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喬的燒還沒有完全退下去,但因為打過針,發了汗,沉重的身體輕鬆了一些。
她勉強爬起來,將手機摸了過來。
也沒有看手機屏幕,就接通了電話,「餵?」
電話那頭,厲昱謙聽到她虛弱的聲音,憂心忡忡,「姜喬,你?」
聽到這個聲音,姜喬的腦袋清醒了一秒。
她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屏幕,確定自己沒有聽錯,這才反應過來。
先前,厲昱謙讓她在醫院門口等著,要送她回去的。
可,她卻半路被戰墨沉強行擄了過來——
「我剛才身體不舒服,被人送到了醫院了。老闆,抱歉,我才醒過來,忘記跟你打個招呼了。」
厲昱謙微微鬆了一口氣,「人沒事就好,你身邊有人嗎?」
他本來是想要說,若是沒有人照顧,他可以過去幫忙。
可轉念一想,他只是她的上司。
萬一她家人或者男友在,他說這種話難免被人誤會。
姜喬下意識的環顧了四周一圈。
家裡空無一人。
是了。
江疏童這會兒還在醫院裡面鬧自殺呢,戰墨沉又怎麼可能在這裡耽擱一秒?
「有人照顧我,謝謝老闆關心。」姜喬不想麻煩厲昱謙,扯了謊。
有人?
厲昱謙也不知怎的,腦袋抽了一下,脫口而出,「男朋友?」
男朋友?
她有的,只是一個馬上就要離婚的渣男老公而已。
姜喬一想到戰墨沉,心裡就很不舒服,便隨口道,「我沒有男朋友。」
「那……你好好休息,如果明天還是不舒服的話,就放假一天。」
「謝謝老闆。」
姜喬的燒還沒有完全退掉,電話掛斷之後,沒一會兒,她又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只覺得時冷時熱。
冷的時候,好像被扔進了冰窖,蓋多厚的被子都還是凍的不行。
熱的時候,又好似被人放在火上面烤,不一會兒全身就濕透了。
終於,在發了一身大汗之後,姜喬的燒終於退了下去。
身體裡沒有了之前那種沉重疲倦,只是喉嚨就好像被火燎過,又干又澀。
姜喬爬了起來,借著手機的光,準備去倒杯水喝。
高燒後遺症導致她還有點頭疼,她只能買著小碎步挪到客廳。
喝完一杯水,她正準備折返回房間,突然大廳入口處一陣傳來一陣詭異的細微響動。
她下意識的回頭看去。
就看到落地窗外,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攢動。
「!!!」
姜喬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她猛地下蹲,躲在飲水機旁邊。
咯噠!
一聲脆響,落地窗的鎖被打開。
窗戶被輕輕推開,那兩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溜了進來。
儘管他們的聲音壓的極低,但姜喬還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你確定是這裡?萬一家裡還有其他人,我們可就慘了。」
「錯不了,我剛剛才得到的消息,這裡就只有姜喬那個賤女人一個人。半個小時,足夠我們搞定她了!」
冷不丁聽到自己的名字,姜喬驚恐的捂住自己的唇,生怕發出一點點聲音來。
這個男人的聲音壓的很低,很啞,但她總覺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
她屏住呼吸,看著兩個人很熟悉的直奔二樓臥室而去。
心中更是驚惶不安。
聽他們的對話,應該是衝著她而來的。
難不成這兩個綁匪在這裡蹲點很久,想要綁架她勒索戰墨沉?
姜喬甩了甩腦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在看到那兩個身影潛入房間之後,她猛地憋住了一口氣,拔腿就往外面跑。
樓上兩個綁匪撲了個空,正狐疑之時,冷不丁聽到樓下有動靜,立刻沖了出來。
一眼就看到,一道單薄纖細的身影打開玄關大門沖了出去。
「她跑了!」
「該死的,快追!」
兩個人低咒了一聲,飛快的追了出去。
別墅里,再一次恢復了靜謐。
兩分鐘之後,玄關旁,沙發的角落裡,一道纖細的身影動了動。
那不是別人,正是姜喬。
這會兒是凌晨,別墅區外面根本沒有行人,求救無門。
姜喬的燒剛退,頭疼的厲害,身體也很虛脫。
她很清楚拼體力逃跑,根本就不是兩個成年男子的對手。
於是,急中生智。
借著昏暗的環境打開了大門,裝作逃跑的假象,然後折返回來,躲在沙發後面。
果不其然,騙過了那兩個歹徒。
驚魂未定的她,飛快掏出手機。
她起夜的時候,因為受不了大燈刺眼,所以習慣用手機照明。
天知道她此刻有多感謝自己這個習慣,讓她還能打電話求救。
姜喬顫抖著手,條件反射的按下了戰墨沉的號碼。
嘟嘟嘟!
電話在響了幾聲之後,被接通了。
對面還沒有說話,姜喬就用顫抖的聲線急促道,「戰墨沉,家裡好像有歹徒闖進來了,你在哪兒?」
電話那頭,有短暫的沉默。
緊接著,一道冰冷的聲線響起,「姜喬,這種卑劣的手段,你到底玩夠了沒有?」
是江疏童的聲音。
姜喬腦袋嗡的響了一下,「他的手機怎麼會在你那兒?」
戰墨沉有很強的領地意識,他的私人物品絕對不允許別人亂碰。
這個規矩,從剛認識他第一天開始,姜喬就知道。
可現在——
「他愛我,所以我可以便隨拿他的手機,接他的電話,這都是他默許的,有什麼問題嗎?」
江疏童冷蔑的開口,「姜喬,你裝病騙去阿沉同情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打算故技重施,你惡不噁心?阿沉愛的人不是你,你這種行為就是純粹的自取其辱!別犯賤了。」
說完這話,她就毫不猶豫的將電話掛斷了。
躺在病床上的江疏童想了想,伸手將這個通話記錄刪除了。
就在這個時候,戰墨沉拿著一個保溫瓶走了進來。
江疏童一看到他,立刻側身,悄無聲息的將手機放下。
然後翻身下床,撲進了戰墨沉的懷裡,「阿沉,不要再丟下我了好麼?」
戰墨沉身形頓了一下。
手僵在了半空,上面還有一些擦傷的血痕。
那是剛才在天台找到準備跳樓的江疏童時,將她撲倒的時候,留下的。
這個時候推開她,她情緒可能又要失控。
戰墨沉任憑她抱著自己,忽而低頭道,「童童,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