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兒的皮膚真是又白又嫩,即便他沒有用力,還是留下紅點,不過很快就消退了。
嘖。跟他媽媽一個樣,嬌氣得很。他笑著轉身離去。
夫妻倆回到御龍別墅。
幾個專門負責照顧小叮噹的專業阿姨,看到祝如瑾離開後開始低聲討論起來:「祝先生對孩子的方式真獨特。」
「聽說祝先生是跟著別人長大的,所以他可能不懂怎麼當一個標準的父親,用他的方式來愛護小少爺呢。」
「怎麼會這樣?他父親很忙麼?」
「肯定是很忙了,那麼大家業需要操心的事情多了去了。現在家裡的事全指著祝先生了。」
小叮噹動了動手腳,閉著眼打了個懶腰,睫毛顫了顫,快要醒了。
幾人相互看了看,停止了說話。
觀察他下一步會做什麼。
小叮噹動了動嘴巴,伸出舌頭舔了一下,睜開大眼睛。
「喲,寶寶醒了。」
「趕緊過來抱一下。」
「昨晚聽少奶奶說過,只要小少爺醒來就馬上把他送到她床上。」
「大少奶奶現在醒了沒?你快去瞧瞧。」
那位阿姨走了一圈回來了,點了點頭表示已經確認過。
小叮噹醒來不哭,瞪著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四處張望,嘴裡發出哇哇聲,月嫂把他送到姜吟床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媽媽。
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臉上浮現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呀呀!」
「寶貝,早安呀。」
姜吟滿臉笑容,把兒子抱在懷裡,輕輕地親了他的小臉蛋兩邊。
小叮噹的眼睛彎成了兩道弧線,「mo…」
姜吟耐心糾正著:「媽~媽!」
小叮噹直勾勾看著媽媽,嘴再次動了動。
姜吟連聲稱讚:「真棒!我的寶寶最厲害啦!」
她抱著孩子舉起又放下,逗得他哈哈笑個不停,即便是這麼簡單的互動也能讓小朋友十分高興。
旁邊的月嫂們搖了搖頭感嘆道:「果然還是要靠大少奶奶才行,只有媽媽能給這樣的幸福感呢。」
姜吟愣了一下,抬頭朝她們笑著問:「什麼事?」
「哎喲,少奶奶您不知道呢,在我們的面前小少爺是不會這麼愛笑的,無論我們怎樣拿玩具哄他都沒效果。」
「確實啊,小少爺他知道您才是他的親人,對他來說,全世界最重要的就是媽媽啦。」
正好這時小叮噹也發出呀呀的聲音,仿佛是在附和她們所說的話。
這一瞬間,姜吟心裡充滿了溫暖,感覺都要融化一樣。
姜吟抱著兒子,輕聲問道:「小寶,想媽媽了麼?嗯,真的想了嗎?」
小叮噹的小手捏住了媽媽耳朵,臉蛋兒貼在媽媽臉上,親親地貼在一起。
那柔軟嫩滑的臉蛋,又香又可愛。
散發著一股昕昕的氣息。
月嫂感嘆道:「這…這是之前我們照看的那個小子嗎?哎喲,真是太甜了。」
那個原來愛發小脾氣的小少爺哪兒去了呢?
不認識的人恐怕還以為他是個貼心的小棉襖。
姜吟笑得眼如彎月。
懷裡還有一個同樣彎著月亮眼笑嘻嘻的寶貝。
「好孩子!」
姜吟舉起懷裡的寶貝,母子倆都在笑,房間瀰漫著幸福。
另一邊。
在豪華酒店的一間大房子裡,一個體格強壯的男人躺在床頭睡覺,上身沒有穿衣服,在夢中睡得正沉,卻突然被一隻大長腿踹下了床。
黎赫在地上滾一圈,嚇得眼睛猛地睜開:「天哪!是地震嗎?」
話一出口,他就感覺很熟悉。
抬頭一看,傅卿正半躺在床上點菸,眼神裡帶著一絲寒氣和不悅地看著他。
「不會吧?你還想再摔表一次?」
黎赫嘀咕一聲,爬了起來,「別太浪費啦,昨晚什麼都沒發生,我們就只是純純粹粹地躺在床上睡了一晚。記得嗎?」
傅卿愣了一下,然後仔細回憶起了昨天晚上的場景……
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了?
剎那間,她的眸子微微睜大,心裡湧起一陣疼痛。
昨晚她終於向那人說出了藏了很久很久的心事。
說出來了嗎……
想到祝如瑾冷冷的反應,一瞬間仿佛連呼吸都忘了,那種清晰的感覺告訴自己,一切都不可能了,距離已經徹底拉遠。
也許一開始這一切就錯了。讓人很難接受消化。
傅卿抿著嘴,昨天晚上出去喝了酒,喝酒之後還做了什麼?
也沒什麼特別的事兒,就是喝到吐了、然後想起了過去的美好時光、哭得很慘。
有個人在耳邊嘮叨個不停。而這人顯然指的就是眼前這位笨蛋。
不過算了,她在這傢伙面前已經丟夠了面子,無所謂再多一次了。
黎赫沒穿上衣就給她倒了一杯水,「要喝水嗎?」
傅卿沒接過杯子,他自己喝了兩大口後說:「心煩時候多喝水。」
「為什麼?」傅卿淡淡問道。
「為了補水呀。」
傅卿默默抽著煙,不再說話。
「我要走了,有空再聚。」黎赫找來衣服換上了。
傅卿眼裡閃過些許情緒變化但沒出聲。
「你心情很糟糕啊?工作上遇到了什麼難題嗎?」
聽說她是家中的頂樑柱,掌管一家公司。
「說實在的,挺佩服你的。加油,繼續前進吧。」
傅卿稍微頓了下,忽然發現自己不太想讓他走了。
但她隨即扯動了嘴角自嘲,年紀越大越容易感情用事了吧?
只不過被人隨意誇了一句而已。
至於嗎?
走與不走隨他的便。
於是,黎赫走到門口,被喊住了。
傅卿又訂購了一大堆水果。
黎赫的去處理這事兒,短時間內是回不來了。
傅卿也不清楚她是不是真的失控了。
她留下一個能給她帶來安慰的人在身旁,每天下班後都會和黎赫一起去喝一杯,雖然有時候他會說些刺耳的話,但總的來說,這比一個人待著要好很多。
在這人面前,她感覺非常放鬆。
放輕鬆到即使在酒精的作用下,她也不再去思考那些令她煩躁的事情。
姜吟曾經主動找過她,但沒有答應見面。
她實在不願意面對姜吟,也談不上喜歡她。
的確,她幫到了祝嶼,但這與姜吟沒有半點關係。
只因為那是祝如瑾的孩子。
酒精的刺激讓她覺得自己能夠徹底放下這種痛楚。
心中那個根深蒂固的身影,似乎也可以釋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