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想出風頭

  正要施展雷符逼出李落顏體內孤魂的張晨陽眉頭一皺,瞥了一眼楊梟之後,看向李伯昌:「李先生,這是……」

  李伯昌也愣了愣,他看了看顧元止過後解釋了一句:「噢,大師不用介意,這是我老朋友帶來的一個小兄弟。」

  同時他心裡也有些責怪顧元止,這種時候帶個閒人過來,這不是耽誤事麼?

  顧元止沒有說話,只是笑盈盈地站在一旁,想看看楊梟看出來了什麼。

  「噢,原來是顧董帶來的人啊。」張晨陽認出了顧元止,還是十分客氣:「顧董,那就麻煩您讓這位小兄弟安靜一些,我們行內的事情,外行人最好不要隨意插嘴,否則一點小影響,都有可能帶來巨大的偏差。」

  顧元止笑了笑:「老李、張大師,你們恐怕誤會了。人確實是我帶來的不錯,但他並不是我的下屬或者子侄。相反,他是我們家的恩人。」

  恩人?

  聽到這話,李伯昌都有些詫異。

  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看起來平平無奇,居然得顧元止如此看重。

  兩家都是老交情了,他知道顧元止不會隨便帶人來見自己。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事自然還是李落顏,他也管不得楊梟到底是什麼身份了:「這位小兄弟,現在人命關天,張大師是這一行的翹楚。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不知者不言的道理你應該明白吧?」

  他頗為嚴肅地告誡了楊梟一句,轉頭沖張大師道:「大師,您繼續。」

  可楊梟卻十分堅定道:「李老,你如果想保住你孫女的話,就讓他立刻停下。因為李落顏根本不是被鬼上身,他這一道雷符下去,只會讓李落顏自身的魂魄也受到極大地損傷!」

  聞言,李伯昌和李潮生都是一震。

  「呵呵,一派胡言!」

  看權威遭到了質疑,而且能說出魂魄受損這種話,大概率不是外行人,最起碼也懂點皮毛,張晨陽一時非常生氣。

  「小伙子,我看你說得頭頭是道,應該對我們這一行也是有所接觸的。你那點皮毛,就不要拿到老夫面前來說了,純粹是班門弄斧。」

  他衝著李伯昌道:「老先生,你的客人我尊重,但是在我作法救人的時候出來搗亂,拿人命開玩笑,我實在是沒忍住,說話有些重了……」

  李伯昌這時臉已經黑了,有些埋怨地看了顧元止一眼,後者只是笑笑不說話。

  「小兄弟,張大師話雖然重了點,但理是沒錯的。你對這些東西或許有些了解,可畢竟你還年輕,不要用你的愛好,來挑戰張大師的專業了。」

  說著,朝李潮生使了個眼色:「潮生啊,你帶這位小兄弟到樓下坐坐,用些茶點。」

  李潮生只關心女兒,見有人搗亂心情非常不爽。

  如果不是因為楊梟是顧元止帶來的,他已經讓人把他拎出去了。

  「小兄弟,專業人做事,你還是不要打擾了。走,和我下去坐會兒吧。」

  張晨陽抱著胳膊,語氣語重心長:「年輕人,你想巴結李家、想出風頭的心情我可以理解,畢竟年輕嘛,想往上爬是好事。如果今天只是無傷大雅的小問題,那老夫絕不會和你爭搶。但涉及人命,那就不好意思了,我不能讓你拿人命開玩笑啊……」

  他三言兩語,讓李伯昌父子對楊梟印象更差。

  果然,毛頭小子和大師比起來,格局太小了。

  這麼急切地打斷張大師的作法,野心表現得過於明顯了。

  可楊梟不為所動,他自然不是為了搶風頭,也不是為了讓張晨陽難堪。

  本以為說出來之後,張晨陽既然是專業人士,肯定會再確認一下。

  可沒想到他不僅沒看出來李落顏真正的「病因」,現在還不二次確認,反而倒打一耙,說他是為了攀附權貴。

  他擰著眉頭,指著李落顏道:「功勞我不和你搶,我只是提醒你一句,最好再檢查檢查,她現在的情況雖然和鬼上身很像,但卻並非如此。」

  「剛才我聽保姆說了一下情況,她提到李小姐每天晚上折騰完之後,是自己走上樓休息的。」

  「如果是鬼上身,那她根本沒法自己上樓。」

  被鬼上身的人有一個極大的特點,那就是走路踮腳,以及遇到門檻必會摔一跤。

  可保姆根本沒有提到過這個情況。

  被楊梟這麼一說,張晨陽愣了愣。

  按理說楊梟都提醒到這一步了,他就算不信楊梟的話,也該再查看一下才是。

  但他卻臉色一沉:「呵呵,一派胡言!誰跟你說被鬼上身一定上不了樓?倘若在她體內的是一隻厲鬼呢?」

  「倘若她身體內是一隻厲鬼,她還活得到今天?和她朝夕相處的保姆會沒有半點影響?」

  面對楊梟的反問,張大師臉色陰晴不定。

  因為他似乎對楊梟的問題無言以對。

  憋了半天,他忽然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小伙子,看來你確實很需要這次的機會來接觸李家啊。你年紀輕輕,對這一道不過知道了一點皮毛而已,很多事情你可能連聽都沒聽說過就妄下定論,實在是太浮躁啦。」

  他朝著李伯昌露出無奈之相:「李先生,你也看到了,這位小兄弟這麼搗亂,我實在沒法靜心作法啊。」

  「您和顧老都是位高權重的人,相信顧老帶來的人,一定有過人之處吧。」

  「老朽就不獻醜了,讓這位小伙子來吧。」

  說完,他直接轉身就走。

  這下李潮生急了,連忙挽留:「張大師您不能走啊!他就是個嘴上沒毛的愣頭青罷了,您怎麼能讓他給我女兒治病啊?人命關天啊大師!」

  李伯昌也沉著臉,沖顧元止道:「老顧,我們是老朋友了,我知道你帶人來也是出於關心。但現在你看到了,落顏危在旦夕,我實在是無心招待你了,改天我們再約頓酒喝……」

  逐客令給得已經非常明顯了,就連顧元止都只能無奈地擺擺手:「行了,老朋友之間話不說透,我走就是了。」

  他看了楊梟一眼:「小楊師傅,你看……」

  楊梟該提醒都提醒了,可對方不聽,他也不會自討沒趣。

  只期望李落顏命大吧,否則一旦魂魄受損,輕則日後幾十年體弱多病、災厄不斷,重則痴傻一生,甚至活不了多久。

  「走吧。」楊梟掃了一眼床上的李落顏:「就看她命數夠不夠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