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梟大概了解了眼前這位趕屍人為什麼會接受了茅山或是謝家的聘請,但他沒功夫同情別人,畢竟人家是來要他的命的。
黑傘猛地收起,傘頭之上赫然出現一把利刃,直指楊梟。
楊梟側身避開,同時一圈砸在了面前人的臉上。
「你這人怎麼就不聽勸呢?行吧,既然你不講道理,我也可以給你上點手段。」
經過了半年多的歷練,楊梟早就不是之前那個剛剛復明的他了,最起碼對付一個趕屍人還不在話下。
這一拳直接把攔路的趕屍人砸倒,本來後者還想爬起來反抗,忽然就聽到一陣鈴鐺聲音作響。
面容陰鷙的趕屍人立刻睜了睜瞳孔,然後一點兒不帶猶豫地轉身就跑。
楊梟本來也沒打算攔他,看著他逃離的背影,楊梟面色越發冰冷。
雙眼盯著前方的大霧,他知道重頭戲終於來了。
這趕屍人本來就是個跑回,上來攔路的,現在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果然,不多時大霧之中就出現了幾道身影,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
走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昨天見過面的謝春耘謝老爺子,身邊跟著攙扶他的是謝萱,後面還跟著一幫謝家人,謝嬌等謝家子孫都在其中。
關鍵是,楊梟還在裡面看到了前兩天就在宴會上離家出走的謝允。
看到他,謝允沒什麼表情,小胖子雙手抱在小腹前,明顯是給抓回來了。
不過楊梟和他本來就是萍水相逢,倆人也沒什麼好交流的。
而走在謝老爺子左手邊的,應該就是茅山的人,不過是個生面孔,要不是身後跟著幾個之前在巴南寨見過的茅山弟子,他還真看不出來這人是茅山的。
這名青年看起來三十出頭的樣子,和楊梟差不了幾歲。
跟趙千洲的路子也不一樣,光看皮相絕對是個帥哥,劍眉星目面如冠玉,還穿著一身長衫,真有點民國時期公子哥的樣子。
他微笑著看著秦風,臉上看不出來挑釁和囂張,只是也嘴角勾,眼裡卻沒什麼笑意。
看到他們靠近,閻北三人也已經拿好了自己的傢伙下車,就等著楊梟摔杯為號就準備開幹了。
陳漁看情況不對,也拉開車門下來,面無表情地看著迎面而來的一幫人。
「喲,今兒個還挺熱鬧啊,認識的不認識的都來了,看來我還挺受歡迎啊。」
謝春耘尚未開口,謝萱就已經一聲厲呵:「大膽!死到臨頭了還敢油嘴滑舌,等會兒我看你還怎麼笑得出來!」
楊梟冷眼瞥向謝萱,還沒開口,就聽一道霸氣十足的女聲從他背後傳來:「我也覺得挺熱鬧的,只不過這麼熱鬧,是不是該有人給我解釋一下發生了什麼事?」
陳漁走到楊梟身邊,和他並肩而立,明知道眼前這幫人來者不善,她臉上卻沒有半點懼色:「怎麼,攔了我的車,還要動我的人,不打算給我一個交代麼?」
看到陳漁在,謝萱本來囂張跋扈的臉色微微一凝。
這次來之前他們就知道了楊梟在陳漁的車上,不過都沒當回事兒。
在他們眼裡,估計陳漁就是被楊梟救過一次之後犯了戀愛腦,被這個男人的皮相迷惑住了而已。
可真到了大局面前,就算是陳漁也不會為了一個男人就和他們謝家為敵。
她決定給陳漁揭發這個男人的真實面目:「陳小姐,對於我們攔路的行為,我先向您說聲抱歉。只是您身邊的這個男人,我勸您還是離他遠點。他偷走了本就不屬於他的東西,我們只是來找他討要而已。」
這時,跟在謝老爺子身邊的那名茅山青年也開口了,笑容溫潤,語氣謙和:「這位就是天寶集團的陳漁陳總對吧?」
陳漁冷冷地看著他,沒有應聲。
青年也不覺得丟臉,反而淡淡一笑:「天寶的能量我早有耳聞,自我介紹一下,茅山莫問,茅山第七十二代天下行走。」
見陳漁還是沉默不言,莫寒繼續道:「我父親的公司和天寶之前有過不少合作,相信陳小姐應該有印象。這麼說起來,我們也算是半個朋友。剛才謝小姐說的不錯,陳小姐身份貴重,卻對我們這個圈子的事情了解不多。實不相瞞,你身邊這個人盜走了我們茅山和謝家的一點東西,我們這次過來呢就是專門讓他歸還的。陳小姐,這件事和您、和天寶都沒有關係,您放心,今天絕對不會牽扯到您。」
他們是來抓楊梟的,但哪怕陳漁手無縛雞之力,就憑天寶的招牌擺在那裡,也不是他們這幫人說動就能動的。
誰都知道陳望山就是個瘋子,還是個非常護犢子的瘋子。
這麼多年了,以陳望山的身份地位,就算是外面彩旗飄飄家裡紅旗不倒也不會有人說什麼,可是他和髮妻感情深厚,從來沒有什麼花邊新聞。
陳漁和陳灝也是他唯二的兩個孩子,隨便動了哪一個,後果都不堪設想。
所以他們這幫人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先把陳漁剔除在外,免得她摻和進來事情更麻煩。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楊梟的目光始終落在了謝春耘身上。
後者老神在在,看向他時面無表情。
不過看他這個表情,楊梟就明白了:這老爺子選了另一條路。
一開始他在酒店裡用九星合一做了陣法,目的就是讓謝老爺子做出選擇,是要告訴他自己有九星合一的精髓,只要他們能達成合作,他肯定會雙手奉上。
畢竟這也是老爺子交代過的,只要有機會,一定將九星合一奉還。
可是在這裡看到謝老爺子,說明他們之間的合作破滅了。
換言之,謝春耘不想要楊梟「還」的,而是要自己搶回去。
現在所有人都忽略了楊梟,打算先把陳漁勸走。
他們也堅信,陳漁不會為了一個野小子,和謝家、茅山一同作對。
可是誰也沒想到,前面的人話音剛落,陳漁便是一聲嗤笑。
她驕傲地抬起下巴,看向莫寒和謝萱:「你們算什麼東西,也有資格教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