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大家把病房空了出來,讓姚溪月午休。
可她擔心著父母,在床上翻來覆去地都睡不著,心臟一直七上八下地跳著,在心中猜測,元久說的不太好,到底是什麼樣的。
二十六年沒見,突然想到可以見到他們,期待的同時,還有點害怕。
元久沒有讓她等太久,下午就帶著人敲開了她的門。
人進來後,就聽到南星的聲音。
「我們避開人進來的,他們都沒看到,小姐,別睡了。」
南星走進來就和床上坐著的姚溪月對上視線,眼眶立刻紅了,委屈地喚了一聲。
「小姐……」
元久護送著兩人進來,「小姐,我把林翠送到了陸二少那裡,老爺和夫人在這。」
防止讓姚順的人看到兩人,他為兩人全副武裝。
姚溪月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元久牽出來兩人,他們被換上了乾淨的衣服,頭上都戴了有面紗的斗笠,將臉遮了個完完全全。
三人就這樣隔著斗笠,定定地看了一分鐘。
南星和元久都忍不住打破這樣的瞬間,他們已經等了好久了。
「月兒。」
顫抖的女聲透過面紗傳了出來,聲音沙啞滄桑。
剛聽到這句話,姚溪月的眼眶就紅了。
「月兒。」
旁邊的男人也出聲喚道,聲音同樣沙啞。
兩人揭下斗笠,姚溪月看到兩人的時候,淚水滾滾而下。
男人高大的身材幹瘦,原本俊逸的臉上瘦骨嶙峋,頭髮花白,眼睛渾濁,和照片上那個意氣風發的霸總相差甚遠。
女人同樣身材幹瘦,面頰凹陷,襯得眼睛大地可怕,下巴尖尖的,剪得像雜草的頭髮夾雜了很多銀絲。
她黑色的瞳孔直勾勾地看著床上的女人,試探性地探出一步,「月兒,是你,對不對?」
姚溪月含著淚點頭,「媽媽,是我。」
她哽咽著,鼻尖酸澀,眼淚控制不住地落下來,她還以為,她不會哭的。
從心底漫上來的心疼,讓她的眼淚似珍珠一樣滾落。
光是看照片,照片上的爸爸媽媽,一個氣宇軒昂,風流倜儻,一個知性優雅,儀態萬方。
可是現在出現在她面前的兩人,瘦脫了相,說是街邊的乞丐都有人信。
邵梅身子顫抖,一步一步地走到床邊,一把將姚溪月攬進懷中。
「我的月兒,媽媽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媽媽,我好想你。」
母女倆抱頭痛哭,姚遂走了上去,把兩人用力抱在懷中,眼淚落了下來。
旁邊看著的南星和元久也抱著哭,一時間,房間內哭聲四起。
姚溪月第一次見到爸媽,獨屬於親人之間的羈絆,讓她很快就與兩人熟悉起來。
邵梅和姚遂一左一右地拉著姚溪月的手,一刻也捨不得分開。
哭過之後,幾人的眼眶都是紅紅的,情緒暫時是穩住了。
姚溪月明白元久說兩人不好在哪些方面了,精神、身體,在這四年間就經受了摧殘。
姚溪月深吸一口氣,把喉間的哽咽壓了下去。
「爸媽,可以先跟我講講,你們這些年的生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