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穎話雖然說得硬氣,但身子還是忍不住微微發抖。
楊梟相信她心裡清楚,撞破了這麼大的事情,莊耀陽肯定不會放他們離開。
只要把人扣下,拉著她入了局,再解決掉自己,今天的事情就不會走漏半點。
本來找陳穎是為了讓她幫忙的,現在倒好,憑白惹了一身麻煩。
「算了,誰讓我愛多管閒事?」
楊梟輕嘆一聲,把陳穎拉到了自己身後,定定地盯著莊耀陽:「你現在應該很著急吧?」
莊耀陽面色不改,眼裡透露著殺意:「呵呵,急?我當然急。不過沒關係,等殺了你,我就不急了!」
他本來沒把楊梟放在眼裡,以為又是陳穎的追求者,但聽他和賀妃有關係之後,便更沒將他放進眼裡了。
要不是想著能和賀妃扯上關係的人必然都非富即貴,所以把他帶來當個搭頭,他根本進不了這間小劇場。
沒想到這小子居然能看破他的烏鴉邪術,那就只能讓他沉入海餵魚了。
楊梟聞言也不為所動,定定地看著他道:「你既養小鬼,又用烏鴉邪術,想必對這方面了解得不少。那你應該知道,無論是小鬼還是烏鴉邪術,都少不了反噬。」
他隨手指了指莊耀陽的肩頭:「比如他,你現在還能滿足得了他的需求麼?如果可以的話,想必你也不會再用烏鴉邪術來冒險吧?」
聞言陳穎一頭霧水,莊耀陽的身子卻是肉眼可見地一震:「你說什麼?」
楊梟淡淡道:「你家現在應該出了不少事吧?」
這下不僅僅是莊耀陽,就連陳穎都是一愣。
正如楊梟所說,莊家這段時間確實出了不少事,而且其中兩件事鬧得還挺大。
其中一件大事,便是莊家老爺子去世了。
老爺子去世本來沒什麼,壞就壞在莊家關係複雜,莊耀陽雖然是長房長孫,但是他二叔三叔都虎視眈眈盯著大房,老爺子去世之后庄家亂成一團。
最關鍵的是老爺子的死十分隱秘,到現在都沒人知道他老人家是怎麼死的。
第二件事,便是前段時間莊耀陽家老宅失火,他兩個小侄兒、一個弟媳婦一個親妹妹被活活燒死在家裡。
這兩件事當時都上了新聞,哪怕不是圈內人都該知道,不足為奇。
至於其他的磕磕碰碰,算不得新聞,圈內人也大概知道,不過沒在意。
因此楊梟說完這話莊耀陽仍舊不為所動:「呵呵,最近我們家確實出了不少事,但這些事知道的人也不少,對吧小穎?」
楊梟聞言笑了笑,安撫下陳穎之後,朝著莊耀陽走過去。
莊耀陽身邊的保鏢上前一步,想把他攔下來。
「不用。」莊耀陽伸手揮開,他不覺得楊梟敢在這裡對他做什麼,在他眼中楊梟已經是死人一個了。
「你想說什麼?」
楊梟走到莊耀陽跟前,勾唇微微俯身,湊到了莊耀陽耳邊低語一句:「你家老人出了事,你以為小的那個就能躲過麼?」
話音落定,莊耀陽的瞳孔肉眼可見地放大,猛地轉頭看向楊梟:「你怎麼會知道!」
「有些事你以為自己做得隱秘,但不代表沒人知道。」楊梟輕笑一聲:「對了,他從小到大應該出過不少事吧?放心,一年更比一年強,你只管繼續作死,今年還會有大驚喜等著你。」
說完楊梟就退回到了陳穎身邊,然後看都不去看莊耀陽一眼,拉著陳穎就要往外走。
劇場的門一打開,外面早就守著十幾名保鏢,黑洞洞的槍口就抵在楊梟腦袋上,嚇得陳穎尖叫了一聲。
「哥們兒,你的人那這種東西抵著我幹嘛呀?我這人膽小,一不注意什麼話都會往外說。你說我能看破你的烏鴉邪術,還能知道你那點破事,就算我死了就沒法對付你了麼?」
莊耀陽盯著楊梟的背影,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說了,我就是個過路人而已,你們豪門裡那些彎彎道道的我沒興趣。但你要是非得留下我這條命,我也能和你斗一斗。反正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咱們看看誰先慫就完了。」
原本庄耀陽是必須要留下楊梟的,不僅僅是因為烏鴉邪術,還為他剛才說出口的那件事。
可現在他忽然不敢動了。
正如楊梟所說,他都能從烏鴉邪術中脫身,還能知道那件自己做得無比隱秘的事情,他能是一般人麼?
那件事,就連家裡的二叔三叔都查不到,他怎麼可能知道?
楊梟也不管他到底什麼反應,直接拉著陳穎,腦袋上頂著槍口繼續往外走。
保鏢的眼睛直往莊耀陽那邊瞟,後者不發話,誰也不敢開腔。
陳穎嚇得都腿軟了,死死地扣住楊梟的胳膊,生怕下一秒身邊人腦袋就變成了一灘血漿。
然而等他們都走出劇場了,莊耀陽的聲音才終於傳來:「放他們走!」
他一字一句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今天的事如果透露出去,逼急了,我也不是沒有魚死網破的魄力!」
「呵呵,好自為之吧,下一場劫難又要到了。」楊梟頭也沒回,拉著陳穎就出去了。
從負一層上來,陳穎被嚇壞了。
別看她性格豪爽模樣成熟,但遇到了大事還是個小女人。
她讓自己的人趕忙開了一艘快艇過來,十五分鐘後就接上她和楊梟回到了陸地上。
自己人到了,她心裡可能稍微安定了一些,終於想起來了船上的其他人:我們就這麼走了,小月他們……」
楊梟瞥了她一眼,明明自己都差點死在船上,她還有功夫關心別人呢?
「他們已經入了局,要是今晚上儀式繼續進行下去,那他們以後就是莊耀陽的傀儡了。」
聞言,陳穎臉色蒼白,眼裡翻湧著怒意:「我真沒想到他居然是這種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楊梟評價道:「你以後還是少和他接觸,他現在用烏鴉邪術借運可不僅僅是旺財,最重要的還是補窟窿。那就是個無底洞,他已經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