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窗外的那一輪明月，封老太太臉色中帶著些急促和慌亂。
因為她想到了葉若媛離開封家的時候，也是在這樣一個晴朗的夜晚，並且是她叫人將葉若媛從封家大宅子中扔出去的。
葉若媛眼中的神色依舊凝固在她的記憶中。
「那這樣際晟一定會怪我的，說不定會為了那個賤女人和我決裂。」
或許是人老了，老太太總是會多想，膽子小了，也變得弱了，再也不復以往的精練干明，終究不是那個在封家起家之際，叱吒風雲，協調內外的人了。
管家的記憶逐漸褪色泛黃，他接著夜燈，看著躺在床上，頭髮花白滿臉皺紋的蒼老女人，心裡生出了一絲不忍。
他跟了封老太太這麼多年，終於有一天看到服侍的主子蒼老破敗。
似乎是想要拾起主人最後的尊嚴一般，管家語氣嚴肅。
「太太放心，事情我都有準備，就算她不想離開，也不得不離開。」
聽到管家的承諾，封老太太轉動渾濁昏暗的眸子，語氣欣慰。
「有你辦事，我總是放心的。」
管家還想繼續說著封際晟可能今天發覺了什麼，但他開口說道一半的時候。
發現封老太太早已沉沉地睡過去，他便將小夜燈關上，輕手輕腳離開了主臥。
而難得回到封家老宅住上一晚的封際晟，卻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他赤足踏在了因歲月沉澱而厚重的木製地板上。
回憶漸漸用上心頭，封際晟走進窗外，朝後院遠遠望去。
後院的山茶花依舊開得那麼漂亮，潔白的花朵在月光下隨風搖曳，漂亮的不得了。
他記得小時候，媽媽牽著只有不到一米高的自己。
在花叢中遊覽，潔白的山茶花在眼前晃動，他用著小手編織出了一個花圈，小心翼翼放在媽媽的頭上。
這一切的寧靜美好都在那個女人的出現後被打破了。
想到這裡，封際晟放在窗檐邊上的手忍不住發緊。
眼底籠罩上了一層恨意，幾乎要將一切吞噬殆盡。
他必須儘快找個時間將封長松解決了，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和他的母親一樣，都等著將他蠶食毀滅。
睡前，封際晟特意將窗戶開出一道縫隙。
夜晚的涼風將花香順進屋內，封際晟便伴著這一層花朵的香氣緩緩入睡。
在久違的美夢中，他再一次見到了母親，甚至還有在花叢中，白色裙擺隨翩翩飛舞的葉若媛在微熹的陽光之下，朝他一笑。
「你怎麼還不過來啊？」
白天封際晟從睡夢中醒來，臉頰微紅，腦海里還繼續停留在那個美夢裡。
回到集團里處理事務的時候，封際晟一直在神遊。
每次目光移動在白紙黑字的文件資料上，思緒都忍不住飄遠。
就算是本尊站在他面前，封際晟都不由恍神。
葉若媛眉梢蹙起：「怎麼了？」
熟悉的聲音從耳畔傳來，封際晟趕忙抬眸看去，映入眼帘的則是葉若媛疑惑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