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身體一震!
腦海中,不自覺就浮現出那張滿是鮮血,卻依然剛毅冷峻的臉龐。
面對數倍於自己的敵人,橫刀立馬,傲然屹立!
這就是楚陽!
鎮龍司曾經的司主,大夏的傳奇!
「楚司主,深夜來電,是有什麼事嗎?」
老人沉聲道。
「我需要一個臨時住所,如果方便,我還想再借一些錢。」
電話那頭,楚陽似是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口說道。
「楚司主,你放心,我這就為你操辦。」
而老人,沒有多餘的廢話,一口答應。
幾分鐘後,電話掛斷。
老人吩咐警衛員幫楚陽在清江市安排一處住所,順便從他私人卡上轉兩百萬過去。
「閣老,就算是鎮龍司的人大半夜為了這點小事麻煩你,未免也有些太過分了。」
警衛員站在原地憤憤不平,對閣老的安排也有些不情願。
作為大夏只對國主負責的最高權利機構,秘閣公務之繁雜是有目共睹的。
否則老人也不會直到半夜才堪堪處理完所有公文。
這時來電話若是真有什麼急事也就罷了,為了這點小事耽誤閣老休息著實令人生氣。
老人輕輕一笑,不以為意,「小周,你還年輕,不明白『鎮龍司』這三個字,在我大夏的分量!」
「鎮龍司,守衛大夏邊境六百餘年!」
「代代傳承,有召必應!乃國之重器!」
「不說遠了,幾年前北境密林的那場秘密戰爭,你可知道?」
警衛員點頭道:「當然知道。」
五年前,七國同盟,趁著大夏各地整頓,發動突襲!
當時情況異常兇險!
「那一戰,七國處心積慮,先是煽動邊境內部動亂,最後以十萬聯軍襲擊!」
「是楚陽,率領鎮龍司,代國守疆!」
「半月的鏖戰,以一千人的代價,阻擋了十萬人的聯軍。」
老人聲音沉重。
「什麼?」
警衛員大驚。
他當然知道那場七國犯境的戰爭,最終的結果是大夏成功驅趕,七國割地賠款。
可他沒想到,居然和鎮龍司有關!
而且僅僅一千人,就阻擋了十萬聯軍?
這怎麼可能!
老人繼續道:「還有,你知道他為什麼要自稱末代司主嗎?」
警衛員聽得熱血澎湃,聞言頓時茫然的搖頭。
「因為那一戰中,鎮龍司六百年的傳承底蘊都打沒了,所有成員近乎死絕。」
「等各地守軍抽出人手趕到時,鎮龍司已經名存實亡,只剩下最後一任司主。」
「他拒絕了所有封賞與榮譽,在沒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悄然離開。」
「他以前從未麻煩過我們,今晚卻打來這個電話過來,可能……」
「是真的遇到難處了!」
老人回想起上一次見到鎮龍司司主的場景,嘆了口氣。
在他的記憶中,楚陽不過二十出頭,和他那幾個不成器孫子差不多大,卻遭受了那麼大的磨難!
「閣老,要不要找人調查一下?如果他真遇到了什麼難處,我們也能幫上一把。」
警衛員也動容了,開口提議。
「算了!」
老人有些唏噓的擺了擺手手,「他當時悄悄離開,就是不想被人打擾只想過平靜的生活。」
「讓下面人多注意一下清江市的動靜就夠了,不要聲張。」
「真遇到困難他自己會找我們的,就像這次。」
老人並沒有因為楚陽的冒昧心生不滿,反倒生出幾分親近來。
……
第二天早上,太陽照常升起。
蘇家別墅之中,一切都好像和往日並沒有什麼區別。
蘇映雪簡單洗漱過後,習慣性的走進一樓的餐廳。
空蕩蕩的餐桌上並沒有像往日一樣擺滿豐盛的早餐。
蘇映雪這才想起來,以前整個蘇家的早餐都是楚陽準備的。
蘇家其他人連早起都做不到,更別說是提前準備早餐。
蘇映雪沒有微皺,下意識看了餐廳外的樓梯間看了一眼。
那是整個別墅唯一屬於楚陽的地方。
別看昨天晚上楚陽說的那麼決絕,但等她冷靜下來後,壓根不覺得楚陽真的會走。
離開了蘇家,他還能去哪?
