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岩簡單說完了情況，生怕被楊梟覺得自己故弄玄虛，還連忙解釋了一句：「那什麼，幾位不用當真啊，這事兒我也是總聽那些老員工提起，我自己也沒有親眼見過。你們要是覺得我說的不對，不用往心裡去就是了。我們這兒的下水道每年都有人檢修，也沒出什麼問題，估計就是那些老人喜歡編造些有的沒的嚇唬人呢。」
小劉對此沒有任何表示，只是等著看楊梟怎麼抉擇。
聽完了張岩的話，楊梟也算是有了點眉目，不僅沒介意，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多謝了張經理，替我省了不少事兒。」
「啊？我？」張岩聞言有點懵，連忙擺手：「不不不，我哪有幫什麼忙啊……」
「你就別客氣了張經理，」錢三一嘻嘻一笑，也和楊梟一樣拍了一把對方的肩膀：「你知道的事兒對我們幫助不小啊。」
最起碼知道下面鬧鬼的起因，楊梟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張經理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幫了他們，但聽楊梟和錢三一都這麼說，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是麼？那可真是太好了，能幫我幾位是我的榮幸啊，我對吳先生那是……」
「好了。」楊梟及時打斷了他的客套話，轉頭沖小劉道：「小劉，麻煩你和張經理留在這裡，我和老閻下去看看。」
小劉非常懂事，壓根兒不問他們到底要下去幹什麼：「楊先生請放心，我會一直在這裡等你們出來。」
「嗯。」
隨後楊梟給了錢三一一個眼神，後者立馬會意地點點頭。
兩個人下去總要留一個人在上面望風，小劉和張岩都是普通人，真出了什麼事他們也幫不上忙。
「走吧老閻。」
楊梟和閻北都是輕裝上陣，楊梟還是那個帆布包，閻北則是直接在後腰插了一把唐刀，別的什麼都沒帶。
兩個人一支手電，鐵門之後就是一道步梯，用鋼材打造的，踩上去十分結實。
進門之後那股腐朽的氣味越發濃郁，甚至將下水道里難以言說的氣味都掩蓋了過去。
下到負二層之後，眼前的黑氣更是揮之不去。
「嚯，」閻北一下來就皺起了眉頭：「這味兒！」
他雖然沒有陰陽眼，但畢竟是玄門弟子，術法方面不算擅長，但也有點手段，最起碼陰氣他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不對啊老楊，這地方陰氣和煞氣都這麼重……剛才那老張不是說這裡面的屍骨都被挪走了麼？」
楊梟也打量著周邊的環境，說是下水道，其實比一般的下水道寬敞得多。
高大概兩米，左右寬度將近四米，前後長度未知。
說是小型防空洞，但這裡的空間其實非常空曠。
即便安置了不少管道，仍舊足夠兩個成年男人並肩而行。
進入這裡之後他的神機眼便打開了，此時入目的全都是陰煞的鬼氣。
果然如他所想，前面的夜走鬼雖然被封印了，但其實事情還沒完。
這裡的鬼氣已經快壓不住了。
「是啊，如果屍骨早就不在這兒了，亡魂也不該停留在此在對……」
楊梟微微眯眼看著前方的同道，眼底的暗金色一閃而過：「走，去前面看看。」
下來之前小劉已經提前把下方的地圖發給了他們，拿出手機對比，二人直奔那間公共廁所所在的下方。
越是接近，惡臭味越發濃郁，楊梟的表情也越發冷漠。
很快就連閻北也發現了問題：「老楊，你有沒有覺得這味兒……不太像單純的下水道啊？」
他神色嚴肅，一隻手已經搭在了唐刀之上。
楊梟也已經收起了手機，呵呵一聲：「何止是不像啊？」
濃郁的臭味之中，不僅僅是下水道的糞便混雜的氣息，更是有一股腐爛的氣味被掩蓋其中。
這是屍骨常年腐朽之後才有氣味。
閻北臉上霎時間殺氣彌補：「這麼說來張岩說謊了？」
在上面的時候張岩說過，下水道每年都會檢修一次，如果下方真的還有屍骨，怎麼可能這麼多年都沒人發現？
「應該不會。」楊梟搖了搖頭，繼續往裡走：「如果這裡的屍骨真的沒有清理乾淨，那也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沒必要說謊。」
而且下來的時候他看過了，樓梯和附近的管道都並不是常年無人問津的狀況。
「應該出現了什麼意外……」
兩人說著，發現說話之間已經走到了盡頭。
盡頭處的位置就是之前那間公共廁所所處的正下方，到了這之後氣味越發濃郁。
頭上有幾根粗大的管道，臭味就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此時四下安靜，還可以聽到「滴答滴答」的聲音。
楊梟的手電筒掃過去，發現管道居然出現了破裂的情況，有不少污穢之物已經直接漏到了地上。
「草，真夠了……」閻北只看了一眼就皺起了眉頭，這股味道能讓他一個月吃不下晚飯了。
楊梟面無表情地掃視了一眼周邊，除了這裡的管道破裂之外，整個下水道內幾乎都處於密閉的狀態，空間內有什麼東西一覽無遺，根本沒有什麼屍骨。
但是他能從這股濃郁的臭味之中，明確地嗅到一股只屬於屍體腐朽才有的氣味。
而且這裡出現了夜走鬼，下方必然有亡靈存在。
夜走鬼不會憑空出現，這下面肯定有什麼東西。
——噹啷。
就在楊梟觀察思索之際，突然聽到一陣金屬敲擊的聲音。
這聲音很輕，楊梟和閻北卻聽得清清楚楚。
二人對視了一眼，當即關掉了手電筒。
——噹啷、噹啷、噹啷……
這聲音越來越清楚，黑暗中楊梟的眼睛也看得越發清晰。
他能感覺到聲音是從兩個人的對面傳來的，轉頭和閻北確認了一下，發現對方他一直盯著兩人的前方，一隻手緊緊地握著身後的唐刀。
閻北沒有天眼，但他的直覺非常敏銳。
按理說，這裡是防空洞的盡頭，前方只有牆壁才對。
他再度抬起手電，直接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打開。
隨著光線照射，一道人影赫然出現在二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