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他好嗎?

  晴朗的天空,陽光明媚,迷人的金色沙灘,一群泳褲的帥哥和比吉尼美女們在藍色清澈的海水裡戲玩,身上塗滿防曬霜的林舟,秀著一身勻稱的肌肉,慵懶地靠在太陽傘下的躺椅上,悠閒地喝著果汁。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突然,擱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慢條斯理地放下果汁杯,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挑了挑眉,按下通話鍵。

  「喂,藺總,什麼時候對我這麼上心了,連著幾天給我打電話?」他戲謔地問。

  電話那頭,藺封聲音冰冷,開門見山地道:「蘇凌給你的帳戶轉了一千萬。」

  林舟直起上半身,盤腿坐在椅上,不慌不忙。「近期我們公司開發了個新項目,蘇凌很感興趣,投資了一千萬,我這有項目明細,要不發給你瞧瞧?」

  一千萬不是小數目,藺封只要調出銀行明細,就知道錢的去處,所以他怎麼會傻地把銀行卡直接交給蘇凌,讓藺封盯著一個帳戶追蹤查詢?當然是投入到公司項目里,成為帳目清白的工程款,化整為零,讓藺封無從下手。

  至於蘇凌手裡的一千萬,他另開帳戶,走他老公傅珩的帳。

  藺封如果想查傅珩的帳,就必須花點時間走旁門左道,傅珩又不是小菜雞,怎麼可能任人宰割?而藺封,估計也不屑做下作的事,因此,直接給他打電話,是最簡單明了的方式。

  作為蘇凌的好朋友,林舟有責任和義務幫他掩護,只要蘇凌不鬆口,他就不能出賣他。

  電話那頭靜了半分鐘,林舟以為對方放棄了,準備掛電話,藺封突然低啞地問:「他……好嗎?」

  林舟被這句飽含深情的話問得一怔,下意識地回道:「他很好。」

  說完,他懊惱地揪了揪頭髮。這不就是不打自招了?

  居然一不小心,被這個悶騷狡猾的傢伙給套了話!

  林舟一臉鬱悶,乾脆破罐子破摔,坦言道:「我知道蘇凌在哪,但我不會告訴你,除非蘇凌想通了,主動聯繫你,否則你就憑自己的本事找到他,求他原諒。當然,我不清楚你們之間的感情出了什麼問題,無權指責你,但是站在朋友的立場,我還是要說,藺大少爺,您這一年出差的次數是不是多了點?夫夫之間聚少離多,缺少溝通,情感破裂那不是遲早的事嗎?」

  「咔——」回應他的是手機被掛斷的聲音。

  林舟聳聳肩,心中吐槽。就這脾氣,蘇凌居然和他一起生活了三年,沒被悶死簡直是奇蹟。

  「怎麼了?」傅珩手裡拿著兩大杯冰淇淋回來,看到自己的愛人瞪著手機噘嘴。

  林舟聞聲抬頭,看到冰淇淋眼睛一亮,伸手接了過來,像貓般地伸出舌頭舔了舔。

  「藺封又給我打電話了。」他含糊地說。

  「找蘇凌?」傅珩把另一杯冰淇淋放在桌上,俊逸的臉上掛著笑容,溫柔地看著林舟。

  「蘇凌要和他離婚,他當然著急。」林舟用手肘拐了下他腰道,「藺封家大勢大,藺封在我這裡探不出消息,一定會劍走偏鋒,從你這頭下手,你可得給我頂住,不要受他迫脅!」

  伴侶為朋友兩脅插刀,招惹了一隻大魔王,傅珩不僅沒有責備,反而一臉寵溺。

  「我最多只能頂三個月。」他伸出三根手指。

  林舟咬著勺子問:「差距這麼大?」

  傅珩拍拍他的肩膀,肯定地點頭:「大。」

  這倒不是他妄自菲薄,實在是雙方差距就擺在那裡。傅林集團從事電子科技行業,成立三年,市價高達數百億,如異軍突起,在z國的科技領域占有一席之地。

  而藺家,歷史有百年之久,經歷過紛亂的年代,不僅全身而退,還保存實力,在那場戰爭中做了一番貢獻,是名副其實的名門望族。

  近二十年,藺氏集團發展得越發壯大,涉及多個領域,建立起了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在國際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傅林集團如果想和藺氏集團較量,簡直是以卵擊石。

