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4章 為什麼

  閻北這話把車上的人都問沉默了。

  要知道孽的出現條件非常苛刻,而且還不是每次有災難發生它都會出現。

  甚至到現在為止,都沒人知道製造孽的準確方法。

  曾經有一位一方霸主,也想過製造孽來為己所用,可是他火燒了兩座城,都未能等到一隻孽的出現。

  在那樣一個時代都沒法準確地製造出孽來,在這個和平年代,劉瀟一個大學生怎麼會經歷了一場火災就變成了孽呢?

  就算他在死的時候對自己的賭鬼父親有再大的怨恨,也不至於到生產出孽這種東西。

  而且地府似乎也盯上他了,不知道是不是就為了他這孽的身份。

  其實現在對這具屍骨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放在原地不管,既然地府的人又回來了,說明他們還是在意這具屍骨的,只是這麼久了都沒能弄走而已。

  不過……

  楊梟瞥了一眼一直把那隻黑色的木盒子當個寶貝抱著的謝允,他能感覺到謝允確認劉瀟的屍骨是孽的時候激動萬分,聯想到他被遮蔽的命理、全身彌補的封印紋身,想必這東西對他來說很重要。

  「等回去之後再說吧,看看張旗會不會知道點什麼。」楊梟跳過了這個話題,扶著腦袋靠在車窗便休息。

  其他人看他累了,也不言語了,大家各有各自的心思。

  回到市區之後,幾個人先找酒店開了個房,為了避免隔牆有耳,開始直接開了兩個套房,幾個人住在一起安全些。

  張旗進來的時候人還是迷迷糊糊的,閻北有經驗,提前在他身上灑了點酒水,一股酒味矇混了過去。

  進屋之後,楊梟給他下了一道淨神咒,他這才悠悠轉醒。

  「嘶……」張旗從床上爬起來,捂著腦袋一臉痛苦:「楊哥,我這是怎麼了?我們怎麼到酒店來了?」

  楊梟和謝允一左一右坐在床邊,閻北抱著胳膊坐在床位,錢三一靠在窗邊站著。

  四個大男人的視線全都落在他身上,看得他有些發怵,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楊哥、謝哥……幾位哥哥,你們這是什麼眼神啊?可別嚇唬我啊?我到底怎麼了?」

  見張旗已經全然忘記了之前的事情,更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中招的,楊梟嘆了一口氣沒說話。

  謝胖子嚴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張,你要挺住啊……」

  「唉,倒霉孩子。」錢三一搖了搖頭,一臉惋惜。

  他們這樣直接把張旗給嚇得不輕,著急得都快哭了:「不是,別啊,怎麼就挺住了?咱們不是去找劉瀟的屍骨麼,怎麼突然就到這兒了?我、我到底怎麼了?」

  還是年紀最大的閻北擺了擺手:「行了行了,你們一個個的,別嚇唬這小子了,等會兒再尿床上。」

  他衝著張旗解釋道:「也沒什麼,你就是剛才受了點刺激,一看到朋友的屍骨就傷心欲絕暈過去了,情緒波動有點大,傷了點身子,養一養就好了。」

  張旗不敢相信,轉頭去看楊梟:「楊哥,真是這樣麼?」

  「嘿,這小子。」閻北不樂意了:「怎麼你閻哥說的話不可信是咋的?」

  「不是的閻哥,我不是信不過你,只是……」張旗用閃躲的眼神告訴閻北,他就是信不過。

  「得,看來我白當好人了。」閻北手背砸手心,兩手一攤:「我不說話了,讓你楊哥給你解釋吧。」

  在張旗醒來之前,楊梟就提醒過他們了。

  現在張旗的情況不明朗,他中了孽的詛咒,身體肯定和尋常人不太一樣。

  楊梟沒想到這次的事情會鬧到這一步,他不想隱瞞,但又怕張旗接受不了。

  所以在張旗的目光看過來時,楊梟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提起,只能先把話題引到劉瀟身上:「張旗,我想問問你,你和劉瀟既然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那你知不知道劉瀟平日裡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又或者他有沒有和我們這樣的人接觸過?」

  聽到和劉瀟有關的事情,張旗暫時冷靜了下來,努力地回想了一番:「劉叔叔雖然好賭,但是劉瀟這個人還是挺和善的,平時話也多,很少得罪什麼人。」

  「像你們這樣的人我們就更接觸不到了,雖然後來我們倆家住得遠了,但我和劉瀟初中高中都在一個學校寄宿,大學還是一個宿舍,我接觸不到的他也不可能接觸到啊。」

  「楊哥,你怎麼突然問起來這個?」

  張旗說到這裡之後有些緊張,連忙拉住楊梟的衣角:「楊哥,你是不是覺得劉瀟的死有問題?他是不是被什麼人害死的?」

  楊梟抬頭和謝胖子對視了一眼,有些說不出口了。

  事實上,根據他們的判斷和分析,劉瀟不僅是被別人害死的,而且還是被人當做了獻祭的工具。

  不管劉瀟是怎麼變成孽的,但這肯定不是巧合。

  動手的人可能是地府,也有可能是第三方。

  但不管是誰,劉瀟都成了犧牲品。

  看楊梟不說話,張旗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一屁股癱坐在床上,雙眼失神,甚至都忘了自己是怎麼暈倒的這件事了,整個人恍然失神。

  「怎麼會這樣呢……劉瀟他、他就是一個學生,為什麼會有人想害他?」

  張旗剛說了兩句話,眼淚就順著臉龐往下流:「明明他好不容易考上了京大,眼看著以後日子就要好起來了,為什麼……」

  別說他了,他這兩行眼淚下來,楊梟四個都被感染到了。

  正因為知道劉瀟的過去有多麼不容易、他本人有多麼上進樂觀,當看到他的屍骨都變成一具焦骨之時,才有悲切。

  眼看著黑暗的人生就要撥開雲霧見光明了,現在卻連一具枯骨都沒法留下。

  他的屍骨成了孽,就算楊梟和謝允不動手,也會被其他人挫骨揚灰,說不定還會害死更多的人。

  見張旗已經壓抑不住自己的哭聲了,楊梟捏了捏他的肩膀,示意其他人先出去,讓他自己先緩和緩和。

  至於其他的事情,等他冷靜下來之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