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水下發生的事情楊梟閉口不提，抬眼盯著不遠處的猴子。
見他們倆真的沒事，安琦鬆了一口氣。
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對準了猴子，誰也沒想到這種時候會有人突然反水。
而楊梟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讓安琦等人瞪大了眼睛。
「我說，」楊梟似笑非笑地看著猴子，他現在這副形象，再加上他那雙底蘊泛著暗金的眸子，身上多了幾分邪肆的味道：「既然咱們都圖窮匕見了，也該用真面目見見人了……你說是吧，衛隊長？」
「什麼？」
安琦一瞬間有點懵，看了一眼楊梟又轉頭盯著猴子：「這是什麼意思？什麼衛隊長？」
猴子仍舊站在原地，手裡握著槍，面無表情地看著楊梟：「是啊，我也很想知道楊先生這是什麼意思。衛隊長？這裡哪有衛隊長？咱們的隊長不是已經死了麼？」
——啪、啪、啪！
猴子話音落下，楊梟就給他鼓了鼓掌：「要麼說你能當隊長呢，都這種時候了還能繼續演下去，心理素質就是高啊。」
安琦急不可耐，她連忙衝著楊梟追問：「你到底在說什麼啊？什麼隊長？他不是猴子麼？」
「安大小姐，最熟悉的人就在身邊，你怎麼都沒認出來呢？看來你深更半夜偷摸為人家流的眼淚人家是一點兒也不在意啊。」楊梟紈絝一笑。
安琦一時間臉上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只覺得腦袋有些發蒙，看猴子的眼神也變得艱澀起來。
她當然不認為這種時候楊梟會有心情和她開這種玩笑，而且在楊梟的提醒之下，她也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地方。
她對衛昶是很了解，同樣的，委員會這隻隊伍里的人都和她相處了好幾年，她又怎麼會不了解猴子呢？
剛才猴子一開口，叫楊梟「楊先生」。
但自從和楊梟碰面，猴子明里暗裡都是瞧不上楊梟的。
而且她一直知道，猴子向來瞧不上大陸人，更別提這次合作之前雙方就鬧了個不愉快，猴子更不可能尊重楊梟了。
偏偏從劉瀟失蹤的那天晚上之後，向來喜歡和人唱反調的猴子老實了不少，和楊梟的幾次接觸他叫的都是「楊先生」。
他怎麼會……
可安琦還是有點不敢相信，畢竟在她的心目中，衛昶一直都是她的榜樣，是帶動她前進的隊長，是把她當成妹妹一樣對待的哥哥。
「楊、楊梟……」安琦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嘴角扯了扯，說話的聲音卻在顫抖：「都什麼時候了，你就不要開玩笑了吧。他怎麼可能是隊長呢，隊長不是已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楊梟知道她很難接受，但她也不得不接受。
「安大小姐，剛才咱們面前這位『猴子』做了什麼，你應該都知道吧？」楊梟反問一句。
安琦當然知道，猴子不僅想殺人越貨，還想竊取崑崙山的龍脈，還想……
「他要是成功了，那麼回去之後恢復原本的身份，只要你們死了，他就是最大的功臣。他在這裡做了什麼，沒有人知道。」楊梟一字一頓道：「但他要是失敗了，他就可以以『猴子』的身份脫身，有『猴子』幫他頂罪，等咱們出山的時候，『衛昶』再重新回來，他照樣可以繼續做你們的隊長，繼續在委員會做事。至於背叛組織的『猴子』，早就死了。」
安琦的睫毛微微顫抖，就連雙腿都有些站不穩。
楊梟說的這個理由絕對是成立的，調換身份、殺人越貨，如果眼前的猴子真的是衛昶，那麼衛昶這個為了救這幫學生而失蹤的身份便從頭到尾都是乾乾淨淨的。
成與不成，都和「衛昶」沒有關係，罪人一直都是「猴子」。
老博士扶著剛剛醒來的小狼，兩個人都不可置信，但誰也不敢開口。
「不、不是這樣……衛隊長他……」安琦喉頭有些發緊，她很想辯解，但是她不覺得這種時候楊梟有什麼理由來騙她。
畢竟無論眼前的人是「猴子」還是「衛昶」，都是不可原諒的。
這種時候再騙她沒有任何異議。
而且在楊梟說這些的時候，面前的「猴子」都沒有任何辯解，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楊梟。
楊梟笑容邪肆，衝著他挑了挑眉：「衛隊長，我再來猜一猜，咱們在營地里遇到的那隻『太歲』，其實就是你養的，對吧？」
「猴子」沉默著，沒有說話，楊梟便繼續發揮：「一開始遇到那幫學生，你就已經想好了自己更換身份的辦法。當天晚上，你操縱太歲弄走劉瀟，就是為了後續和隊伍里的人調換身份，可以是猴子、也可以是小狼小豬甚至可能是安琦。」
「你只需要讓你的兩名隊員跟著你一起出去找人，將他們引到遠離營地同時光線昏暗的地方，和太歲『偶遇』，就可以在打鬥的混亂之中，和其中一個人調換身份。」
「可是委員會的這些人都是你的親信，他們對你太看重了，知道你失蹤肯定會想辦法去找你。於是你把劉瀟的屍體扔在了路上，讓他們知道你們遇到的東西就是太歲，猜測你可能已經死了。畢竟『猴子』和小狼都親眼看到你被太歲洞穿了胸口，這種時候老博士肯定會站出來勸剩下的人先完成任務。」
「至於孫浩，我要是沒猜錯的話，孫浩失蹤的時間似乎只有你一個人在守夜。他沒了雙腳，肯定不會自己逃跑，但是他應該半夜疼醒的時候看到了一些不該看的東西，所以你順手處理了他。」
「我猜得怎麼樣？」
楊梟的語速很快，但是現場之人都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小狼瞳孔顫抖，緊盯著「猴子」：「是、是真的麼？」
安琦不說話，緊握著拳頭，眼白里已經布滿了血絲。
而「猴子」站在原地，盯著楊梟的眼神陰沉：「呵呵，你倒是挺會猜的，可是你有證據麼？」
「沒有。」楊梟十分直接地一攤手一聳肩：「反正你都要死了，我還需要準備什麼證據麼？我只是沒當過偵探，裝一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