  聽傅珩這麼一分析,林舟糾結。「怎麼辦?我好像給你惹麻煩了?」

  傅珩笑著捏捏他的耳垂,安撫:「放心吧,傅林集團不會有事。」

  林舟問:「萬一呢?」

  傅珩搖頭:「藺封的性格,我多少有點了解,他不是那種不講明理的人。你和蘇凌是朋友,如果他動了你,蘇凌知道了會怎麼想?兩人的感情恐怕更加無法挽回了。」

  林舟摸摸下巴。「那倒是。」

  傅珩道:「所以,不用杞人憂天了。難得我們出來度假,只要想我就好了。」

  說著,湊過來親了親林舟的臉頰。

  林舟推他:「在外面呢!別動手動腳!我要吃冰淇淋了!」

  傅珩突然貼在他耳邊,低笑問:「昨天晚上吃得還不夠多嗎?」

  林舟瞬間石化。

  ——————

  藺氏私人醫院——

  許昀卓偷偷打量病床上的男人。

  打完電話後,藺總保持著一個動作沉默十分鐘了,俊美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瞧不出任何情緒。

  這是談崩了?

  躊躇了下,許昀卓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藺總,傅林集團那邊,是否要……」

  「不用。」藺封放下手機,淡淡地道:「不必節外生枝。」

  許昀卓立即明白了。「是。」

  藺夫人失蹤的事,暫時還是秘密,藺總連老爺和老夫人都瞞了,就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不過,對許昀卓來說,斷了林舟那條線,委實可惜。好在,沒了這條線,他還查到了另一條線索。

  「藺總,夫人乘坐的第一趟航班,目的地是h市。」許昀卓打開手裡的文件夾,取出一張紙,恭敬地遞給藺封。

  說實話,前天拿到藺夫人的證件複印件,看到上面的身份信息以及照片,許昀卓的內心震驚得波瀾壯闊。

  他在藺總身邊當了三年助理,知道藺總英年早婚,但從來不知道藺夫人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個長相漂亮,氣質高雅的男人。

  連證件照都拍得那麼好看,現實中的顏值到底有多高?

  難怪藺總把人藏得嚴嚴實實,從來不帶夫人參加任何宴會,生怕被人覬覦了。

  藺封捏著薄薄的紙張,看著上面列印出來的機票信息,發現蘇凌到達h市後,又買了去a市和d市的飛機票。

  「有登機記錄?」他指著前往a市和d市的航班。

  許昀卓道:「有。」

  去往a市和d市的航班間隔只有半個小時,卻都有藺夫人的登機記錄。這就很出乎意料了!藺夫人顯然知道藺總會追查他的行蹤,故意投了個迷霧彈,混淆他人的判斷。現在他無法確定,夫人究竟在h市呢,還是去了a市或d市。

  藺封放下紙,拿起蘇凌的手機,按下開機鍵,手機屏幕亮了,然而沒有密碼和指紋,無法解鎖。

  許昀卓道:「夫人的手機號碼設了高級客服密碼,dx營業廳那拒絕列印通話記錄。」

  查到這裡,他其實有些佩服夫人了。行蹤撲朔迷離,讓人無跡可尋,這是鐵了心要離婚嗎?

