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醉酒的他,連紙老虎都不如。
那低吼聽起來更像是無理取鬧和撒嬌。
「你站得穩嗎?洗洗洗!平時也沒見你那麼愛乾淨!」穆晚晴也火大,被他催促後,本能地一巴掌拍在他身上。
「我……我什麼時候不愛乾淨了……」文少爺覺得冤枉。
穆晚晴懶得理他,起身下床,走向浴室。
本來就是,以前每次過來,澡都沒洗就抱著她往床上沖,猴急得要死。
每次都是她急急忙忙地阻攔,要求洗完澡,做好個人衛生才可以。
今天醉得不省人事,倒還記得這個,不是故意折磨人是什麼!
穆晚晴從衛生間接了盆熱水出來,打算用毛巾幫他擦擦算了。
大半夜的,她也困了,萬一夜裡孩子再鬧,那這一晚不用睡了。
簡單擦擦對付下,好趕緊睡覺。
熱毛巾落下,男人眉心微微一皺,繼而舒服地展開。
穆晚晴看著他的反應,心裡忍不住又開始吐槽。
真是磨人精!
晚上那會兒打電話不接,就是去喝酒買醉了?
他平時不是最擅長找茬嗎?
以往受了這種「委屈」,那可是一分鐘也不能忍的,非得當天報仇雪恨才罷休。
怎麼這次還矯情起來,躲出去喝酒?
都說男人至死是少年,果然沒錯,他這幼稚無賴的舉動,跟三歲沒差了。
穆晚晴一直換了三盆熱水,才將他上半身擦利落。
文湛身上舒服了,連帶著腦子也清醒了幾分。
他半睜開眼,看到正在解他褲腰帶的女人,認出那張臉正是害他傷心的始作俑者,冷哼了聲嘲諷道:「你扒我衣服幹什麼……平日裡,不是一副……貞潔烈女的樣子麼……」
「……」穆晚晴懶得搭理。
「你扒我褲子,要對我……負責的,懂不懂?」
「……」
「穆晚晴,我……我跟你說話,你啞巴了?」
「你屁股抬一下行不行!跟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又重!」
她忙了半天,已經腰酸背痛了,結果脫個褲子他一點都不配合,解開腰帶了也拽不下來。
文湛睜開眼眸,看她更清楚,「你又罵我……」
「我就罵了!誰讓你大半夜的折磨我?一把年紀了懂不懂事!」穆晚晴一邊罵一邊繼續拽褲腿。
見他還是不動彈,她看著那張迷離凌亂的俊臉,心生一計。
她突然伸手朝向男人腰間,就是他人魚線的位置,下手撓痒痒!
果然,男人跟蝦子似的扭動起來,穆晚晴抓住機會趕緊把褲子連同裡面的四角一起拽下來。
「穆晚晴……你,小心長挑針眼!」
一絲不掛的文先生,竟還害羞起來,拽過一旁的被子想蓋住自己。
穆晚晴仗著他醉酒斷片,明天醒來肯定什麼都不知道,大大方方地欣賞著他。
「你看我多少次了,也沒見你長挑針眼啊!」
她把褲子扔地上,擰了熱毛巾,繼續幫他擦拭。
文湛這會兒倒知道配合起來,主動翻身,只是嘴裡依然嘀嘀咕咕不停。
「你這個女人……不識好歹,我文湛活這麼大……還沒有被人這樣看輕過……想嫁給我的女人,都能排隊到月球……」
「你憑什麼……憑什麼看不上我……你看不上我,你,你還給我生孩子?我知道……你肯定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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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晚晴……你不能這樣對我,要是真把我氣跑了,你會後悔的……」
她終於忙完,直起腰來抬手錘了錘自己後背,沒好氣地道:「我早就後悔了!」
後悔跟他認識。
真是孽緣!
可嘴上這麼抱怨著,心裡到底怎麼想,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折騰到凌晨一點半,穆晚晴終於再次爬上床。
擦洗過後的男人,身上的酒味終於淡了一些。
可是他沒有刷牙,呼吸間還有些酒味兒。
穆晚晴嫌棄,故意跟他拉開距離,隔得遠遠的。
誰知,沒過幾秒,身後那具軀體便像是有自主意識一般,朝她靠攏。
她背對著男人,當即用胳膊肘抵了下,「文湛,滾遠點!」
男人一聲不吭,手臂反而搭上來,將她腰肢緊緊摟住,胸膛也嚴絲合縫地貼著她的背。
要知道,他擦洗之後沒有穿衣服。
就這麼宛如出生嬰兒般貼上來,那個擦槍走火,曖昧入骨……
「文湛!」她火大,回頭低吼,可是看著男人緊閉的眼,沉重的呼吸,分明就是睡得毫無意識。
「……」穆晚晴無語極了,昏暗中一個人獨自生悶氣地盯著他好一會兒,直到困意襲來,懶得搭理了,翻個身落入夢境。
不要以為這樣子就算結束了。
這一夜,文先生可把人折騰的不輕。
凌晨三點多,醒來要吐。
穆晚晴罵罵咧咧,可還是盡心照顧。
這一夜,簡直比坐月子時夜裡輪流給龍鳳胎餵奶還要抓狂疲憊!
一夜沒睡好的後果自然就是第二天睡過頭了。
萬幸的是,第二天是周六。
雖然也有點工作需要處理,但不趕時間,她可以下午再去工作室加班。
周嬸很體貼,知道女主人前一晚照顧她家的巨嬰男主子沒睡好,於是早早就讓別墅那邊來人,等孩子們一醒就帶出去遛彎了。
穆晚晴從混沌中醒來,見明媚的陽光已經穿透窗簾,將臥室都照得亮堂堂——而家裡安安靜靜的,一時有點懵。
直到——
耳邊傳來惺忪暗啞的聲音。
「昨晚是你給我脫光的?」
她一驚,猛地回頭,這才發現文湛不知何時也醒了。
他皺著眉頭,臉色也不好,無精打采地靠在床頭,被子一直拉在胸口緊緊裹著。
兩人視線對上,昨晚的一幕幕頓時像拼圖一樣在腦海中重組,搞得穆晚晴頓時尷尬石化。
不過很快,她腦子就轉過彎兒來。
「你渾身上下全是酒氣,穿著衣服爬上我的床,髒死了!」穆晚晴不客氣地道。
文湛:「……」
見他臉色窘迫,不吭聲,穆晚晴繼續道:「還有,你非鬧著要洗澡,我廢了好大功夫幫你全身擦洗了遍,難道再把髒衣服穿回去?」
文湛皺眉,臉色不敢置信。
他鬧著要洗澡?
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就這樣子羞羞地睡了一夜。
「我記得你這兒有我的衣服。」他繼續追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