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晚晴去看了房子,回到家已經晚上八點多。
將手上的母乳放進冰箱,她轉身就看到周嬸抱著哥哥過來,小傢伙「哦哦哦哦」地嚷嚷著,朝她伸出手,求抱抱。
她還沒洗漱換衣,但寶寶已經等不及了,直接從周嬸懷裡撲過來。
「太太工作很忙嗎?每天都要加班?」周嬸關心地問道。
穆晚晴有些歉意,「嗯,這幾天忙一個項目策劃,快弄完了。」
「那就好,不忙就早點下班回來,孩子一天天大了,需要爸爸媽媽多陪伴。」
「好,我儘量,」穆晚晴抱著兒子逗了逗,抬頭四處張望,「妹妹呢?這麼早就睡了?」
「沒,少爺哄著呢,在樓上玩兒。」
文湛回來了?
穆晚晴看向樓上,思忖片刻,終究還是沒有上樓。
當著孩子的面,她不想起爭執,再小的寶寶也能感知喜怒哀樂,她不想讓孩子們身處其中。
晚上,兩個娃都哄睡了,她想著俞喬給的軟文,準備去書房加加班。
誰知,一推開門,竟看到文湛坐在書桌後。
兩人視線對上,都愣了下,氣氛瞬間僵滯。
穆晚晴立刻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這兒。」她以為這人在主臥準備睡了。
文湛還以為她是主動來找自己,當見她推門的瞬間,心裡還狂喜了一下。
誰知,這份喜悅還沒落定,她就丟出這麼一句,頓時猶如一盆冷水潑下來。
見女人轉身要走,他沒忍住,清冷地開口:「我是毒蛇猛獸嗎?你看見我就躲。」
穆晚晴身形定住,又回過頭來看向書桌後的男人:「不是……我要工作,趕時間。」
「工作……」男人呢喃著,頎長高大的身軀從座椅上起來,朝她一步一步壓近,「你是生來熱愛工作,還是借著工作逃避我,嗯?」
穆晚晴撇開眼,心跳加速,「每個人都應該工作,你想多了。」
文湛沒回應,走到她面前站定,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兩天了。
冷戰兩天了。
見到他面無表情,說話時毫無溫度,同處一個屋檐下,卻像看不見對方似的。
文湛實在忍夠了!
「穆晚晴,你到底要這樣鬧到什麼時候?」他盯著女人打量了好一會兒,隱隱磨牙問道。
穆晚晴抬頭,壯著膽子看向他,眉心輕蹙。
她本來是打算找好房子直接搬出去,跟他法庭上見的,因為談也談不出結果了。
可既然他問道,那就再繼續說道說道。
「我沒有鬧,我一直很積極地為我們這種狀態尋找著解決方法,是你不肯配合,總在抗拒。你要是同意,這種局面早就解決了。」她心平氣和,刻意放低聲音,因為已經很晚了,別墅里很安靜。
文湛一身家居服,光看身形是溫潤清雅的,可那張臉,劍眉星目,卻寒惻懾人。
幽深漆黑的眼眸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耐心地等她把話說完,而後薄唇輕笑著一扯,「你的解決方法就是跟我離婚,拋棄兩個孩子,瀟灑地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覺得自私嗎?」
自私?
穆晚晴被這兩個字狠狠蟄了下心頭,眉心擰緊,漂亮的眼眸滿是不可思議。
她不懂,一個結婚兩年都對妻子視而不見的男人,一個心裡始終愛著白月光的男人,一個撒謊成性背叛家庭的男人——有什麼資格說她自私?
她臉色極其訝異,好一會兒,沒忍住,譏誚地笑了下:「我自私?我若是自私,當初就不會為了讓爺爺安心治病,說嫁就嫁。我若是自私,後來也不會因為不捨得兩顆小豆芽受那麼多苦生孩子!我若是自私,我早就跟你獅子大開口,分你財產還鬧得你身敗名裂!」
她之所以這麼痛苦,被他一次又一次拿捏,不就是因為心太軟,因為瞻前顧後要考慮的東西太多麼?
「現在是說你要離婚的事,扯以前那些做什麼?」文湛太狡猾,竟輕描淡寫地偷換概念,「孩子是你要生的,生而不教,你配得『母親』二字?」
「我當然想教,想陪伴他們一直長大,問題是你肯把他們給我嗎?」
穆晚晴從來沒敢奢望過這件事,但如果文湛肯大方地把孩子撫養權給她,那她就算賣血賣腎,街頭乞討,也一定會把兩個孩子養大。
文湛邪邪一笑,輕蔑地反問:「給你,你養得起嗎?」
見女人張嘴,他沒等對方發聲,馬上譏誚地接著說:「要麼讓他們跟著你當乞丐,要麼你帶著他們重新找個爸——憑自己能力,你怎麼養他們?」
穆晚晴還沒說出口的話就這樣被打回,嘴巴張了張,最終又沉默了。
是,說到底就是兩人地位懸殊,經濟能力懸殊,所以她矮人一截,氣勢全無。
沒什麼好說的了。
她忍了忍,恍惚地點點頭:「對,我沒有能力,所以我選擇做一個自私的人,隨便你怎麼講吧。」
她太累,既然工作沒法做,那就早點休息,明天中午擠時間做了。
「時間不早了,我去睡了。希望明天你能同意離婚。」丟下這話,她轉身要出去。
不料,文湛突然出手,大掌一把掐住她的後頸,跟拎小貓一樣將她一把捉回來。
「啊,你干——」女人突然吃痛,臉色收緊,還沒來得及抗議出聲,身體便被他轉了個方向。
男人大掌掐著她的後頸,把她的臉拉到面前,英俊卻狠厲的臉色帶著一股子令人畏懼的怒意,竟低頭將她結結實實吻住。
穆晚晴嚇懵了!
他倆都鬧到相看兩厭互生怨恨的地步了,這渾蛋居然還給她來一個掐脖吻!
遲疑了一秒不到,她便劇烈反抗,狠狠抬手就要打他,可文湛像是長了第三隻眼似的,看都沒看另一手揚起,精準地掐住她的手腕,往她腰後一帶,牢牢鎖住。
書房門被他抬腳合上,下一秒,懷裡的女人也被壓在了冰冷的門板上,文湛扣著她急切勇猛地深吻,那股陰狠的架勢像是要把她撕碎。
穆晚晴心裡滿滿都是恨,被他的氣息嚴嚴實實籠罩占據時,她突然醒悟過來——這混蛋,哪裡是對她眷戀,根本就是把她當發泄對象!
吵成這樣子,他還能親熱的起來,只能說獸性大發毫無理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