  小小的內疚了下,許昀卓試探地問:「藺總,是否……採取別的方式?」

  藺封目光深沉地盯著他,盯得許昀卓脊背發涼,半晌,他道:「暫時不用。」

  許昀卓暗暗鬆了口氣。其實他也不喜歡用不正當的手段去收集信息,那勢必會欠下一堆人情以及留下某些不必要的把柄。

  「盯准h市。」藺封道。

  許昀卓一怔:「藺總覺得夫人最有可能還留在h市?」

  「嗯。」藺封收起手機,靠在枕頭上,閉目養神。

  許昀卓知道他累了,準備離開,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什麼,他開口道:「h市的話,屬下記得藺部長年前在那競拍了一塊地。」

  這位藺部長名為藺智遠,公司房地產開發項目的負責人,藺總的二叔。

  h市是一個二線城市,遠沒有s市發達,在那花二十個億競拍一塊地皮,很耐人尋味。

  藺封對許昀卓擺了下手,表示知道了。

  許昀卓不再多說什麼,安靜地出病房,帶上門。

  ——————

  石溪村——

  十五天的採茶活動終於結束了,這次鳳凰山的茶葉產量總計九千八百七十斤,三位茶商喜氣洋洋,痛快地付了尾款,帶著採茶隊離開了。

  蘇凌坐在村委會充當會計,修長的手指像彈鋼琴般,在計算器上不斷地按著。

  除去這半個月的拖拉機運輸費,他還得給兩百多位村民發放工資。二爺爺雇村民種植茶樹,每到採茶季結算一次工資,昨天茶商一走,今天村民就興高采烈地到村委排隊,等著拿錢了。

  有村委會監工,蘇凌倒不擔心有人冒領,只要按著表格上統計的工時,就能算出每個人的工資。

  感謝智慧型手機的普及,農村再落後,也是人手一部手機,付工資直接走微信或支付寶,省了蘇凌跑銀行取巨額現金。

  往年都是蘇二爺坐村委辦公室發錢,今年換了位年輕漂亮的青年,一些還沒出嫁的姑娘見了,忍不住心生愛慕,坐蘇凌面前等工資時,個個面紅耳赤,滿臉羞澀。

  蘇凌公事公辦,對這些愛慕的眼神淡然處之,右手中指上的鑽戒,閃閃發亮,昭示著他已結婚的事實。

  原本他真沒想過戴戒指,離開s市來到石溪村後,他摘下戴了三年的結婚戒指,但是前幾天,村裡的媒婆踏入他家家門,笑得花枝招展地要給他說親,他果斷地把擱在抽屜里的鑽戒,又戴回手上。

  媒婆得知他已結婚,一臉惋惜,嘀嘀咕咕地走了。

  給坐前面的姑娘發完錢,蘇凌道:「下一個,張翠花。」

  張翠花一聽自己的名,立即擠走前面的人,坐到蘇凌對面。

  「蘇哥哥,我就是張翠花。」她嬌滴滴地說。

  蘇凌眉頭一跳,面不改色地道:「你好,你的工資共三千三百元,看一下工時,如果無誤,在這裡簽個字。」

  張翠花見蘇凌連看都不看自己,撇了下嘴,拿過表格查看,正要簽字,突然疑惑地說:「哎呀?不對啊!我明明每天都上滿八小時,為什麼只給我算六個小時?」

  這張出勤表格是村委副主任交給蘇凌的,張翠花的問題,蘇凌無法回答,只能詢問坐旁邊的副主任李月娥。

  李月娥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高中文化水平,在村委會工作了十年,三年前成為副主任,一直負責茶山監工這一塊。張翠花提出質疑,她一下子掛不住臉,語氣不善地說:「怎麼就少算了?你每天早上八點上山,十一點下山吃午飯,下午一點半上山,四點半下山,一天共計六個小時,不會錯!」

  張翠花急了:「我每天帶午飯上山,中午沒過下山。」

  李月娥瞪她。「你的意思是我記錯了?」

  張翠花硬氣,頂嘴道:「肯定記錯了!我明明上滿八個小時,憑什麼給我減了兩小時?」

  她低頭再次看表格,發現排下面的李國每天工時八小時,頓時嚷了起來:「李國才是中午都下山吃飯,主任你弄反了吧?」

  排後頭的李國一聽,有些詫異地看向李月娥,李月娥惱羞成怒:「張翠花,你什麼意思?」

  張翠花咬了咬唇,求助般地看向蘇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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