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徐家,楊梟豁然開朗,一下子和前些天陳穎口中的「大人物」聯繫了起來。
「他們應該不止這幾個人吧?」楊梟斜眼看向陳穎。
「bingo!答對了!」陳穎打了個響指:「之前知道你的身份之後,看你想和莊耀陽做交易,最后庄耀陽還沒同意,我就猜測你要做的事情應該和最近來港島的這幾個大人物有關。」
「我之前就聽我爹地提過一次,說這幾名大人物要在港島發展,搞不好日後名聲會超過我們港島最出名的那位白龍王。」
港島的白龍王,也是港島名聲最大的風水陰陽師,被無數豪門明星追捧,甚至不少天王級別的人物都是他的座上賓。
「不過我沒能問到這幫人來港島的目的,只知道他們是受到徐家的邀約來的,就連當時到港島的船都是以徐家的名號特批的。正好今天聽到那幫人是魯東孔氏,我雖然不懂你們圈子裡的事情,但看我爹地都那麼熱情,猜想他們在你們圈子裡也算大人物了,所以我一下就想到了這個。」
陳穎這一番分析,直接讓楊梟刮目相看:「沒想到你還有這麼聰明的時候?」
陳穎驕傲地一抱手:「那是當然!而且你剛才說對了,他們確實還有一個老人隨行,應該是他們的上司……」
這個不用她說楊梟也猜到了。
徐家邀請他們來肯定是為了養屍池的事情,下一次獻祭的時間快到了,以孔家的浩然正氣,確實可以壓制住養屍池的怨氣,再輔以獻祭,起碼能再將養屍池的怨氣鎮壓五十年。
但是就憑這兩個小輩,肯定是做不到的。
特別是那個斷指的男人,他身上不僅沒有蘊養出浩然正氣,甚至還有一身死氣,完全靠著孔氏的浩然正氣鎮壓著。
楊梟估計他根本不是孔家的人,而是後來進去的外門弟子,全靠孔家的浩然真氣來鎮壓自身的死氣。
至於這股死氣怎麼來的,不得而知,不過楊梟猜測應該是和巫門有關。
「不過楊sir,你最後那一手好霸氣啊,你能和我說說怎麼回事不?你真的對那個人下咒了?還是嚇唬嚇唬他?」
楊梟斜睨了她一眼:「你以為我在開玩笑?」
「這倒不是,」陳穎搖搖頭:「就是覺得太不可思議了,我看一般的先生做法不是都要開壇祭拜什麼的嗎?」
楊梟很不謙虛道:「那是他們道行不夠。」
陳穎推了他一把:「你還挺不謙虛的。」
「那你現在怎麼辦,知道了他們就是你要找的人,打算先下手為強?就不怕他們也解了你的咒法,給你也來個反噬?」
楊梟輕笑一聲:「解?那他們可以試試看。」
「放心吧,三天之內,他們肯定會上門。」
……
孔舜等人並沒有在宴會上久留,在楊梟離開之後不多時就告辭離開了。
剛回到酒店,孔安一下子就栽倒在地上,不斷地痛苦撕扯自己的衣服,用手抓撓自己的皮膚。
「廢物!」孔舜罵了一句,但還是趕忙蹲下來幫他查看。
一把扯開孔安的衣服,頓時眸子一緊。
在孔舜的皮膚之上,大量的紅色血絲像是蚯蚓一樣密密麻麻地從皮膚表面凸出來,好像輕輕碰一下都要爆開一樣。
皮膚呈現出了紫紅色,而且開始生長出密密麻麻的瘡口,每一個都有硬幣大小。
距離楊梟下咒到現在才不過一個小時,孔安已經嚴重到了這個地步。
「真的是死咒……」
孔舜被噁心到了,下意識後退了半步,同時捂住了口鼻:「這次的死咒比他之前的反噬更嚴重,斷指也解決不了了。」
而孔安艱難地從地上爬過來,拽住孔舜的褲腿,一張臉已經變成了紫紅色:「公子,救我……」
孔舜頗為嫌惡地挪開了腳:「你還好意思讓我救你?你自己是巫門出身,臨了到頭還讓別人對你下了死咒,不覺得可笑麼?」
要是孔安能自己解開死咒的話,就不用來求孔舜了。
「阿舜。」
這時,孔冷安微笑著開口,靜靜地看著孔舜。
孔舜一臉無奈:「冷安,就算你看我也沒用啊。他身上本來就中了巫門的詛咒,我能庇護他到今天已經仁至義盡了。再說這道死咒比我想的要狠,我現在的浩然正氣沒法幫他徹底清理乾淨。」
他確實沒想到那小子的死咒這麼狠毒,居然完全超越了孔安。
當時那小子甚至一句咒語都沒念,就一個「死」字,就讓孔安一隻腳埋進了棺材。
這種手段,只有巫門正統傳承的巫師,以燃燒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才能做到。
沒想到一個突然冒出來的野小子,也能做到這一步。
剛到港島幾天,他居然連著三次在一個人那裡被絆倒,這讓他現在無比暴躁。
但凡冷安能有點作用,現在就不會落得這個下場了。
現在他的手指已經斷了三根,剩下的用處已經不大了,他沒必要再為一枚棄子耗費太多力氣。
孔冷安聽到他的話,笑容不變,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拿著書走到了孔安的身邊。
此刻的孔安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天女下凡:「小姐,你殺了我吧……」
他知道孔冷安沒有正常人的情感,殺了他也不會有任何心理障礙。
可這時孔冷安卻蹲下來,一隻素白的手摸上了他的額頭,輕輕開口。
這一次,沒有人能聽到她在念什麼,可是獨特的腔調,一下子將人拉到了幽靜的氛圍之中。
孔安沒有昨天反噬的時候那麼痛苦,但有了孔冷安的加持,身體的痛苦也減輕了不少,整個人表情平靜下來。
孔舜看到這一幕臉色更冷,走過來想要一把把孔冷安扯開。
他不滿的不是孔冷安給孔安「念書」,而是不滿明明自己已經放棄孔安了,孔冷安居然還違背自己的意願。
然而他的手還沒碰到孔冷安,就見一直溫潤平和的少女忽然轉過頭來,一張恬靜的臉蛋兒面無表情,眼睛裡的冷意猶如寒霜。
「滾。」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