只是她懶得去拆穿楚陽的把戲。
不過是一頓早餐而已,她完全可以在外面吃,甚至以後的每一頓早餐在外面吃都不是什麼大事。
「楚陽!」
「又死哪去了?」
就在這時,一道怒氣沖沖的聲音陡然間從二樓傳來。
隨後一陣急促的下樓聲響起,蘇母高蘭滿面怒意的從樓上走了下來。
蘇映雪再次朝樓梯間看了一眼,緊閉著的小門絲毫沒有打開的意思。
蘇映雪的臉色微微一沉,心中生出幾分不悅。
「媽,你找他幹什麼?」蘇映雪開口問道。
高蘭走進餐廳,看著光禿禿的餐桌原本就黑著的臉,頓時就變的更黑了。
「這個懶鬼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在外面野了一個多星期,回來後飯不做了,你爸的腰也不管了。」
「大早上不知道又跑到那偷懶去了?」
「等他回來,這次決不輕饒。」
高蘭已經在家裡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楚陽,心中越發火大。
「我爸的腰?」
蘇映雪眉頭緊皺,面露不解,「我爸的腰和楚陽有什麼關係?他能管什麼?」
高蘭冷冷一笑,「他能管的可就多了。」
「之前你爸腰疼,他隔上兩天就主動給你爸做一次推拿,這才有所緩解。」
「但最近這段時間呢?」
「他已經連著七八天沒給你爸做過推拿了。」
「我看他就是存心想疼死你爸!」
「映雪,要我說我們都已經拿到了藍天集團的股份,你現在又是堂堂總裁。」
「我們還留著他幹什麼?就該早點將他從家裡趕出去給東來騰位置。」
「媽,這些事隨後再說,我先上樓看看爸的情況。」
蘇映雪打斷了高蘭的話,朝樓上走去。
她雖然也覺得高蘭這些話有些問題,但也沒有反駁。
別墅二樓的主臥里,蘇文海趴在床上一手捂著腰,豆大的冷汗不斷從額頭上滲出來,嘴唇一片烏紫,身體連動都不敢動。
之前有楚陽隔三差五給他推拿,他的腰就算偶爾疼起來也只是隱痛,根本沒這麼要命。
「楚陽那個混帳玩意呢?」
「怎麼還沒上來?」
「他是不是想看著我死!」
蘇文海看到蘇映雪兩人,神色猙獰咬著牙問道。
「爸,我們先去醫院!」
蘇映雪見蘇文海情況嚴重,上前想要將蘇文海先扶起來,不了卻被蘇文海一把甩開。
「醫院,醫院,我不知道去醫院嗎?」
「我還等到去醫院嗎?」
「楚陽那個癟犢子呢?讓他馬上滾過來。」
「他要不來,就讓他滾出蘇家!」
「我們蘇家不養這種忘恩負義的狗東西!」
蘇文海憤怒到了極點,衝著蘇映雪和高蘭一陣咆哮。
「爸,你先忍一忍,我這就去喊楚陽過來。」
蘇映雪不忍父親繼續被腰疼折磨,從樓上匆匆走了下來,站在樓梯間外面,冷著臉開口,「楚陽,我知道你躲在裡面。」
「我們事情以後再說,但你現在必須和我上樓幫我爸緩解腰疼。」
樓梯間一片寂靜,沒有半點回應。
蘇映雪眉頭一皺,「楚陽,我和你說話你聽到沒有?」
「我爸腰疾復發疼得厲害,你要真有辦法就幫他緩解一下,我也不要你多做,堅持到救護車趕到就行。」
樓梯間依舊是一片死寂,沒有半點聲音傳出。
「楚陽!!」』
蘇映雪聲音陡然拔高,一腳踢向身前的小門。
她是真的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