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楊梟等人是被一陣喧鬧聲吵醒的。
船上的隔音本就不好,現在可以聽到一幫人吵吵嚷嚷的,有女人的聲音又喊又罵,還夾雜著哭腔。
葛安躺在床上不為所動,明顯對什麼熱鬧他都不感興趣。
管彭越倒是好事,一個翻身就起來了,湊在門口看了一眼,然後急忙回頭道:「楊哥、葛哥,你們快出去看看吧,好像是和你們那個朋友有關係哎!」
一聽這話,楊梟還沒動彈,葛安已經一個翻身起來,陰氣沉沉地朝著門外走去。
楊梟一看他起來得著急,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
船艙悶熱,男人晚上睡覺都會脫掉上衣。
但是葛安身上還畫著半部天理圖,雖然別人不一定能認出來,但楊梟還是抓起一件外套就跟了出去。
房間門一開,外面的喧鬧聲就涌了進來。
女人尖銳的吵鬧聲十分刺耳,擠在走廊盡頭的房間門口,正指著孔冷安痛罵:「昨天一見你我就知道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白蓮花!還笑?信不信老娘抽死你!」
旁人都在拉,但是大部分都是考古隊的人,而這名女人也是考古隊的一員,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第一時間肯定都站在自己人這邊。
所以女人說到激動的時候,一下子掙脫了同伴,朝著孔冷安那邊撲過來,抬手就要給她一巴掌。
孔冷安在原地站著,笑容恬淡,好像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樣,眼神清澈卻看不到絲毫情感,就這麼看著巴掌即將落下。
——啪!
這一巴掌終究沒能落下,葛安速度很快,三兩步衝過去撞開了其他人,一把就抓住了女人的手腕,眼睛裡的殺意幾乎溢出來。
「你在幹什麼?」
女人被葛安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不過仗著人多,她瞪大了眼睛衝著葛安吼道:「我怎麼了?我打這個狐狸精!你算什麼東西,給我把手放開!」
說著女人就想把手甩開,可是掙扎了一下,卻發現葛安的手如同鐵鉗一樣死死地箍著她,不僅沒能掙脫,還把自己給弄疼了。
「你幹什麼?放手!」
這時候旁邊的同伴也上前指責:「你一個大男人幹什麼呢?趕緊把手放開!」
「就是,瞪著眼乾嘛?要打女人啊?」
「快鬆手,不然我們可要動手了!」
楊梟這時候也跑了過來,直接把外套扔到了葛安的身上,後者看過來,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葛安的小腹,後者立馬會意,一隻手接過外套先套了上去,同時也鬆開了女人的手。
不過這個小動作,還是被站在女人身邊的一名短髮女人看見了。
但是因為女人鬧得厲害,所有人都沒關注到。
「怎麼,你們動手打人的時候沒人攔著,我朋友只是自衛而已,一個個就化身正義之士了?」見葛安把衣服穿好了,楊梟的目光也轉向了眼前這幫人。
鬧事的女人名叫李夢雨,是考古隊的一員。
雖說是考古隊,但是李夢雨的打扮一點也不土氣。
一頭大波浪,哪怕出海也妝容精緻,經典的網紅臉,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來海上搞直播的。
也因為有幾分姿色,她和隊裡的另一名隊員正在熱戀中。
此時那名男隊員正摸著鼻子靠在旁邊,對這邊的打打鬧鬧似乎根本不上心。
有人一聽楊梟這話不樂意了:「哎你這是什麼意思?分明是你們的人先幹了見不得人的事我們才上門的,不然你以為誰想和你們這幫業餘的多接觸啊?」
說話的女人站在李夢雨旁邊,相貌平平,三白眼、嘴唇薄,典型的刻薄臉。
此刻正抱著胳膊白眼一翻,一隻手就指向了孔冷安:「你應該去問問你朋友,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勾引別人的男朋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別的不學,倒是把勾引人那一套學得十成十,真不要臉,呸!」
有人撐腰了,李夢雨揉了揉發紅的手腕,底氣也足了起來:「就是啊,凡是先問問自己做了什麼好不好?」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護在孔冷安面前的兩個男人,嗤笑道:「要我說,你們倆舔狗做到這個份兒上也真是夠悲哀的。她都在外面勾引別的男人了,你們兩個還看不住她一個?」
「你再說一遍?」葛安穿好了一副,看這兩個女人一人一句地污衊孔冷安,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楊梟看了他一眼,直到這兩個女人要是再說下去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你們說她勾引你男朋友,證據呢?」楊梟攔了一把葛安,示意這件事情他來處理。
要說孔冷安做別的他信,要說她勾引男人?
別說葛安了,就連楊梟這半個外人都覺得是天方夜譚。
孔冷安要是還會勾引男人這一手的話,那現在他們也不必大費周章去幫她找什麼巫門迷藏了。
她整天除了發呆就是在看那本無字天書,看起來時刻都很溫柔,實則對什麼東西都沒有感情。
就連現在,被人污衊她勾引男人,她臉上都看不到任何情緒起伏,反而顯得李夢雨是在無理取鬧。
「證據?我都親眼看到了還要什麼證據?」李夢雨情緒激動,指著孔冷安道:「今天早上,我一出來就看到她在和我男朋友聊天,笑得花枝亂顫的,還說不是勾引?」
「聊天?在哪裡聊天?」楊梟看了一眼被她稱作男朋友的男人,對方靠在牆邊,正百無聊賴地擺弄著自己的腕錶,好像和這件事無關。
男人長得還不錯,主要是打扮得非常時尚,從頭到腳都是名牌,粗略估計這一身加起來就得小十萬塊,還不算他手腕上那塊表。
也不難看出他和李夢雨是一對,因為即便出海,兩個人都精緻到了頭髮絲,男人的頭髮還特意用過髮蠟弄出來個造型。
看起來他不僅沒有半點要解釋的意思,似乎還非常享受兩個女人因為他而爭吵,特別是兩個漂亮的女人。
楊梟的目光從他身上掃過,對方似乎有所察覺,抬起頭來和楊梟對視,眼神里還有幾分挑釁。
而楊梟則淡淡地挪開了視線,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