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元婧慈沒有多想,主要是話都已經應承下來了,這時候反悔著實不太好,所以只能硬著頭皮跟著陳二嬸她們下了樓。
等她下樓的時候已經不見陳正奇的人影了,原本她這時候心情忐忑,正是需要人安撫的時候。但陳正奇不見人影,她的手機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當下有些六神無主。
陳母應該也是看出了她的不安,還特意過來安撫了幾句,陪著她說話聊天。
元婧慈當時就覺得很奇怪:為什麼公公去世了,自己這個婆婆看起來沒那麼傷心,只是有些焦躁呢?
不過因為陳母一直是個女強人,元婧慈想著她可能只是不想在人前露怯。
陳母很會說話,三兩句話就讓元婧慈不安的心情平靜了下來,兩個人甚至還聊到了之後小兩口的蜜月旅行。
當時陳母就大手一揮,表示他們兩個想去哪裡玩都行,所有的費用陳家負責。
元婧慈覺得很暖心,因為從認識以來,陳母就一直把她當自己的親閨女對待。
這麼想著,她又有些難過:公公對她也很好,要不是昨天高興多喝了酒,如今人也不會就這麼走了,她為公公守靈也是應該的。
等到天色擦黑,本來元婧慈還在和陳母聊天,一個人匆匆跑進來,在陳母耳邊低語了幾句。
元婧慈認出那是陳正奇的表弟。
「知道了,我們這就過去。」陳母聽完他的話表情很是慎重,過後就拉著元婧慈的手,語重心長道:「小慈啊,時間已經到了,媽不能留在這兒陪你了。今天晚上就拜託你了,你就當是幫幫我、幫幫正奇,今晚一定不要離開靈堂,好麼?」
「媽你當心吧,我不會走的,既然已經答應了,我肯定會守到底。」
元婧慈應下之後,陳家的一幫人就走了,說是暫時去了隔壁鄰居家借住一晚。
而直到這個時候,陳正奇都沒露過面。
等到人都走了以後,元婧慈便按照陳母他們交代的,跪坐在靈堂之上,看護著長明燈,偶爾燒一點紙錢。
雖然已經下定了決心,可等到天色越發濃郁,元婧慈的心情也開始緊張起來。
靈堂布置在老宅大廳,大廳的門開著,正對著院子。
她一抬頭就能看到公公的棺材,裊裊香菸氤氳,讓她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沉沉。
到了半夜時分,她忽然聽到了一陣奇怪的響動。
——滋啦、滋啦、滋啦……
這聲音就像是那種老式收音機信號不良時發出來的,元婧慈愣了愣,下意識尋找聲音的來源。
「正奇,是你來了麼?」
她喊了一聲,還以為是陳正奇放心不下偷偷跑來看她。
可是沒人回應。
撐著身子想要站起來,但不知道是不是跪坐太久了,起身的時候一個趔趄,差點就摔倒了。
然而這時候,一隻冰涼的手忽然從背後伸出來,一把扶住了她。
「正奇?你真的來啦?」當時元婧慈心頭一喜,下意識想要轉身,卻發現身體瞬間僵硬了,動彈不得。
「我好像跪太久了,你扶我去休息一下吧。」元婧慈沒多想,任由身後的人扶著。
「你真是的,這麼晚偷偷跑過來,不怕被你媽知道了怪你啊?」元婧慈嘴上雖然有些嗔怪,但其實心裡還是甜滋滋的。
陳正奇能這樣為她著想,她能不開心嘛?
可是身後的人沒說話,只是攙著她繼續走。
「你怎麼不說話?」元婧慈覺得奇怪,但很快又反應過來,聲音裡帶著幾分安慰:「我知道,你現在心裡肯定也難過。放心吧,我陪著你呢……」
這時候元婧慈微微抬眸,話還沒說完她就愣住了:「你、你這是幹嘛?」
她本來以為陳正奇是扶著她去旁邊休息的,可一抬眼,就看見後者居然扶著她到了陳父的棺材面前!
黑漆漆的棺材擺在眼前,說不害怕是假的。
更何況一想到裡面還躺著一個死人,哪怕這個死人是平日裡對她不錯的陳父,她也還是覺得膽戰心驚。
然而身後的人還是沒有回應,只聽見「轟」一聲響,棺材的蓋子被揭開了。
當時元婧慈更傻眼了——棺材是空的!
「啊!」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她忽然身子一輕,整個人就被推進了棺材裡。
與此同時,她也終於看到了自己身後那張臉。
那並不是陳正奇!
那張臉十分蒼白,臉上的表情也格外僵硬,嘴唇有些發紫,頭髮很長,被盤在了頭頂。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死人!
當元婧慈喊出聲音的時候,男人垂眸看她。
準確地說,男人的頭沒有動,只有一雙枯槁的眼珠子轉下來盯著她。
而且最關鍵的是,在一片黑白布置的靈堂里,男人身上穿著的大紅色喜服格外刺眼!
「你、你是誰啊!」
當即元婧慈就開始尖叫起來,可是無論她怎麼叫喊,都沒有人回應,並且身子還動彈不得。
寒意從四肢百骸蔓延上來,恐懼一瞬間占據了元婧慈的大腦,讓她驚慌不已。
可偏偏不管她怎麼努力,身子就是不能動彈,就連手指頭都沒法動。
而男人死氣沉沉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下一刻便伸手拉開了她的喜服。
隨著喜服被拉開,元婧慈的身上散發出一股奇異的香味。
那股香味直衝鼻腔,一下子就讓元婧慈頭暈目眩。
而男人冰冷的手已經撫摸上了她的身體,隨後她的身子便被一道身影給壓住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不言而喻,雖然元婧慈尚且未經人事,但作為成年人,怎麼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可她的身子動彈不得,只能任由男人在她身上動作。
而且接下來的時間裡,元婧慈只覺得大腦越來越昏沉,整個人混沌不已,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靈堂里的香菸越來越濃郁,元婧慈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夜晚,可是沒有一個人來。
但在一片混沌之中,她淚眼模糊地看向了靈堂上方,這才發現靈堂里掛著不是陳父的遺照,而是一幅古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