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楊梟這麼一說,張旗自己也回憶起來了。
對啊,明明在劉瀟回老家之前的兩天他還好好的。
每次被自己父親逼迫他也都處理得很好,而且情緒也是比較穩定的。
這種情況下,他為什麼會突然回家和自己父親同歸於盡?
難道是知道了什麼事情不成?
還是說……
楊梟看他已經領悟到了什麼,指了指外面:「走吧,出去看看。」
言罷,楊梟帶著兩人到了東北角,眼神示意張旗:「挖開。」
「啊?」張旗一臉懵逼。
「怎麼,還要我動手啊?」楊梟抱著胳膊道。
「噢噢,好!」
雖然不知道楊梟想幹什麼,但是張旗還是照做了。
手頭沒有工具,他只能徒手挖。
幸好院子裡的土還算鬆軟,而且裡面的東西並沒有埋得太深,幾分鐘就把表層的泥土挖開,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我去!這是什麼啊!」
張旗被嚇了一跳,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身後的謝允拉了他一把,把他從地上拽起來。
瞥了一眼坑裡的東西,是幾根指骨,而且是人的指骨。
謝胖子立馬抬頭和楊梟對視:「陣法?」
「嗯。」楊梟點點頭:「而且是激發人煞氣的陣法,沒猜錯的話,劉瀟之所以會突然和自己父親同歸於盡,就是因為這道陣法。」
謝胖子眉頭緊皺,臉上的肥肉都快擠到一起了,對此非常不解:「要是照這麼看的話,這個劉瀟和之前咱們碰見的那些都不一樣。之前碰上的那些雖說也是橫死,但要麼是意外死亡,要麼是病死,都是壽數已盡了。但是這個劉瀟……很有可能是被害死的。」
「你別忘了,之前咱們遇到的那幾個,是在正主死亡之後才無縫銜接的。但是劉瀟不一樣,他和自己父親同歸於盡的時候,另一個他就在京城出現。」
「如果單純是為了洗清劉瀟殺人的嫌疑,好借用他清白的身份的話,為什麼不換個隱秘的方式把劉瀟頂替掉?殺人放火動靜這麼大,還用這種方式洗白,必然是會引起特別辦注意的。」
「而且我就不明白了,劉瀟一個大學生,家世貧寒,完全沒有特別之處。他身上到底有什麼東西,能讓人這麼費神地對付他,連這種陰狠的陣法都掏出來了。」
楊梟也沒想到來一趟劉瀟的家裡會收穫這麼多問題,而且這裡面似乎越來越深,他總覺得自己碰到了什麼不該碰的東西。
謝胖子也是這麼想的,見他愁眉緊鎖,拍了一把他的肩膀:「想多了吧你?你別忘了,我們來這裡就一個目的,給那劉小子收屍,送他超度輪迴。至於別的事兒,和咱們有關係麼?」
「你說得對,這件事牽扯太多,就當沒看見吧。」楊梟點點頭,剛才是他想得太多了,有些事點到為止,想得越多知道得越多對他越是不利。
現在他身上的麻煩已經夠多了,和地府沾邊的事情能不碰還是別碰了。
「走吧,先去找到劉瀟的魂魄。」
回到車上,楊梟將從劉瀟家裡得到的布片包裹在紙人之內,寫上了他的生辰八字。
這生辰八字是之前在崑崙山的時候,在冒牌貨身上得到的。
他發現了,這些冒牌貨頂替了原主之後,就連其命理都沒有改變,生辰八字也是一樣。
從前他的神機眼沒有發現問題,就是因為這個。
不過當時他並不知道這件事居然和地府有關,地府生死簿在手,他的神機眼自然看不出差異。
他們甚至不需要改動太多,只需要將這些人在生死簿上的壽數往後添加幾筆,然後由自己人奪舍其中就行了。
光從劉瀟的生辰八字,楊梟並沒有看出其中有什麼特別之處。
實在不知道地府為什麼偏偏看上了他。
甩開雜念,紙人在楊梟手上動起來,閻北按照紙人的指使開車一路向西。
經過了之前崑崙山一行,張旗對楊梟的手段大概有了認知,但看見紙人動了起來,他還是覺得很稀奇。
謝允拍了拍他的後腦勺:「小老弟,好好看好好學,你楊哥身上的本事可多著呢。」
「楊哥,你真是太厲害了!」張旗發自內心地讚嘆道:「說實在的,在遇到你之前,我以為這些都是封建迷信來著。」
「這世上你不了解的事情還多著呢。」楊梟靠在副駕駛,神色淡漠:「不過可以的話,我希望你以後都別了解,做一個普通人挺好的。」
車內,在楊梟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沉默了下來。
幾個人都知道楊梟的事情,也明白他說這話聽起來簡單,實則是他自己的奢望。
張旗懵懵懂懂,只能應了一句:「噢,好吧。」
汽車往西,開了快一個小時,眼看著都快出城了,謝胖子忍不住摸著自己的雙下巴道:「這就奇了哈,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人死之後屍骨卻被人扔到了這種地方,我不信這世上還有人閒到這個地步。」
「我也不信。」看著前方越來越荒涼的地段,楊梟的眼神越發冷漠。
在接近城郊的位置,紙人停了下來。
這裡並不是一無所有,而是一片早就停工的工地。
謝胖子在網上查了一下,這地方原先是一個村子,後來歷經開發 搬遷,已經沒人在這兒住了。
本來是打算在這裡修建廠區的,但是開工之後就連地基都打好了,甚至周邊的廠房都陸續蓋起來了,最後卻突然停工。
網上能查到的原因是開發商老闆貪污被查,欠錢跑路了。
這片廠區一直沒人接手,所以就這麼荒廢了下來。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誰把劉瀟的屍骨扔到了這裡來?
根據紙人的指使,他們很快就在一片廢墟里確定了劉瀟屍骨的位置。
來的路上臨時購買了工具,閻北和謝胖子親自動手,很快就把蓋在上面的土給掀開了。
屍骨被燒得焦黑,幾乎可以確定這就是劉瀟的屍骨殘骸,但是楊梟仔細看過,裡面少了一根腿骨。
就在他思索到底是在搬運途中少了,還是被人故意拿到的時候,忽然不遠處傳來「咔嚓」一聲。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