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昱謙往門口走了兩步,卻沒聽身後有動靜。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看到姜喬面色複雜的站在原地。
明媚嬌俏的小臉上,有紅痕,清澈的眸子裡情緒十分複雜。
厲昱謙像是猜到了她的糾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容,「嚇到你了?」
姜喬搖頭,「不是,我——」
厲昱謙看著她,「本來剛才並不打算跟你說那些話的,但我怕你會內疚辭職,才說了那些。可現在看來,好像適得其反了。你放心,也不必有心理壓力。在你跟戰墨沉離婚之前,我不會有任何越矩的行為。走吧,臉上的傷不快一點處理,會留下印記,不好看。」
厲昱謙本來就溫文爾雅。
此刻他特意將聲音放的柔和了一點,讓原本還有些慌亂的姜喬瞬間就被安撫了下來。
她點點頭,跟了上去。
在樓下的大廳里,厲昱謙將要來的冰塊用毛巾包好,遞給了姜喬。
姜喬捂在臉上。
「這邊一點。」厲昱謙提醒她沒放對位置。
姜喬挪了挪,「這邊?」
厲昱謙笑了,伸手拿過冰塊,要親自幫姜喬敷。
姜喬隱隱覺得有些不妥,正準備側身讓開,就在這個時候,她感覺到腰間一緊。
下一秒,身體就被一股怪力拽到了旁邊,一頭撞進了一個寬大溫暖的懷抱。
她錯愕的抬起頭,就看到了戰墨沉那張隱隱壓抑著的怒火的俊臉。
此刻,他一雙沉冷的眸子,正盯著厲昱謙,充滿了敵意,「別拿你的髒手碰她。」
姜喬一看這個傢伙的反應就知道他誤會了,連忙解釋,「戰墨沉——」
「你給我閉嘴!」戰墨沉很不爽,對著姜喬也沒了好氣。
一句低斥,直接讓姜喬傻眼了。
這個傢伙,脾氣怎麼這麼大?
不過,看過他們兩兄弟之間的山崩地裂,姜喬知道這個時候她一旦開口,只會越說越錯,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於是,她很識相的閉上了嘴。
厲昱謙淡淡的看了戰墨沉一眼,「我沒有其他的意思。」
戰墨沉平日裡,幾乎就是冷靜冷酷的代名詞。
可姜喬發現,在面對厲昱謙的時候,他的情緒好像很容易失控。
「管好你的手,下次再被我看到,還能不能保住它們就不一定了。」戰墨沉冰冷無情的扔下這話,一把將姜喬攬入懷中,轉身闊步離開。
男人的腳步又快又急,姜喬跟厲昱謙再見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被他塞進了車裡。
「開車!」
戰墨沉一聲令下,陸續立刻將汽車發動。
如今,天色有些暗了。
車窗外面,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可車裡,戰墨沉身上的低氣壓讓姜喬有點受不住。
不過,想到今天厲昱謙對她表白的那番話,即便姜喬從未動過這樣的念頭,如今在面對戰墨沉的時候,還是難免有點心虛。
因為心虛,所以她的態度不似平日裡那般理直氣壯。
甚至,還帶上了一些討好的軟意,「你怎麼突然到這裡來了?」
戰墨沉冷哼了一聲,將手機往她面前一扔。
姜喬拿起手機,這才知道,原來在她配合警察跟陶卓見面之前,在警方那邊留過緊急聯繫的人號碼。
她當時並沒有太在意,覺得不會出什麼意外,肯定也到不了真正聯繫的地步,就隨手填了戰墨沉的號碼。
可沒想到,警方竟然還真給戰墨沉打電話了。
難怪他怎麼快就趕了過來。
「警方給我打電話,說你受傷了。」戰墨沉語氣冰冷,十分不爽。
正在開車的陸續忍不住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BOSS這話說的倒是輕鬆。
今天本來有個很重要的會議。
開到一半接到警方的電話,說姜喬受傷了。
前一秒還冷著臉在聽報告的戰墨沉,電話都沒來得及掛,就直接變了臉,起身沖了出去。
因為動作幅度太大,還把身後的椅子直接給掀翻了。
要知道,戰墨沉平日裡在那些高管的印象中,是非常睿智冷靜沉著的形象。
跟在他身邊做了這麼多年的事情,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失態的樣子。
一時間,整個公司都人心惶惶,生怕是出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可是呢?
當戰墨沉風風火火,連闖了三個紅燈趕到這裡的時候,不光看到了最厭惡的厲昱謙,還看到他企圖對姜喬動手動腳,但凡是個男人就受不了。
中間這麼多彎彎繞繞的曲折,被戰墨沉這樣輕描淡寫的帶過,陸續覺得不妥,便自作主張的多了一句嘴,「夫人,先生剛剛正在開一個很重要的會議,接到警方電話之後,連闖了三個紅燈過來的。」
話音落,戰墨沉臉色驟然一邊。
冰冷如刀的目光射向陸續,仿佛要在他身上剜出一個窟窿來。
陸續眼觀鼻鼻觀心,專心開車。
心下卻腹誹道:BOSS啊BOSS,對女人好一定要讓她知道。只會做卻不會做,就很容易讓她誤會,你心裡根本就沒有她的!
可惜他在商場叱吒風雲,大殺四方的老闆,在男女之事上,還不如他清醒。
果不其然,在聽到陸續這話之後,姜喬的臉色明顯變了三分。
她把自己代入到戰墨沉的身份。
若是自己火燒火燎,擔驚受怕的趕過去見他,卻發現別的女人要跟他親近,心中必然也不好受。
想通了這一點,姜喬放柔了語氣,伸手輕輕拽了拽戰墨沉的胳膊。
一舉手一投足都透露著小女人的嬌軟,「生氣了?」
戰墨沉冷哼了一聲,卻沒有甩開她的手。
姜喬乾脆往他那邊貼了貼,「剛才厲總真的就只是幫我借了點冰塊而已,他沒有對我動手動腳。再說了,我現在的身份是有夫之婦,別說他沒做什麼,就算他要做什麼,我也不能同意啊!」
這番話,明顯取悅了戰墨沉。
冷硬的唇線稍稍柔和了一些,他掃了姜喬一眼,「詭辯!」
姜喬立刻抬手,「我發誓,我說的句句真心。」
然後,又拉著他的袖子輕輕搖,「別生氣了,嗯?」
三年前,他們好的時候,戰墨沉就最是吃她這一套。
如今,即便時隔三年,還是會情不自禁被柔了心思。
男人轉過身來,一把捏住她的臉,「我當然知道你沒那麼膽子,但我氣的是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