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瑤突然回憶起，以前他們相處的細節。
每次顧沛然回家後，她總是絞盡腦汁地尋找話題，生怕顧沛然會覺得無聊。
她就像只不會累的百靈鳥，殷切的湊到顧沛然面前，然後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
不過，他們好像從來沒有熱烈的聊過天，大多數情況都是她在說，顧沛然在聽。
而現在，她失去了尋找話題的動力。
他們之間，自然而然就變得無話可說了。
許清瑤停下收拾藥箱的動作，還是主動開了口，「顧沛然，所以我們現在到底算是什麼關係？」
她望向顧沛然，仿佛要從他的臉上找到最真實的答案。
「除了離婚，你想是什麼關係，就是什麼關係。」顧沛然回答道。
他站起身，走到洗浴間裡，洗掉了許清瑤故意塗多的藥。
許清瑤盯著顧沛然的背影看了很久，然後說道，「那我如果想要夫妻關係的話，你可以不再聯繫曾顏嗎？」
看似平靜的語氣里，藏滿了緊張和試探。
許清瑤默默的等待著顧沛然的回答。
在他沉默的期間，她甚至想好了，如果顧沛然答應了這個要求，她就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再相信他一回……
然而顧沛然的回答，還是擊碎了許清瑤的期盼。
「我做不到。」
許清瑤的心軟，在此時此刻，顯得極其卑微、可笑。
她努力控制住顫抖的聲音，「為什麼？就因為她懷了孕？」
「曾顏還有一個月，就要生了。」
顧沛然說起曾顏的情況時，語氣溫柔了許多，甚至還增添了幾分期待。
對比許清瑤懷孕的時候，他表現的更加放鬆。
顯然他已經做好了迎接新生命，成為父親的準備。
許清瑤眼眶不受控制的感到酸澀，她死死地攥緊了床單，再也說不出話來。
曾顏肚子裡的孩子還沒出生，就已經獲得了顧沛然的喜歡。
而她的孩子，直到離開這個世界，都沒能得到顧沛然的任何關注。
就連父子之間的短暫互動，他都要皺著眉頭，露出嫌棄的樣子。
果然愛與不愛，態度會有明顯的不同。
「你就這麼期待那個孩子的出生？」許清瑤自虐一般的問道。
顧沛然想了想，如實的嗯了一聲。
許清瑤呼出一口氣，衝著顧沛然勉強的笑了笑。
「那祝願她能生一個健健康康的寶寶。」
許清瑤本來想說些惡毒的話，但話到了嘴邊，還是改口成了祝福。
她是做過母親的人，經歷過備孕的痛苦，也知道懷上一個孩子有多麼難。
所以她說不出那些傷人的話，但也不想去詛咒一個還未出生的孩子。
顧沛然坐回許清瑤的身邊，或許看出她的情緒不對，便開口安慰道，「別難過，我們馬上也會有一個健康的孩子。」
他的這句安慰的話，卻讓許清瑤莫名感到頭皮發麻。
顧沛然的意思是，外面的私生子馬上要生了，她也得趕緊懷上一個合法的小孩？
按這個思路去想，難怪最近的幾次見面，顧沛然都跟她發生了親密行為。
以前，他們雖然也會有夫妻情事，但顧沛然從沒有表現得像現在這般熱衷。
他是想用孩子，徹底把她綁在顧家……
許清瑤往後瑟縮了一下，充滿防備的盯著身旁的顧沛然。
她玩不來豪門夫婦貌合神離的那一套，也做不好顧家想要的顧太太。
她的第二個孩子，絕不能成為維持這段婚姻的犧牲品。
「顧沛然。」許清瑤故作冷漠的說道，「自始至終，我的態度都沒有變過。」
「就算你想用孩子留住我，我也要和你離婚。」
許清瑤冷漠的態度，讓顧沛然一下子就陰沉了臉色。
他咬牙切齒的質問道，「你現在是不是除了離婚，什麼都可以不在乎了？！」
「對。」許清瑤很堅定的點了頭。
顧沛然按了按脹痛的眉心，冷聲說道，「看來我真的把你寵壞了……行，既然你這麼想離婚，那就把許家這些年欠顧氏集團的錢，全部還清。只要欠款一到帳，我馬上就和你離婚！」
既然許清瑤一門心思地想要離婚，那他也沒必要繼續好言好語了。
「我有度假村的股份，應該夠還一部分。」許清瑤說道。
她翻出手機里存著的股份公證書，拿給顧沛然看。
而顧沛然只是掃了一眼，就將許清瑤遞過來的手機扔到了地上。
「這個度假村是顧家的產業，你想用顧家的錢來還許家的債，別做美夢了。」
他捏住許清瑤的下巴，繼續為難道，「許清瑤，我要你不藉助任何顧家的資產，把許家欠的錢全部還給我。」
許清瑤忍著疼痛，還是不肯低頭，「那你告訴我，許家到底欠了顧家多少錢？」
「一億，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