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水身體一僵。
但看著目光灼灼的孟飛揚,卻只能默默的點了點頭,進到了房間裡。
房間是臨時收拾出來的,很乾淨,但裡面除了一張行軍床和一把椅子,就沒有任何東西。
一個白髮老者就坐在椅子上。
雖然現在已經是夏,但西韁王身上卻包裹著兩層貂皮大衣。
而且,西韁王的身體更是不可遏制的顫抖著,似乎受不住風寒。
這是白若水第一次見到西韁王,而白若水顯然沒想到讓西韁群國畏之如虎的西韁王竟然是個行將就木的老頭,表情再次一呆。
西韁王卻慈祥的一笑:「是不是很意外,我竟然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白若水這才從震驚中回過了神來,衝著西韁王啪的一個立正:「白若水見過西韁王!」
大夏的兵制,分為東南西北中五大韁。
五大韁的統領,被皇上御封為王,共有五王。
五王的地位,僅在皇上之下,和太子以及左右宰相平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西韁王在大夏的地位,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白若水只不過是天南市安防局的一個刑偵隊長,見到西韁王自然要行禮。
西韁王擺了擺手,示意白若水不要多禮,並讓白若水到身邊來。
白若水走到了西韁王身邊,西韁王眼露讚許:「好一個白淨的女娃娃!」
白若水俏臉一紅,卻小聲的分辨了一句:「其實,我也是有幾分本事的!」
西韁王自然不會介意白若水的話,點了點頭後,小聲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白若水沒有吭聲,卻用這種方式表達了自己的好奇。
西韁王一聲嘆息:「其實我今年不過五十七歲而已!」
白若水一臉錯愕的看著西韁王。
當今世界,科技日新月異,醫術技術更是在突飛猛進。
不到六十歲的年紀,不過是壯年而已。
西韁王又是統領千軍萬馬的將帥,怎麼會蒼老得如此厲害。
西韁王卻幽幽的嘆息了一聲:「三年前,我莫名得了一場大病,背後長了一個大膿包!」
「我本以為這只是普通的病,沒有放在心上……」
「卻沒想,這個膿包反反覆覆,一直持續了三年。」
「我的身體也在斷斷續續的病情下被掏空。」
「我幾乎請偏了天下名醫,都沒人能治療我的膿包,我本以為自己要死了!」
「就在前兩天,我卻突然聽到一個消息說,天南有位神醫,也許能治我的病,所以,我向皇上請示後,秘密到了這裡,想請神醫替我看病!」
白若水有些疑惑不解的看著西韁王:「此地距離天南已經不足五小時的路程,你為什麼不趕到天南休息?」
天南有天南兵部,更是天南安防局的大本營所在。
西韁王卻寧願停留在這裡,著實讓人有些費解。
西韁王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看到西韁王的咳嗽有些止不住的趨勢,白若水連忙繞到了西韁王身後,輕拍著西韁王的後背。
西韁王停止了咳嗽,道:「我雖然請示過皇上,但卻只能秘密前行,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白若水馬上明白了西韁王的意思:「天南人多眼雜,如果你出現,難免被人認出……」
「如果你在天南的消息傳到西韁,敵國利用西韁軍營群龍無首的機會攻擊,後果不堪設想!」
西韁王讚許的一笑:「還有一個原因……」
「我的病,患得莫名其妙,我懷疑軍中有人對我不利!」
白若水恍然大悟:「能夠加害於你的,一定會是你最親近的人!」
「你離開西韁的事,瞞得過其他人,卻瞞不過他!」
「他一定會趁著你遠離大本營的時候,要了你的命!」
西韁王點了點頭:「一路行來,我都在等著那人出手,可惜的是沒等到!」
「今天晚上,將會是最後的機會,我不相信那人忍得住!」
說到這裡,西韁王一聲嘆息:「可惜的是,因為要放長線釣大魚,我不能帶太多的人在身邊!」
「一路行來,在我的地界,我可以暗中調動省兵部的力量暗中保護我!」
「但天南省卻不是西韁的範圍,所以,我只能退而求其次,通過我的關係,請安防部派天南安防局的人來支援!」
白若水這才明白了自己能接受這個任務的來龍去脈,不禁一臉羞愧:「我讓你失望了!」
西韁王沒接白若水的話,而是沉聲道:「聽名揚的話,今天晚上,就算天塌下來了,也不要離開這個房間半步!」
白若水的眼底深處有無奈一閃而過:「孟將軍如此安排,應該是看在我是個女人的份上,想用這種方式保護我!」
西韁王卻在這個時候閉上了眼睛:「跟你聊了這麼多,我有些倦了,休息吧!」
房間裡安靜了下來。
白若水的目光落在了西韁王身上,滿臉的複雜。
西韁王一定是對自己寄以厚望的,但看到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自己,大失所望,這才變著法子保護自己。
自己不但沒能完成任務,還要讓西韁王分神!
想著這些,白若水自然無比自責。
接著,白若水卻咬了咬牙,手也放在了佩槍上。
雖然實力遠不如鐵血十三騎,但怎麼著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物。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自己一定不會做縮頭烏龜,一定會挺身而出。
來人想傷害西韁王,除非從自己的屍體上踏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很快就到了凌晨十二點。
烏雲不知什麼時候蔽住了明月,山里突然颳起了陣陣狂風。
隨著狂風,樹枝劇烈的搖晃了起來,落葉鋪天蓋地。
有些落葉直接飄進了夜色之中的農家小院。
「嗖嗖嗖……」
風更急了,落葉激盪之下,竟然發出了嗖嗖的破空之聲。
四名正埋伏在了大門兩側,準備隨時應對敵襲的安防員,突然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說時遲,那時快,落葉飄到了四人身上。
「嗖嗖嗖……」
本來輕飄飄的,如同無物的落葉,在這一刻竟然變成了把把利刃,在四名安防員的身上留下了深可見骨的傷口。
「啊……」
不管是精神上的刺激,還是肉體的痛苦,讓這四名安防員發出了聲聲慘叫。
很快,四名安防員倒在了血泊之中。
敵襲,在凌晨的時候發動,而且一出手,就收割了四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