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讓他走了?」
莊耀陽等人離開之後,陳穎抱著胳膊一臉恨鐵不成鋼:「那個王八蛋這些年用邪術斂了多少財,光從他二叔三叔那裡強取豪奪的資產就不少。你是不是傻啊,就五百萬就把你打發了?」
她看起來似乎比楊梟還要心痛:「你隨便要他一個太陽,他敢和你還價不成?」
「我真好奇你到底給他提的什麼條件,居然比十幾個億還要值錢!」
看她這副樣子,仿佛楊梟在暴殄天物。
楊梟則睨著她:「你真想知道?」
「還是不了!」
和之前不同,這次陳穎十分果斷地搖頭,表情格外堅決。
楊梟樂了:「居然不聽?這不符合你的風格啊,穎姐今天不好奇了?」
「好奇心害死貓,你當我白痴啊?」陳穎翻了個白眼道:「今天我算是徹底看出來了,你來港島絕對不是來辦事那麼簡單。昨天在船上,那是關乎本小姐我,所以我必須得知道。今天那個大娘,我就算追問幾句也沒什麼。可連莊耀陽都不敢點頭答應,甚至比十幾個億還要重要事情,我還是別知道為好。」
陳穎出身不一般,真正的豪門二代有幾個真沒腦子的?
之前她好奇,那是因為一件事和自己切身相關,另一件事就算真有什麼簍子,她也能兜得住。
可這次,她非常聰明地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她不問了,楊梟反而挑了挑眉頭:「要不你問問吧,說不定你一問我我就說了呢?」
「其實,我問的就是……」
「啊啊啊!你不要過來啊!我不想聽!」
陳穎嚇得一下子從沙發上蹦起來,捂著耳朵就拋開了,瞪著楊梟道:「折騰一晚上了,姑奶奶不陪你玩了,走了!」
看她奪門而出,楊梟難得笑得開心:「就得治治你這個愛打聽的毛病。」
接下來的兩天,楊梟的日子過得還算舒坦。
莊耀陽那邊沒了消息,陳穎這兩天也忙於聚餐,給楊梟打了個電話道歉,說家裡這兩天給她安排了相親,實在是走不掉。
楊梟表示理解之後,繼續躺在酒店裡養精蓄銳。
這幾天他連門都沒出,每天都只叫外賣送到房間裡,然後就悶頭吸收玉板之內的紫氣。
如果莊耀陽一直沒消息的話,接下來他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得多給自己來點保障。
但當他在酒店裡擺爛第三天的時候,陳穎一個電話打了過來,語氣十分激動:「楊sir,來活了!」
楊梟一臉頹廢:「那個大姐給你打電話了?」
「你真神了,這都知道!」那頭陳穎更激動了:「不過打電話的不是她本人,好像是她老公。」
「那大姐當天回去之後就不對勁了,好像現在在醫院呢。」
「你趕緊收拾一下,我馬上開車過來,十分鐘後見!」
楊梟都有些無奈了:「前兩天不是還說好奇害死貓麼?怎麼對陌生人的事情你這麼上心?」
「沒辦法,誰讓本小姐我生性善良呢?趕緊吧,我的車可比你腿腳速度快!」
楊梟無奈地爬起來收拾,想到那位大姐,他忽然覺得胸口的一道符咒隱隱發燙,似乎在給他什麼提示。
楊梟脫下衣服看了一眼,那道用隱刺手法紋在胸口的保命符,居然隱隱泛出了紅色,竟然有要顯形的意思。
他猝然想到了那天在街上遇到的兩個人:「莫非和他們有關?」
不過他來不及多想,陳穎的奪命連環call就已經打來了。
收拾好了下樓,兩人一車直奔醫院。
剛到醫院門口,就看見一名中年男子在樓下焦灼地走來走去。
男人四十多歲,和大部分中年男性一樣大腹便便,一身西裝和皮鞋乾淨整潔,但已經是前年的款式了。
手上戴著的一塊勞力士也是幾年前出了的款式,錶盤是舊的,但錶帶是新換的。
陳穎一看到他就嘖嘖道:「典型的中年失意男。」
「走吧,過去看看。」
「是你打了我的電話?」
陳穎開著車停在了男人腳邊,後者本來還探頭探腦地四處觀察,一看到陳穎,頓時眼前一亮。再看到陳穎的座駕,嘴角都快咧到耳後根了。
「是是是!」男人趕忙點頭,不顧形象地彎下腰,隔著車窗和陳穎交流:「您真是麗安娜集團的陳小姐?」
「當然了。」陳穎對他這副態度有些不耐煩:「你手裡的名片是我給你老婆的,打電話的人是你,那她呢?」
「她就在上面,陳小姐要和我一起去看看麼?」男人忙道。
「嗯,上去看看。」
說完,陳穎把車停好,帶著楊梟跟著男人一塊兒上樓。
直到這時候,他們才知道那位大姐的名字。
和她潑辣的形象完全不符,中年大姐名叫龔婉秀,她老公名叫章磊。
章磊之所以知道陳穎的聯繫方式,還是從他們那個兒子口中得知的。
章磊跟著在陳穎楊梟身後亦步亦趨,一路上馬屁不斷。
楊梟瞥了他一眼,幽幽道:「怎麼你老婆都住院了,你看起來一點不著急,還挺興奮啊?」
「啊,這……哈哈,這位先森說笑啦,我老婆住院我怎麼會開心嘞,我難過還來不及啦。只不過我系家裡的頂樑柱啦,我要系倒下了,我老婆孩子怎麼辦?」
「行了行了,不會說普通話就別說,你說粵語我聽得懂。」陳穎之前就知道龔婉秀的老公出軌了,所以對章磊沒什麼好印象,態度也不怎麼好:「我問你,你老婆到底出什麼事了?」
「這個……還系你們二位和我一起進去看啦。」
說完,章磊先一步幫他們二人推開了病房門。
一進門,一大股消毒水的味道迎面而來。
但比消毒水氣味還要刺激的,是一股難以言說的惡臭。
那股臭味一鑽進鼻腔,差點讓陳穎直接吐出來。
甚至走進屋子之後,都有種被嗆得睜不開眼的感覺。
「嘔!這是什麼啊!」陳穎下意識退了回去。
楊梟的目光則落到了床上那個肉山一樣的身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