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湛纏著不放,低沉輕語:「明天我送你去機場。」
「不用……唔——」她剛要拒絕,男人雙手把住她的胳膊,將她一把轉過來,低頭以吻封緘。
察覺到他今天情緒有點不對,穆晚晴這次沒有拒絕,而是順著他的心意,任其擺弄。
後來,倒是文湛自己突然嫌棄自己,「忙一天了,渾身汗臭味,我先去洗澡。」
「好。」穆晚晴溫柔地笑著,也由他。
男人鬆開她,拿了衣服轉身走向浴室。
穆晚晴原地站著,臉色若有所思。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文湛這幾天心事重重。
雖然還是那麼溫柔體貼,對她也和顏悅色,但就是看得出不高興,在強顏歡笑。
她沒問到底怎麼了。
這人既然沒主動說,那她即便問了也沒用。
想來,可能還是家裡給他施加壓力了,逼他跟自己分開吧。
放著以前,她會打著為對方好的名譽,要求分開,不讓他左右為難。
可現在她想法變了。
她不會因為文家的反對貿然離開文湛,讓他腹背受敵,痛苦翻倍。
相反,她會更加毫無保留地去愛,去對他好,讓他在原生家庭受到的煩躁和鬱悶,在她這裡得到療愈。
至於未來,管它呢。
愛到不能愛的那天再說吧。
到時候就算分開,也此生無憾了。
文湛洗完澡出來,穆晚晴已經收拾好一切在床上躺下了。
兩張嬰兒床擺在床邊,床里的小寶寶都酣然沉睡著。
許是媽媽回來讓他們有了安全感,兩個小傢伙夜裡很好帶了,只需要喝兩頓奶,換下紙尿褲,便能安然到天明。
穆晚晴剛拿起書沒看完一頁,見男人擦著烏黑短髮信步走出。
她丟下書本,從床上半跪著挪過去,對男人招招手:「過來,我幫你擦。」
文湛很聽話,走過去在床邊坐下,穆晚晴接過厚毛巾蓋在他頭上,雙手一起搓。
「你最近是怎麼了?」文先生被蒙著臉,低沉發問。
「什麼怎麼了?」穆晚晴不解——難道心事重重的人不是他嗎?怎麼還反過來問自己?
「對我太好了,好得讓我有點膽戰心驚的。」
文湛是實話實說。
同居的這段時間,她溫溫柔柔,周到體貼,簡直就把自己當做孩子一樣照顧著。
比如現在,還主動幫他擦頭髮。
穆晚晴忍不住發笑:「這樣不好嗎?你喜歡我對你態度惡劣些?」
「那倒不是。不過,偶爾惡劣點也挺有情趣。」
以前他們關係不好時,看著她炸毛髮火的樣子,很鮮活,很火辣,反倒勾起他心裡的征服欲——那種感覺也挺微妙的。
穆晚晴聽懂了,冷哼:「我看你是有受虐傾向。放心,我一會兒就滿足你。」
「噢?怎麼滿足?」文湛一聽這話來了興致,突然回頭看向她。
但毛巾遮住了他一半臉,只有一隻眼睛能看到對方。
穆晚晴也看著他那隻眼睛,沒好氣地說:「那要看你想讓我怎麼惡劣了!」
男人失笑,突然手臂往後揚起一把薅住她,將她從床上拽過來,打橫擱在自己腿上。
「啊——」
突如其來的舉動把穆晚晴嚇壞了,還以為他要把自己扔下床,尖叫出聲後想起孩子們睡了,忙又把嘴巴閉上。
等察覺到男人並不是要扔她,而是故意惡作劇,她氣得狠狠一巴掌拍在男人胸口。
「你有病啊!摔倒了怎麼辦?」她怕吵醒孩子們,壓低了聲大罵。
文湛握住她的手,送到嘴邊連連親吻,一副欠揍的樣子:「嗯,就要這種小野貓的潑辣。」
「……」穆晚晴送了個白眼,心想果真是受虐狂。
文湛嗅著她身上的氣息,瞬間心潮湧動,強有力的手臂抱著她微微轉了個姿勢,便將她抱起,跨坐在自己腰間。
穆晚晴的雙腿正好擱在床上,身子微微朝後,被他一雙臂彎在背後支撐環抱著,她也用雙臂勾住男人的脖頸。
兩人腰下部位纏在一起,極其曖昧銷魂的姿勢。
只需一眼,便能勾出對方身體裡潛藏的衝動和欲望。
看來他洗澡後又精神了。
明天就要出差分開,今晚這「混戰」肯定是逃不掉的。
兩人誰都沒說話,就那麼心照不宣地輕輕吻上,輾轉廝磨。
知道文湛有心思,穆晚晴有意安撫,所以格外溫柔主動。
男人也很快察覺到她今晚的不一樣,眉眼微挑露出一抹意外。
穆晚晴看出他的心思,臉頰紅了又紅,攔著他的脖頸問:「怎麼了?不喜歡我這樣?不喜歡的話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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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沒說完準備翻身下去,可文湛動作很快,忙一把將她腰肢扣住,眸底閃爍著興奮激動的光。
