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志剛自然看出了楊梟和謝家人有恩怨，其實下逐客令也是給了吳世謙面子。
雙方要是在這裡起了衝突，畫面就更加難看了。
曾國霖明白自己父親的意思，沖吳世謙使了個眼色。
後者會意，忙轉身沖楊梟低語一聲：「老弟，要不給我個面子，咱們晚點再來？」
既然曾志剛都這麼說了，不管早來晚來，這單生意基本上是告吹了。
不過楊梟不想浪費時間，從他看到謝萱開始臉色就冷了下來，當下也只是淡然道：「吳哥，從一開始我就說了，這筆交易不是我上趕著要做的。事不過三，今天走了，我不是來第三次。」
楊梟這番話沒有控制音量，可以說是故意讓所有人聽見的。
曾志剛喝茶的動作頓了頓，臉色沒有變化，轉頭看了自己兒子一樣。
曾國霖也沒想到這個楊梟說話這麼沖，當下皺了皺眉。
昨天和今天都是看在吳世謙的面子上，所以才讓他來試一試的。
現在生意不成，他當場就翻臉，是真不把曾家放在眼裡不成？
當下，曾國霖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冷哼了一聲：「吳哥，這回不是我不給你面子了吧？」
吳世謙還想解釋兩句，謝萱嗤笑一聲，抱著胳膊審視楊梟：「呵呵，無能狂怒誰不會啊？怎麼，你以為有我謝家在這裡，還有誰會求著你做生意不成？小子，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還有，別以為有曾先生發話你就躲過去了，就算今天你走了，我們之間的事情也沒完！」
「把自己當回事的人不是我。」楊梟站起身來，盯著謝萱的眼睛，一雙如墨的眸子深沉如海：「你們謝家想找我的麻煩，還要看我有沒有心情應付你們。要不是看在謝胖子的面子，上次的仇我現在就該和你算。」
「你……」謝萱一瞪眼。
「還有。」楊梟直接忽略了她，轉頭看向曾志剛：「曾家今天邀請人來是為了休整祖墳是吧？」
曾志剛放下茶杯，神色淡漠，上位者的壓迫感迎面而來：「小朋友，我們曾家和吳家是世交，我看你是小吳帶來的人，該客氣的我都客氣了。所以我勸你一句，想好你接下來要說的話。我對你客氣，不代表我沒脾氣。」
看來他這是以為楊梟要用祖墳的事情來威脅他。
謝萱也是這麼認為的：「呵呵，曾先生大可放心，有我謝家在，沒有人能在曾家的祖墳上動手腳！」
「呵，」楊梟輕笑一聲，隨後盯著曾志剛，氣勢絲毫不輸：「區區一個曾家，還用不著我用這種手段來對付。」
「你說什麼？」曾志剛微微斂眉，顯然是動怒了。
一旁的曾國霖忙給吳世謙打眼色，後者也是急忙打圓場：「曾叔您別誤會，小楊這個年輕氣盛，說話沒過腦子，您別和他計較。今天這事兒算我沒安排好，我代他向您道歉！」
言罷，還趕緊衝著楊梟擠了擠眉眼，示意他先別說了。
可楊梟卻好像根本沒看見一樣，繼續對曾志剛道：「這幾天，曾老爺子的狀況應該不太好了吧？」
話音落下，曾志剛露出凜冽之色，緊盯著楊梟：「小伙子，我提醒過你，謹言慎行！」
「我沒說錯的話，曾先生最近睡得也不好，應該總是做夢吧？我猜猜看，你夢到的是……白蛇斷尾？」楊梟微微勾唇，露出一抹邪肆的笑容。
曾志剛身子骨肉眼可見地怔了一下，手裡剛端起來的茶杯都差點沒拿穩。
「你怎麼知道？」他脫口而出。
一旁的謝永常和謝萱對視一眼，兩個人都覺得不太對勁。
「曾……」
楊梟沒給謝萱插嘴的機會，直接打斷她繼續道：「還有小曾先生，我想你這次回廬州探望曾老也並非突發奇想來的吧？近兩日，是不是常常夢見曾老？而且在做完夢的第二天，還經常心神不寧，事業上應該受到了一些影響。再者，差點碰上了血光之災，對吧？」
此言一出，曾志剛倏地轉頭看向曾國霖：「國霖，真的？」
曾國霖一張臉煞白，嘴皮子都在微微發顫。
是了，就在回來的前幾天，他曾經頻繁地夢見爺爺。
老人家在夢裡什麼也沒說，就是坐在他的床邊看著他睡覺。
等醒了以後，後面的一整天他都心神不寧的。
有兩次弄錯了文件，還好被秘書及時發現。
最嚴重的便是回來的前一天，他在走路的時候腦子裡還念著前一天夢到爺爺的事情，一個晃神，差點從樓梯上滾下去。
當時他所在的樓梯是行政樓里的步梯，一層也有十幾步台階，要是真滾下去他現在應該還在醫院躺著。
後來是辦公室里的一位前輩知道了他這個情況，也知道曾老生病許久了，這才勸他回廬州看看，應該就是老人家想孫子了。
這些情況是打探不到的，那位前輩也不可能和楊梟有交集。
更慌亂曾志剛夢到的東西可沒有對任何人說起，楊梟怎麼會知道得一清二楚？
曾國霖沒說話，但看他這個表情曾志剛就大概明白了。
這回他看楊梟的眼神更加深沉：「你到底想說什麼？」
楊梟則漠然道：「我想說的已經說了，從一開始就不是我上趕著做你們曾家的生意，而是給你們曾家一個和我做生意的機會。你們喜歡看人面子，那我也告訴你們，我是看在吳哥和我們家小姑娘的面子上才來了第二次。今日你們既然選擇了謝家，那就是我們無緣，我出了這個門就不會有第三次機會。」
曾老先生的面他沒見到，但看到曾志剛之後，楊梟已經能從他的命理之上看到幾分曾老的命運了。
「你少危言聳聽了，你都沒去曾家的祖墳看過，怎麼會知道……」謝萱還想再辯解幾句，生怕曾家真被楊梟給誰說動了。
「這點小事還需要去祖墳看？」楊梟瞥了她一眼，不屑一顧。
他豎起三根手指頭：「最多三個周，曾家就準備好辦喪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