已經做過很多次，可他自打畢業後就在顧氏集團里做事，他的家境也不需要讓他去別的地方工作。
再者他要是受傷，有隨叫隨到的家庭醫生，怎麼可能自己上藥呢？
都包好了，顧子默才開始收拾東西。
他的面上帶著一抹喜色，對於許清瑤的配合非常滿意：「但那時候你在醫務室包紮可沒有現在這麼乖。」
顧子默淺笑裡帶著一絲打趣，只是他說的話，讓許清瑤感覺不到半分熟悉。
坐在沙發上的許清瑤，更多的是沉默和無言。
聽著顧子默又說起來以前的事。
「我只記得，那時候你還挺活潑的，在學校的時候我們做同桌那會兒，我們經常一起去食堂，你最喜歡吃的是6窗口做的小吃，有的時候去晚了就賣空了，我還會提前去給你排隊。」
他說的時候，眼底都溢滿了幸福感，像是真的在描述熱戀期的情侶。
「可能你沒太大的印象了，之前還有一次，你去籃球場看我打球，給我帶了一瓶水，可惜開蓋子的時候沒有拿穩，水都灑了，後來只好再去重新買了一瓶。」
顧子默的話匣子一打開，回憶的話說個不停。
甚至提到了以前他們去考試的一些細節問題，顧子默描述得非常認真，就好像那些記憶都還在他的眼前。
許清瑤卻嗅到了一點不同。
好像這些記憶都不存在在她的腦子裡，和顧子默回憶的，有太大的差異性。
喜歡吃6窗口的小吃，是因為顧沛然喜歡，所以每次去的時候許清瑤都會順帶要一份，嘗嘗看他的口味。
而她自己真正喜歡的，是4窗口，因為4窗口賣的東西有山城老家的味道。
和顧子默做同桌也是導員的安排，原本她旁邊是空無一人的，並沒有任何同桌，況且大學裡的位置本來就不固定，要是非要拿這個來說的話，那就是她不愛挪動位置。
許清瑤是個喜歡固定的人。
字面意思上的固定。
至於籃球場……她那天其實是去看顧沛然的，可那時看到了曾顏給顧沛然送水，她擰開的水就那麼掉到了地上，自然會灑了。
跟顧子默有什麼關係？
許清瑤跟著他說的話去回憶，發現顧子默實在是把他們在一起的一些平平無奇的細節，放大成了一種奇怪的曖昧。
這種曖昧的氛圍讓她非常不適。
他們最多就只是算得上關係比普通同學好一些的朋友，也只是普通朋友。
「清瑤，我知道，我們那時候……明明是有機會在一起的，可你眼底里就算有我，但心裡也沒有。」顧子默說到這，還有些惋惜：「我那時候對你的情義，半點不比別人差吧。」
他說出口的這個『別人』，明眼人都能聽得出是說的顧沛然。
許清瑤深吸了口氣，實在是有些不能忍：「顧子默，你說的這些我都沒有太大印象了，畢竟畢業了這麼久，再者，我大學的時候只喜歡過顧沛然，儘管你說的這些存在，那也只是我們是朋友的證明。」
「關係再近一些，也只是好朋友。」
她說得很明白，神色也一如往常沒有什麼起伏，甚至都沒有生氣，也沒有歡喜。
顧子默再次被她的言語刺痛了一下。
隨即起身把小藥箱放回了原處，在柜子前停了片刻，收斂好自己的情緒才又踱步過來，坐在了許清瑤的身旁。
為她的茶杯里加了一點熱水之後，才笑著雙手交疊側目看她：「沒關係，你可能只是想不起來太多了，這些我記得就好了。」
「況且，我們也算不上是誰動心，頂多就是關係很好，對嗎？」
顧子默要是這麼說，許清瑤也沒有可以反駁的點。
他都把立場放在『朋友』這兩個字上面了，她要是提出自己的觀點，反而像是上趕著要跟他搞曖昧一樣。
他應該是提前想好了，要把她的話全部堵上，讓她說不了一點。
顧子默也是個皮相生得非常好的男人，他那雙愛笑的桃花眼和溫柔的脾性，不知道哄騙了多少女孩子的芳心。
都是手到擒來的事。
所以他不覺得他對許清瑤沒有半分的吸引力。
直到許清瑤正色地表示：「我當時就只喜歡過顧沛然一人，我沒有和任何人曖昧過，所以不存在什麼朋友之上戀人之下的關係，儘管是朋友，那也都是有界限的。」
她也是思考之後，才決定要說這番話的。
和聰明人聊天，不需要彎彎繞繞。
而這也變相告訴了顧子默，她不是那些會圍著他轉的鶯鶯燕燕，唯他是從。
很抱歉她長了一個恰巧夠用的腦子。
顧子默的臉色有些不好，他不知道在想什麼，辦公室里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強行忍下心中的不悅，臉上滿是溫柔之色。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著急跟我說這些，我們不是朋友嗎？」
「清瑤，就算是站在朋友的角度上，我也挺為你不值的，大學的時候，顧沛然和曾顏在一起，並且是學校里的一段佳話，天生一對的事大家都知曉，而你呢？他是怎麼對你的？」
不得不說，顧子默這人要是去說書的話，還挺能帶動觀眾情緒的。
他知道利用人的心理，去說對應的話。
可惜許清瑤並沒有什麼感覺，至少在顧子默的跟前，她也不能有半點反應。
她臉上滿是冷漠：「所以，你把我留在項目部的辦公室，就只是想跟我回憶一下大學時候的事嗎？顧子默，你不覺得你有點太幼稚了，如果我記得沒錯，你剛才下來應該是拿了什麼文件需要和項目部商議的吧？」
被戳穿之後，顧子默也不惱，反而是笑得更開心：「所以清瑤你現在算是在關心我，關心我的項目嗎？」
真無語。
許清瑤心裡翻了不知道多少個白眼：「我沒有興趣，你的事和我沒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