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喬只是淡淡的掃了張瑜一眼，便起身準備換個地方。
這裡是戰氏集團。
張瑜蠢，她不蠢。
在這裡起爭執，絕對是最愚蠢的行為。
不過，姜喬的退讓，在張瑜的眼底，卻成了心虛。
她踩著高跟鞋，幾步追上去，攬住了姜喬的去路，「你之前在律所那股子嘚瑟勁兒呢？知道這裡沒有厲昱謙給你撐腰了，就開始當起縮頭烏龜來了是嗎？」
姜喬淡淡抬眸，目光清冷的看向張瑜，「張小姐，看樣子上次在律所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呢。我要是你的話，這會兒一定老老實實夾著尾巴做人。畢竟，你現在這份工作應該來的挺不容易的吧？」
輕飄飄的一句話，看似沒有任何攻擊力，卻穩准狠的戳中了張瑜的痛腳。
她朋友圈裡面的道歉視頻這會兒還掛著呢！
因為這個道歉視頻，她成了圈子裡的大笑話。
所有人都在勸她這段時間一定要行事低調些，等風頭過了再說。
她自己也一直是這樣說服自己的。
可一看到姜喬，看著她精緻裝扮，自信滿滿的樣子，張瑜就氣到發瘋，嫉妒到發狂。
若不是姜喬那個賤人，她又何至於淪落到連進一個三流律所，還要獻身？
這一切，都是拜姜喬所賜！
張瑜一雙眼睛血紅，那樣子恨不得能把姜喬生吞活剝了，「姜喬，你少在我面前裝清高。保不齊，你那副身子早就被厲總玩透了，玩爛了。」
姜喬略帶譏諷的笑了出來，「這段時間，我在坊間聽過一些傳聞。說是瑜姐你在這個圈子裡快要待下去了，最後還是認了一個乾爹，身體力行的，才拿到了一份三流律所的offer。本來我只當這是笑話，聽聽就算了。可現在，瞧你這破防的樣子，難不成傳聞都是真的？」
「姜喬！」張瑜怒斥出聲，幾乎破音。
「這位女士，請您保持安靜，否則我只能叫保安請你出去了。」前台的小姐聽到動靜，立刻過來提醒。
張瑜憋了一肚子的窩囊氣，可礙於前台在場不敢發作，差點給自己氣到撅過去。
她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濁氣，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抱歉，遇到一個老朋友，多聊了兩句。」
前台這才轉身坐了回去。
張瑜惡狠狠的盯著姜喬，好一會兒之後，她突然勾出了一抹怪異的冷笑，「我們走著瞧，我就不信憑你一個小小的實習生，還能跟我爭。」
姜喬根本就懶得搭理她，自顧自轉身找了個位置坐下了。
本來她還有點緊張的，可被張瑜這樣一鬧騰，緊張的情緒緩解了不少。
——
戰氏集團，地下停車場。
黑色的萊斯萊斯幻影穩穩的停在原地，陸續正站在車邊接電話。
掛斷電話之後，他第一時間上了車。
「BOSS，我的人已經查到了曹正的背景……」
見陸續說話猶豫，戰墨沉冷冷抬頭，「為何吞吞吐吐？」
陸續心一橫，如實道，「曹正是厲氏集團的法律顧問。當年，老爺子和老夫人的離婚官司，也是經他的手。」
父親和蘇漣漪的離婚官司，也是曹正負責？
→
聽到這話，戰墨沉周身的氣壓一瞬降到了零點。
他冰冷的開口，「也就是說，姜喬又跟那個女人見過面了？」
陸續猶豫了片刻，將手機里的一份視頻遞到了男人的跟前。
戰墨沉接過手機，點開了視頻。
畫面里，應該是地下車庫。
姜喬正站在一輛豪車旁邊，車裡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蘇漣漪。
隱約的，還能夠聽到蘇漣漪帶著笑意的輕蔑聲音，「……我手頭上有一個很好的律師可以介紹給你。他打離婚官司很厲害，不說一半，至少保證你能分到戰墨沉手裡兩成的資產。雖然只有兩成，但也是你幾輩子都花不完的數目了。」
蘇漣漪話音落下，車窗玻璃緩緩升起，保姆車漸行漸遠，最後消失了。
姜喬站在原地，低頭看著手中的名片，然後轉身。
畫面，在這裡戛然而止。
跟著畫面一起沉冷下去的，還有戰墨沉那張英俊絕倫的臉。
他緊緊捏著陸續的手機，因為力道過大，骨節已經微微泛白。
良久的沉默之後，他抬起了頭來。
對上那冰冷至極的視線，陸續忍不住一陣心驚肉跳。
這幾日，他能夠感受到，BOSS身上那一股子陰鷙冰冷的氣息正在逐漸消散。
就在他以為一切都會向好的方向發展的時候，沒曾想——
戰墨沉放下手機，聲音冷漠的沒有絲毫溫度，「姜喬呢？」
陸續道，「夫人正在會議室等待競聘演說。」
戰墨沉嚯的起了身，長腿一邁，卷著一身陰鷙的氣息下了車，徑直朝著總裁專用電梯而去。
——
會議室里。
姜喬正在等待競聘演說，這個時候，剛剛出面維持秩序的前台小姐姐走了過來，「你是姜喬嗎？」
被點了名，姜喬立刻起身，「我就是。」
前台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了一番，眼神里透著一股子詭異，甚至還帶著一絲輕蔑。
她嘴角扯了扯，「跟我來吧。」
姜喬有點好奇，「小姐姐，我剛才抽籤抽到的好像是最後一個，怎麼這麼快就輪到我了？」
前台回頭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這就得問你了，走不走？」
姜喬一門心思都在競聘上，壓根兒就沒有多想，點點頭，「當然。」
前台拐著彎兒將她送到了樓下拐角處的一間會議室門口，「進去吧。」
「多謝。」
姜喬輕輕敲門，裡面立刻傳來一道沉冷的中年男人的聲音，「進。」
姜喬推門進去之後，前台沒忍住照著門口啐了一口，「歪門邪道，噁心！」
會議室里，光線昏暗。
姜喬往裡面走了兩步，就看到一個挺著啤酒肚，腦袋半禿的中年男人正坐在老闆椅上。
他手裡點著煙，火星在昏暗的環境裡，忽明忽滅，顯得異常詭異。
「你就是姜喬？」
中年男人抬眸，當看到姜喬的那一瞬間，原本渾濁黯淡的眸子立刻亮了起來，身體也情不自禁的坐直了。
嘴裡，更是喃喃低語道，「她果然沒有騙我，當真是個美人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