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楊梟才撐著身體從地上站起來。
他走到王淑玉身邊查看了一下情況,確認她身體無恙,只是過於虛弱昏迷過去了之後,這才打開房門讓陳觀山進來。
當察覺到房間內的惡臭已經徹底消散時,陳觀山眼前一亮:「先生,已經結束了?」
楊梟虛弱地擺了擺手:「沒事了,不過他們三個人都被邪氣入體過,之後一個月肯定會生點小病,多多調養就是了。你家的生意也很快就會撥開雲霧見青天,過了今晚就開始有消息了。」
「多謝先生、多謝先生!」
陳觀山感恩戴德的同時,也發現了楊梟一臉疲憊,於是主動提出讓楊梟就在陳府住一晚。
今天一整天,算是耗盡了楊梟全身的力氣。
所以楊梟也沒拒絕。
他一回房間倒頭就睡,傭人過來送飯都沒能叫醒他。
這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還是陳觀山親自來敲門他才醒過來:「先生,您起床了麼?」
楊梟爬起來開了門,第一眼就看了看陳觀山的面相,子女宮舒展開了,他本人也紅光滿面,這說明陳家的危機已經過去了。
「本來是不好意思打擾先生的,但是下面的人說昨晚送上來的飯菜您也沒用,我看都快中午了,不吃點東西怕是不行啊。」
不提還好,一提楊梟確實有點餓了。
隨便洗漱了一下,跟著陳觀山一塊兒下了樓。
到餐廳的時候,已經有三個人在等著了。
這三個人楊梟都見過,不過是在他們睡著的時候。
但一進門,楊梟第一眼注意到的人還是陳漁。
昨天見她的時候,她躺在那裡就是從童話故事裡走出來的睡美人。
現在睜開眼,就是活脫脫的女王。
「先生,請落座。」
陳觀山十分客氣地把楊梟請到了餐桌旁,就坐在主位側首。
桌上的飯菜也絕對是花了心思的,天上飛的地上跑的,現在都在桌子上齊聚一堂了。
外界都傳言陳家有一架灣流,什麼也不干,專門負責給陳家人滿世界找吃的,看來名不虛傳了。
「哎喲我去,爸,這人誰啊?」
這時,坐在陳漁對面的一名青年男子開了口,一臉嫌棄地往旁邊避讓了一下:「咱家還有這樣的窮親戚麼?」
陳觀山一聽這話就火了:「給老子把嘴閉上!你要是自己閉不上,老子親自來幫幫你!」
陳觀山的兒子陳灝和他姐姐一樣出名,不過一個是以深得陳觀山真傳出眾,另一個則是以敗家聞名,渾不吝的一個混世魔王。
昨天楊梟來的時候他們娘仨都在昏迷中,所以現在他們三個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楊梟確實餓壞了,根本懶得搭理陳灝,坐下之後也不客氣,端起飯碗就開吃。
看他這副狼吞虎咽的模樣,陳漁秀眉微微一揚,但什麼也沒說。
王淑玉跟了陳觀山幾十年,自然知道他的脾性。
看他親自去請人,還要為了楊梟對自己的寶貝兒子動手,她立刻就品出了楊梟的與眾不同。
陳漁也是不知者不言,低頭吃自己的飯,好像飯桌上不存在楊梟這個人一樣。
陳觀山則十分恭敬道:「不知道先生喜歡吃什麼,粗茶淡飯,希望能合先生胃口。」
「呵呵,爸,你這話就不對了。」陳灝用叉子叉著一塊龍蝦肉笑道:「對於咱們來說這是粗茶淡飯,可對於他來說就不一定了。看人家著狼吞虎咽的樣子,怕是半輩子沒吃過什麼好東西,您一下子給他弄這麼一大桌子,搞不好人今晚得拉稀了。」
陳灝這話聽得陳觀山眼皮直跳。
楊梟有多少本事,他昨天是見證過的。
這樣的人,千方百計要把他留下來還不夠,哪裡由得陳灝在這裡胡說八道?
——當!
他當場把飯碗一放,直接擼袖子站起來,衝著王淑玉道:「今天你也別攔著我了,我非要打斷這小子兩條腿不可!」
王淑玉知道陳觀山的脾氣,只是淡定地吃著碗裡的飯菜:「留張嘴吃飯就行了。」
陳灝瞪大了眼睛,一下子從椅子上蹦起來:「這小子到底什麼人啊?你說實話,是不是你的私生子?你居然要為了他對我動手!」
看陳觀山都要氣出心臟病了,坐在對面的陳漁才淡淡開口:「你信不信再說下去,我停了你的卡。」
自從陳漁開始掌權之後,陳灝的零花錢基本都是她給的。
一聽這話,陳灝瞬間蔫了:「別啊,動手可以,別停卡……」
儘管如此,他看楊梟的目光還是充滿了輕蔑。
不為別的,就為家裡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個人,而且還坐在他的上位,讓他那平日裡在家在外呼風喚雨的老爹親自伺候。
就是看不慣!
