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
怪來頭的笑聲襲來，一瞬間楊梟胸口的探照燈應聲碎裂，就連五臟六腑這時候都出現了不適感。
山洞內陷入一片黑暗，確定林游離開了這處山洞之後，他提著斷劍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一雙散發出紅光的眼睛。
「小娃娃，你覺得就憑你，能從仙人我手上活著出去麼？」
「前輩說笑了，就算不能， 那也不能洗乾淨脖子等死吧？」楊梟語氣淡漠：「我不信以老前輩你的手段，就算我真的乖乖等死，你就能給我一個全屍。」
「嘻嘻……」怪老頭笑道：「原來你都看到了啊，那仙人我可更不能讓你出去了，若是你把這裡的事情傳出去，那仙人我可沒法位列仙班了。」
「原來你還知道這裡的東西不能讓外面知道啊，我以為對你來說，那些被你殺死的人都只是藥引而已。」
「嘻嘻，他們能夠做仙人我的藥引，也算他們一生造化了。原本他們就是殘缺之人，是這世間廢棄的產物。要不是遇到道爺我，他們有的人一生也只是遭人厭棄而已……」
怪老頭說話的時候，他身上的骨骼也在「吱吱嘎嘎」的響動著，四肢肉眼可見地發生了變化。
只見他的骨骼仿佛互相脫離開來，但是皮肉好像有彈性一樣拉伸開。
他人仍舊保持著之前趴在地上的爬行的姿態，不過卻比之前看起來高大了許多。
就好比他只是只是一隻小跳蚤的話，那麼現在已經變成了一隻巨大的蜘蛛。
而且他的身體也開始漸漸朝著蜘蛛靠近，腰部兩側有什麼東西一下子破體而出，和他的手臂雙腿一樣開始延伸。
那他毛髮稀疏的腦袋盯上也開始往外冒出一隻只的眼睛，幾乎覆蓋了整個腦殼。
楊梟只在燈光熄滅之前掃到了一眼，這時候他該慶幸自己現在什麼都看不見了，否則光是那一腦袋的眼睛，就足夠讓人做幾個晚上的噩夢了。
「你的意思是說，那些被你殘害的人，全都是殘缺之人？」楊梟皺著眉頭，一邊和怪老頭說話，一邊警惕地握著長劍，通過怪老頭的聲音來判斷他的方位。
「殘缺之人，便有殘缺的天命，用他們殘缺的命格來作為藥引再適合不過了……」
怪老頭認定了楊梟必死無疑，所以面對楊梟的話有問必答。
又或者說是他這幾百年都待在這個地方，和一堆死屍待在一起實在是太寂寞了。
楊梟作為見證了他「飛升」的第一人，讓他充滿了分享欲。
「可是你在這裡少說也幾百年了，他們可活不了那麼久。」
楊梟這個問題既是在拖延怪老頭的時間，也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這個地方看起來已經存在幾百年了，怪老頭研究長生不老之術，需要用的「藥引」更是數不勝數。
這一路走來，光是看到的失敗品，都有起碼幾十個，更遑論那些被他煉製成功的藥人。
這麼大數量的「藥引」，難道都是幾百年前怪老頭到這裡的時候就帶下來的？
也不盡然。
因為在來的路上，楊梟還看到過一些尚未除去衣物的屍體，上面的服飾看起來似乎是現代的服裝。
難道這怪老頭一直從湖底偷偷上去抓人？
若真是如此的話，他居然一直沒有被發現。
「嘻嘻。」
然而這一次，怪老頭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小娃娃，你的問題太多了……仙人我忙著飛升，只能再回答你最後一個問題了……」
「小娃娃，道爺我可是仙人，仙人自然有自己的信徒。」
「我的信徒們都在等著我顏值出長生不老之術來解救他們呢，可不能再和你浪費時間了……」
最後一句話落地，一瞬間楊梟腦中警鈴大作。
面前猛地吹來一股腥風，那種讓人幾欲作嘔的氣味在怪老頭說完最後一個字的一瞬間就已經撲到了面前。
別的東西他看不到，但是老頭那滿腦袋散發著紅光的眼睛他卻能看得一清二楚，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到了他面前。
速度之快，堪比山崩海嘯！
——當！
怪老頭速度太快了，他根本來不及閃避，只能立刻橫劍於身格擋。
可是他和老頭之間力氣的差別太大了，老頭飛起一巴掌甩過來，就將他整個人直接甩飛出去，就連斷劍都發出金屬的顫鳴聲。
他人撞在了石壁上，一瞬間頭暈眼花，一股血氣湧上來，差點讓他直接噴出一口鮮血。
不過都沒有喘息的機會，又是一股腥風吹來，那腦袋上的眼睛朝著這邊快速靠近，讓楊梟根本沒時間去感受疼痛。
他強忍著身體的劇痛，猛地一個翻身，正好避開了怪老頭的下一擊。
——轟！
楊梟雖然避開了，但是怪老頭並沒有收招，這一巴掌結結實實拍在了楊梟身後的石壁上，只聽到一聲巨響，這怪老頭的一隻手居然直接插進了石壁之內。
楊梟眸子一凝，即刻閃身和怪老頭拉開距離。
好在這怪老頭力道太狠了，手插進去之後一時半會兒沒能拿出來，給了楊梟喘息的時間。
不過他不能這麼坐以待斃，老頭的力量再詭異，他也必須反擊。
當下他也顧不上別的了，對付這怪老頭用戰魂不一定行得通，但他還留了一手，只不過至今沒有用過。
他一隻手快速結印，口中迅速將咒語念完：「正一天傷，元首從良。天師有旨，速捉禍殃。徧通九地，殺鬼擒傷。善者降福，惡者降殃。惡人憎我，盡死報傷。吾令使汝，大逞猖狂。急急如律令！」
一道召猖兵咒下去，一道白色的身影立刻從他胸口的血玉之上躥了出來。
身影落地，身後的三條尾巴即刻展開，身形頓時在空間內放大了十幾倍。
一頭通體雪白的三尾狐出現在眼前，雙眼冒著藍色的狐火，次牙咧嘴地盯著面前的怪老頭。
這真是之前楊梟收服的那頭狐妖！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關了這麼久，你也該出來松一松筋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