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挺欠教訓

  從霧城到天府城三個多小時的車程,一路上楊梟都在閉目養神,陳觀山一肚子的話也沒機會問。

  「先生,到了。」

  楊梟睜開眼,知道他們現在位處天府城的郊區。

  車上了一座小山,從山腳開始,就是一條雙排四車道的路,直達山頂。

  道路兩邊樹木聳立,鬱鬱蔥蔥高聳筆挺。

  楊梟看了一眼這些樹木的品種,不誇張地說,光是這些樹斗能在龍都三環買一套三居室。

  山頂上有好幾處住房,其中最大的一棟樓,放眼整個天府城的別墅區都找不出第二棟比它更大的。

  在進入住宅區的山門處,還立著一個牌坊,上面雕刻著兩個大字——陳氏。

  從半山腰開始,就已經停了一長溜的車,等了一堆人。

  這裡面除了陳家的親戚,還有天寶系的高層,全都在等待著陳觀山這位大佬歸來。

  陳觀山不回來,對於他們來說就缺少了主心骨。

  看到他的車回來,眾人都長舒了一口氣,仿佛已經看到了眉目。

  車雖然停了,但是楊梟卻沒下車。

  陳觀山心領神會,立刻搖下車窗,十分暴躁地喊道:「都他媽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給你們一分鐘的時間從我面前消失!」

  別看陳觀山在楊梟面前畢恭畢敬,但是這一刻,他身上氣勢凌人。

  天寶系的大佬一身江湖匪氣,霸道十足。

  外面等著的一群人被陳觀山這一嗓子之後,一秒鐘都沒遲疑,直接作鳥獸散。

  楊梟這才拉開車門下車。

  僕人都暫時迴避了,只有一個老管家跟著,陳觀山陪在左右,帶著楊梟一路往主宅走去。

  「說說你們家的情況吧。」

  陳觀山點點頭,不加隱瞞:「三個月前起,家裡的生意就接連出了幾次小事故。雖說是小事故,但也不該出現。」

  陳觀山說的小事故,可能是價值好幾個億的損失。

  「不過生意上的東西都無所謂,錢財本就是身外之物,重點是兩個月前開始,公司里就接連有人出事。」

  「一個月前,我家裡幾個子侄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意外。」

  「而在這兩天,我自己家裡人也出事了。」

  根據陳觀山所說,他家裡除了老婆之外還有一兒一女。

  老婆王淑玉是最先出事的,一周之前,她就突然變得瘋瘋癲癲的,而且身上總是散發出一股讓人難以靠近的惡臭。

  並且在這一周的時間裡,這個情況還在加重,導致陳觀山都沒法和她共處一室了。

  而一兒一女是這兩天出的事,兩個人症狀沒有王淑玉那麼嚴重,但是現在也都昏迷不醒。

  「如果只是損失點錢財,那對於我來說不痛不癢。可現在家人遭殃,我實在是坐不住了,這才上觀里求先生出手。」

  楊梟一邊聽著陳觀山的話,一邊把沿途的景象打量了一遍。

  陳家這棟宅子設計就是老道士的手筆,外人看只知道走的是復古路線,殊不知裡面大有玄機。

  在聽完了陳觀山的敘述之後,他也沒開口說話,甚至都沒有要進門的意思,也沒有任何表示,就這麼徒步走了一個多小時。

  這麼熱的天,陳觀山和老管家就這麼陪著他一趟又一趟地走,兩個人都是滿身大汗。

  老管家忍不住嘀咕了:「老爺,不是我懷疑您,只是您看這小先生看起來這麼年輕,怕是不太靠譜啊……」

  在一般人看來,在這一行里的高手就算不是童顏鶴髮仙骨飄飄的老人,也應該是個成熟穩重的中年人。

  楊梟確實太年輕了些。

  陳觀山斜睨了他一眼:「你現在還有更好的辦法麼?」

  「我……」

  「沒有就給老子把嘴閉上。」陳觀山抹了一把汗:「這也是我們陳家的家訓,只要是雲隱觀的人,無論誰出手,都必須以禮相待,給他們一萬分的信任。若是做不到,那就別踏上人家的山門。」

  「這位小先生不管靠譜不靠譜,那都是我陳觀山親自請回來的,我必須信任他!」

  這就是商界大鱷的格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老管家走得兩腿發顫,可一聽陳觀山的態度,就只能苦哈哈地跟著了。

  很快,楊梟終於停下了腳步,他站立的地方正是陳家主宅的大門口。

  大門口朝著東南方向,裝修得古典雅致,唯一格格不入的是,三米高的門頭上面掛著一塊上了年月的八卦鏡。

  見楊梟在看那塊八卦鏡,陳觀山立刻上前解釋:「這塊鏡子自從老爺子從那位手上請回來之後就一直掛著,左右都有四個攝像頭嚴加看管,絕對沒人動過。」

  「嗯。」楊梟點了點頭,這個他也看到了。

  不過接著他卻道:「讓人摘下來吧。」

  陳觀山一愣,旁邊的老管家立馬道:「這塊鏡子從老爺子那裡就特意交代過,絕對不能摘下來,小先生,您是不是說錯了?」

  楊梟卻很堅定:「沒說錯,摘吧。」

  這回陳觀山也不猶豫了,立刻讓人拿來了一把梯子摘下八卦鏡。

  可是那名僕人爬上去,手才剛碰到鏡子,就聽見「嘩」的一聲,原本看起來完好無損的鏡子居然直接碎了一地!

  看到這一幕,陳觀山瞳孔一縮。

  那名僕人嚇得臉色慘白,身子骨都在發顫:「老、老爺,我不是……」

  楊梟擺了擺手:「知道不是你,下去吧。」

  僕人不敢動,直到陳觀山點頭,他才立刻連滾帶爬地離開了。

  楊梟指著地上的鏡子道:「老陳,你也看出來了吧?這塊鏡子在我讓你摘之前就已經碎了,不過因為破壞的力道很巧,所以一直沒人發現。」

  「這塊八卦鏡,是我師父為你們的住宅留下的一道屏障,同時也是你家風水陣法的陣眼。」

  「鏡子碎了,不僅失去了原有的效用,甚至還會給你家帶來反噬,所以你家人才會遭殃。」

  陳觀山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下來:「這塊鏡子不僅有攝像頭看守,而且定期有人檢查維護,能夠靠近的人,絕對都和我陳家關係匪淺……」

  楊梟聳了聳肩:「這個我就管不到了, 你自己看著辦吧。至於鏡子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之後我會再給你補上。」

  那塊八卦鏡不是什麼特殊的玩意兒,只不過上面被他師父沾染了氣息,開過光。

  他雖然沒做過這種事情,但也知道不算太難。

  「多謝小先生了。」陳觀山感謝了一句,隨後便一側首,旁邊剛回過神來的老管家立刻會意:「我這就去查,半小時之內把人抓出來。」

  抓人的事情楊梟不管,他只管陳家這一攤子。

  剛才轉了那一個多小時,他就發現陳家的風水被人動過了。

  能在風水上下功夫的,絕對是同行。

  他走到陳家院子中心的一口水池前,從前他或許看不出來,但現在他有了師父的傳承,卻是從進門開始就發覺了不對勁。

  因為他這雙眼睛不僅可以看到人的命理,也能看出風水走向的異常。

  比如這一汪看起來清澈見底的池水之中,現在就有濃濃的黑氣在往外冒,但陳觀山他們卻毫無反應。

  楊梟微微眯起了眼睛,目露寒光:「既然是同行,就該明白這種行為是在對我雲隱觀下挑戰書了,挺欠教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