楊梟是真餓壞了,從頭到尾只顧著吃,根本無心關注別的。
肚子裡有了貨,他才放下碗筷:「多謝款待,時候不早了,我也該走了。」
聽到楊梟這就要走,陳觀山趕緊站起身來:「先生,您這就要走了,不多留幾天麼?」
「不了,回去還有事。」
他倒是不急著去收房子,只是父母的祭日快到了。
往年楊梟哪怕看不見,也會去時常過去祭拜掃墓。
現在他眼睛好了,本來早就該去的,卻一直被瑣事纏身。
正好明天就是父母的祭日,他是該過去給爹媽一個交代。
見楊梟去意已決,陳觀山讓他稍等片刻,自己先去安排安排車輛。
不是他過河拆橋,而是陳家的難題雖然解決了,但是公司里的一攤子事得等著他去親自處理,天寶系這艘航母才能繼續運作起來。
他帶著王淑玉先下去了,桌上就留了三個年輕人。
陳漁始終不咸不淡地喝著茶,時不時打量楊梟一眼。
哪怕她跟隨陳觀山在商場也有幾年的時間了,可她還是看不出楊梟究竟有什麼特別之處。
只是她不會多言。
但陳灝就不一樣了,陳觀山一走,他就一隻手搭上了楊梟的肩膀:「小子,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我們家老陳在外的私生子?」
「如果是,你現在說了,我能給你個痛快的。」
「要是讓我親自查出來,可別怪我不客氣。」
「不是和你吹,整個天府城就跟小爺我的後花園似的,拿捏你絕對是手拿把掐,你最好是別找刺激。」
楊梟被這個紈絝磨得有點不耐煩了,不冷不熱地瞥他一眼:「我倒是覺得,你爸確實應該把你這兩條腿打斷,不然你可能要遭大罪。」
這不是他在威脅陳灝,而是從他的命理中看到的。
陳家的危機雖然過去了,但是陳灝作為陳觀山的嫡子,他還有一難沒過。
一聽這話,陳灝的目光就沉了下來:「呵呵,有意思,威脅我?」
「陳灝,坐下。」
陳漁淡淡開口,見陳灝坐下之後,才朝著楊梟道:「這位先生,我弟弟被家裡人慣壞了,你別介意。」
她倒是不覺得楊梟能把陳灝怎麼樣。
但是剛才陳觀山的反應她都看到了,只要楊梟一句話,陳觀山真有可能把陳灝的雙腿打斷。
她這是為了保護陳灝。
楊梟淡然地點了點頭,也沒對自己剛才的話進行解釋。
這時陳觀山夫妻倆正好下來了,一家四口直接將楊梟送到了車門前。
「先生這次幫了我陳家大忙,客氣的話就不多說了,以後先生的事就是我陳家的事!」
陳觀山大手一揮,十分豪爽,隨後一個眼色,王淑玉立刻拿過來一樣東西。
這是剛才他們夫妻倆親自挑選的,陳觀山也把楊梟做的事情和王淑玉說過了。
王淑玉當時就說了,像楊梟這樣的人,給錢太俗了,人家還不一定收。
當即王淑玉就走到寶庫角落裡拿出來一個盒子,打開一看,裡面是一塊黑白交錯的玉佩。
這塊玉佩是純天然的,但是黑白交錯的色澤卻形成了八卦的圖案。
曾經就有人說,這塊玉佩來歷很特別,只不過他們這種普通人是用不上的。
送貴的不如送對的,王淑玉說了,既然楊梟是這條道上的人,那麼這塊玉佩他說不定會喜歡。
果然,楊梟一看到這塊玉佩,頓時眼前一亮:「好東西!」
陳觀山夫妻倆對視一眼,兩人會心一笑。
「東西是好東西,但是我不能收。」
讚嘆完,楊梟卻直接拒絕了。
之前他收顧家的錢,那是顧家求上門來,他幫顧家擋了災。
現在不收陳家的東西,那是因為他這次來完全是售後服務。
這種事情不能收錢。
「給你你就拿著,我們陳家還不缺這三瓜倆棗的,看你那寒酸勁。」
「嘶,這回誰也別攔著我,我今天非要卸了這兔崽子兩條腿不可!」
看陳觀山又要動粗,楊梟懶得浪費時間了。
他拿起玉佩之後,二話不說就掛在了陳灝的脖子上,把玉佩往他胸口一拍:「戴著別拿下來,保你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