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跟陸可珺是清白的,那為什麼過去兩年,他對自己毫無興趣,現在突然就著迷上癮了?
這反常行為正好發生在陸可珺懷孕前後,很難不讓人多想。
她臉皮薄,那些露骨的話說不出口,但文湛一個成熟老練的大男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你是想說,為什麼我以前不睡你,現在天天想睡你?」
「……」她臉頰臊紅,無言以對。
這種話都能說得如此順溜,簡直太不要臉了!
文湛笑了笑,轉過身來,面朝著她,好整以暇地道:「我們結婚時,彼此都不算太熟,當時又約定好只做名義夫妻,你每次看到我都跟老鼠見到貓似的,躲都躲不及……」
「後來可珺跟昕辰結婚,我做伴郎喝多了,你照顧我,我們稀里糊塗地……」
說到那晚,文湛其實並沒多少記憶,只覺得暢快,舒悅,是從未有過的體驗。
他那時候的確還是愛著陸可珺的,看到心愛的女人跟最好的兄弟結成連理,沒人知道他的心情有多複雜。
既傷心欲絕,又真心祝福。
所以那天喝得爛醉如泥,徹底斷片,他也不知道在那種情況下,怎麼還能辦事。
總之兩人就是發生關係了,而且戰況激烈。
「之後你就懷孕了……還是雙胞胎。懷胎十月,你又情況特殊,我難道還能那麼禽獸地逼你?等孩子出生,醫生說產後起碼得調養三個月才行,所以……」
所以產後第一次,就是在孩子們滿百天後——日子他都計算著的。
不是他在過去的一年多里不願意睡,而是現實所迫,不能睡。
現在她身體恢復了,可以親熱了,那他自然不用再苦苦禁慾當和尚啊。
穆晚晴聽到最後一句,瞬間炸了:「什麼?你還拿這種事問醫生?」
男人反問:「這不是很正常嗎?」
「……!!!」她滿臉無法形容的表情。
文湛解釋道:「就算我不問,醫生也會特意叮囑。女人生完孩子身體需要恢復,如果太著急,傷口沒恢復好會裂開,也很容易感染。」
「你別說了!」穆晚晴萬萬沒想到,實情居然是這樣!
她一直以為,文湛厭惡自己,尤其是當知道意外懷孕而她又不肯打掉孩子時,文湛對她的態度惡劣到極點。
這……
她腦子凌亂了。
原來事實跟她以為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她吱嗚了幾秒,轉頭看向男人:「可你都不愛我,卻天天想著睡……你對陸大小姐的感情就這麼的——」
探討這個問題實在太過羞恥,她舌頭打結想不出貼切的詞來形容。
文湛皺了皺眉,顯然被這個問題問住,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
其實,他跟穆晚晴意外發生關係後,那時他有想過跟她試著做真夫妻。
只是沒想到她會懷孕——明明第二天一早,他提醒過穆晚晴記得吃藥。
所以他以為這女人是故意不吃藥,就想著撞個意外懷孕,她就能母憑子貴坐穩豪門少奶奶的位置。
誤會和偏見由此產生,才讓他對穆晚晴越來越排斥,牴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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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作為一個身體健康的男人,還是一個有生理潔癖的男人——他沒打算一輩子清心寡欲,他有正常的生理需求,可又不願在外面隨便找女人——睡家裡的老婆自然是最佳選擇。
以前沒經歷,還能克制住,可有了那次,身體就好像破除了禁制似的,總能被一點「風吹草動」撩撥起念想。
尤其是孩子出生後,她在家裡母乳,偶爾撞見的畫面太有衝擊感,要不是記著醫生說的話,考慮她的身體狀況,他肯定早就破戒了。
這傻女人也不想想,他若是真跟陸可珺有什麼,又怎麼會回家跟她同床共枕——家裡房間多的是,他大可以跟她完全劃清界限。
他肯睡一起,就是在為後面的「福利」鋪路。
當然,這些話他是絕對不會跟她講的。
男人嘛,誰不好個面子。
穆晚晴還等著他的回覆,文湛也知道,想要挽回這段關係,有些誤會必須解除。
思忖片刻,他低聲道:「或許我骨子裡也難逃男人的劣根性,我曾經是愛陸可珺,但她已經結婚了,我跟她註定不可能。我年紀輕輕,沒打算一輩子守身如玉,既然有老婆,為什麼不用?」
穆晚晴聽得頻頻皺眉,顯然對這番渣男語錄極為鄙視。
「你的意思是說,你們男人能把愛跟性分開。」
他反問:「難道你們女人不是?」
「你胡說什麼?」
「那你愛我嗎?」
他突然問這話,穆晚晴都蒙了,心跳一亂急聲罵道:「你有病吧!」
「你看,你不愛我,不也挺享受睡我的感覺,或者說……被我睡的感覺——這不也是把愛和性分開?」他隱約含笑地點破。
「……」穆晚晴側頭盯著他,徹底語塞。
她當然不是這種人!她愛過的,只是被他傷透了心,不敢再愛了……
「怎麼,我說錯了?」看出她神色異樣,似欲言又止,文湛領會到,勾唇一笑,「難道……你其實是愛我的?」
她心跳漏了一拍,飛快反駁:「才沒有!你這種人,哪裡值得我愛!」
「我這種人……」他呢喃著,不知想到什麼,自嘲一笑,若有所思地說,「原來在你眼裡,我這麼不堪……可我也只是專注認真地愛了一個人,我何錯之有……」
「……」穆晚晴被他這話蟄住了某根神經,眼眸定定地看著他,一時竟無法反駁。
是啊……
他全心全意愛著陸可珺,不過是所有的付出化作東流水而已,他又有什麼錯?
他只是不愛自己。
可這世上沒有規定誰必須愛誰。
想明白這個道理,穆晚晴突然覺得連恨文湛的理由都沒有了。
心頭情緒複雜,她累得手指頭都不想動,低低無力地說了句:「不早了,睡吧……」
文湛沒回應,但黑暗中睜著眼眸,直到女人已經沉入夢鄉,他才緩緩探出手去,手臂輕摟在她腰間。
睡夢中的女人沒有抗拒,甚至無意識地蠕動了下,好像挺享受他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