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素熙說話的時候，表情看起來都格外猙獰，五官因為恨意看起來格外扭曲，和之前判若兩人。
看她這副模樣，蔣總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
現實就是這樣，你一個普通人想和資本作對，那就得做好玩兒命的準備。
只可惜啊，成秀妍即便丟掉了一條命，也沒能讓仇家付出應有的代價。
這條命白丟了。
明希臉上沒什麼表情，仿佛只是單純聽了個故事。
對於他們來說，無論成秀妍和姜素熙有什麼樣的經歷，他們都不痛不癢，因為無法感同身受。
但這個時候楊梟的手指向了姜素熙脖子上的黑符：「那你知不知道，你脖子上戴著的東西是什麼？」
「我當然知道，就是因為這個東西，我才能把秀妍帶到華國來。」姜素熙理所當然道。
她之所以選在華國動手，就是為了將影響擴張到最大。
如果崔正元在高麗國出事，新聞也很快就會被壓下去，沒有人會關注太多。
但如果他在華國出事，這邊的媒體肯定會第一時間報導，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這個東西確實可以幫你把成秀妍的鬼魂帶到這裡來，但它還有一個作用，我想把這個東西給你的那個先生應該沒和你說。」楊梟淡淡道：「成秀妍已經成了紅衣女鬼，但她現在空有怨氣，沒殺過人，身上的煞氣還不夠重。只要她成功復仇，她身上就會修煉出煞氣來，到那個時候，你身上的那道黑符就會將她封鎖在其中。」
看姜素熙臉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楊梟道：「紅衣厲鬼修煉出煞氣，是有些邪修用來提升修為上好的材料。」
「所以說，從一開始幫你的那個先生就不懷好意，他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成秀妍。」
「這麼說來，成秀妍的死也是被人利用咯？」明希簡明扼要，一句話就戳中了姜素熙的肺管子。
她臉色蒼白地後退了一步，瞳孔震顫：「這、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
「我有沒有騙你，你把你那道符咒打開看看就知道。」楊梟道。
姜素熙自然不肯相信，匆忙將那枚黑色的三角符打開，剛一打開，裡面就掉出來了一些人的毛髮和兩片人的指甲。
而這兩片指甲上赫然塗著鮮紅的指甲油，和成秀妍上吊自殺時一模一樣！
「怎、怎麼會這樣……原來，是我害了她！」
看到這兩樣東西，姜素熙一下子崩潰了，一下子癱倒在地。
就算她不懂陰陽秘術，但也該知道如果對方是正道，怎麼可能在符咒內包著這種東西？
而且從一開始，那名先生並沒有告訴她這枚符咒里還抱著成秀妍的指甲！
「成秀妍一出事，那幾位大佬那邊應該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他們或許不在意一條人命隕落，但肯定會想辦法找人處理她的遺體，對吧？」楊梟開口問道。
姜素熙表情有些呆滯，抬頭看向楊梟：「這是什麼意思？」
她心裡有種不好的感覺，問話的時候下意識握緊了手，指甲已經嵌入了掌心。
看到她這樣，楊梟知道她已經猜到了什麼。
「沒猜錯的話，成秀妍死的時候你就在現場，但當時你沒法將她的魂魄帶走。但是成秀妍的死一旦曝光，那幾位肯定不想讓人從她身上找到什麼東西，所以第一時間他們肯定先掌握了成秀妍的屍體。」
「而過後，你還有見過成秀妍的屍體麼？」
這下姜素熙徹底愣住了，她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緩緩升騰，幾乎將她整個身體覆蓋，忍不住瑟瑟發抖。
明明房間內燈光通明，外面的天空也漸漸破曉，她卻覺得眼前一片黑暗。
看到她的表情，楊梟知道已經不用再問了。
應該是從成秀妍死後，姜素熙就沒再接觸到成秀妍的屍體了，她也根本沒機會接觸。
如果連她都沒法接觸到成秀妍的屍體，那麼那位先生又是如何取得了成秀妍的毛髮和指甲呢？
看來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騙局，包括崔正元，都成了這場陰謀的一部分。
只要等崔正元一死，成秀妍成了真正的紅衣厲鬼，才是對方收割的時候。
這張黑符可以封鎖住成秀妍，再由先生將她煉化，就可以製成和小鬼異曲同工的鬼煞，用符咒驅使可以為自己所用。
想來確實諷刺，被財閥害死的成秀妍，搭上了這條命就為了復仇，最後卻被財閥利用，連死了都差點變成成秀妍的工具人。
姜素熙已經徹底崩潰了，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嘴裡一直用高麗語說著什麼，楊梟只能聽到一些「米亞內」「西八」之類的詞彙。
見狀他只能輕嘆一聲，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成秀妍我會處理，不會讓她再淪為他人的工具的。」
從房間裡出來，楊梟打算去天台抽根煙，胸口莫名有些煩悶。
摸了半天沒找到打火機，就聽身後「啪嗒」一聲，一隻手拿著點燃的打火機送到了他側邊。
楊梟扭頭，對上了明希的臉。
「謝了。」
「楊先生客氣了，要說謝也該是我謝謝你。」明希幫他點燃了香菸，隨後靠在了他旁邊：「你放心，蔣總那邊有我在，不會讓把姜素熙供出去的。」
楊梟瞥了她一眼：「你這麼好心？」
「算不上好心，只是我們和崔正元也只是合作關係而已，只要他活著完成了合作，其他的事情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明希漫不經心道。
楊梟對此不置可否。
「這次我欠你一個人情，過後楊先生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找我。」明希見他不說話，主動開口。
「不必了，我說過你們和塗山的事情我不想摻和。」
明希盯著他看了半晌，最終笑了：「看來你和我之前想的有些不一樣。」
說完這話她就沒了下文，扭著腰就打算走了：「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楊先生，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獨善其身就能撇清的。你的那位朋友已經回塗山了，之後我們總會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