「沒說不喜歡,是喜歡得不知怎麼辦才好……」他低聲呢喃,再次吻上。
浴袍被推開,剝落,當兩人裸裎相對時,穆晚晴忍著臉紅心跳和強烈的羞澀,伸手將他推倒。
文湛一臉驚訝,深邃的眼眸明顯瞪大,仿佛要將她的一切徹底看清。
……
————
翌日,文湛起早送機。
不放心她單獨出差,文湛安排了易航陪同。
穆晚晴這邊,還有工作室的另一個妹紙,叫小藝的,一同前往。
過安檢前,文湛抱著她一直不鬆手,弄得穆晚晴都尷尬不好意思了。
「我就去兩三天而已,很快就回來了,你至於嗎?」她推開男人,笑著安撫,「在家乖乖的哈,照顧好寶寶們。」
文湛挑眉,「我什麼時候不乖?」
「……」她沒臉回應,跟男人甩手後轉身走向安檢。
文湛看向易航,叮囑:「負責好太太的安全,有任何事及時給我電話。」
「好的,三少。」
望著三人過了安檢,消失在裡面轉角,文湛才微微提了口氣,轉身離開。
穆晚晴去到南方某市後,原本是有主辦方安排的酒店,但易航早就領了主子的命令,另外預定了當地一家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
總統套房臥室多,還有會議室跟工作區,既方便他們住在一起互相照應,也方便穆晚晴臨時處理工作。
剛到酒店安頓好,文湛的視頻通話就來了。
「餵……」穆晚晴一手拿手機對著自己,另一手還在擺弄電腦,「你這會兒不忙啊?」
「剛忙完,黎秘書訂了餐,準備吃飯。」
文湛坐在辦公室會客區,將手機放在支架上對準自己,打開餐盒。
穆晚晴看他一眼,突然露出笑來。
文湛不解:「你笑什麼?」
「唔……覺得你這形象不符合霸總人設。」她沒頭沒腦地說道。
文湛果然沒聽懂,「什麼總?」
「霸總啊!霸道總裁,你不會不知道這爛大街的梗吧?」
「……」文湛聽懂後,顯然還是知道的。
無語了瞬,他好奇地問道:「你覺得霸總該是什麼人設?」
穆晚晴想了想,認真地說:「其實以前的你,挺符合霸總人設——高冷狂拽,不可一世,霸道強勢,又渣又作。」
「……」文總的臉瞬間拉黑,飯都吃不下了。
穆晚晴看著他的臉色,高興地哈哈大笑,「怎麼,還生氣了?你自己想想,我哪個字冤枉你了?」
「這天沒法聊了。」
他越是計較鬱悶,穆晚晴越是笑得開心。
房間門被敲響,跟她一起來的女孩小藝探頭進來說:「晴姐,可以了嗎?準備去吃飯了,下午三點就要去活動場地。」
穆晚晴點點頭算是回應,又連忙知會視頻那邊,「好了,你快吃吧,我得去忙了。晚上有空再說。」
掛了電話,文湛看著眼前的工作餐,想到晚上回家得獨守空房,突覺索然無味。
味同嚼蠟地將午飯吃下,他準備小憩一會兒繼續工作,還沒走進休息室,手機又響。
家裡的來電。
擔心跟母親病情有關,他皺著眉煩躁抗拒,遲疑了片刻才接通。
「阿湛,你趕緊回來一趟。」文江河在電話里嚴厲催促。
文湛不明所以,「爸,怎麼了?是我媽不舒服嗎?」
「你媽從昨晚就不吃飯了,無論怎麼勸她都不聽,說活著沒意思,想早點一死百了。」
提到妻子,文江河也是頭疼不已。
他也搞不懂在一起生活了快三十年的人,怎麼年齡越大反而越固執,越不可理喻。
明明病情發現得早,只要積極配合治療就有很大治癒的希望。
可她不肯住院,不肯配合醫生,非要回家調養,回來了卻連飯都不肯好好吃。
他知道妻子的意思,就是在要挾兒子妥協,答應她的要求。
文湛當然也懂。
所以聽完父親的話,他不為所動,走進休息區在床邊坐下,淡淡地道:「我又不是醫生,我回去能有什麼用?她若實在不吃,送去醫院,讓醫生打營養針就行了。」
不得不說,文湛的脾氣跟蔣麗娟一模一樣,不愧是親母子——都一樣犟,一樣固執。
「她若是肯去醫院,我還用給你打電話?」文江河拔高了聲音,極為不滿。
文湛:「……」
「阿湛,你明知你媽的意思,就不能妥協下?她得的是癌症,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期,會沒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