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所有壓力都扛在肩上的段良，頓時雙眼無神起來。
老闆有多厲害，他當然清楚。
自己有多廢物，他也非常明白。
不是說跟著老闆半年多了，他就能學個八九不離十。
投資，尤其是在二級市場投資行業，多厲害的操盤手都有，可是像老闆這樣的，書上都沒有說過。
簡直就是聞所未聞的存在。
然後老闆突然有一天告訴你，上百億的盤子，需要你看守一個月，會怎麼想？
別說大虧，就是虧一個點，他都賠不起。
「陳總，我實在不行啊！一個月不能聯繫你，沒有任何的指示，就靠咱們幾個人，怎麼可能撐起公司這麼大的業務？這偌大的公司，你就不怕虧到破產。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吶！」
段良哭天喊地的慘叫起來，他怕手下鄙視他，公司高層恨不得打死他的絕境，出現在他的身上。
「要不，老闆，您給史蒂芬·李打電話，讓他來公司主持大局吧？」
段良根本就不敢擔負這個責任，隨即想到了一個人，史蒂芬·李，這傢伙自從在魔都生活了一段時間之後，給自己取了個華文名字，叫小明。
外號，大聰明。
來魔都除了在公司罵人之外，確實一手技術讓人折服。
我曾經為了省事，讓他來過魔都給證券投資部的操盤手培訓過一周的時間。
這傢伙除了好色，在技術上，尤其是在預判上，絕對是頂尖的水準。他來坐鎮公司，確實能擔負起管理投資團隊的重任。
可這是我投資公司的人，總不能把他最後留給魏明吧？
再說，我和伊利亞合作，到時候我這邊的團隊負責人，就是他。他可不能留在魔都工作。
不符合我的利益。
我搖頭道：「想都不要想，請他的代價很高，而且他也不見得看得上你們，到時候來了，估計你們都會被開了。」
魏明聽了段良的建議，以為有門：「陳峰，真的不行？」
我笑道；「他要分成的，而且他管理的投資團隊比我們的可要大得多。」
「這樣啊！」
分成就不說了，這是頂級操盤手的待遇。
魏明不是捨不得，而是給人家一個月的分成，讓人來也不現實。
其次就是資金規模上，香江的投資公司，做的是全球的投機生意，相比華夏國內的投資公司，經營範圍要更廣，風險也更高。
這麼一尊神來，不見得是好事。
再說了，魏明心知肚明，史蒂芬·李可比上我。
尤其是在魔都公司培訓期間，史蒂芬·李對我的尊敬，他是看在眼裡的。
「出去，想好怎麼辦了，給魏總一個完整的工作計劃。」
把煩人的段良趕走之後，魏明也是一籌莫展的苦哈哈樣子。
我不在公司的時候，公司上下成了什麼鬼樣子，他都看在眼裡了。就算是當初他花大代價挖來的資深證券老手陸建平還留在公司，也掌控不起來這麼大的資金量。
估計也就比段良稍微好一點罷了。
除非公司選擇坐莊。
可坐莊的周期性太長，而且我嚴令不許，一個月之後我回來了，到時候怎麼辦？
「陳峰，這一個月，恐怕得虧錢啊！」
魏明是真心疼，這得虧多少錢才算？
「三哥，做生意虧錢都是正常的，尤其是投資行業，不虧錢才不正常。多少虧點，就不那麼扎眼了。」遇到我這個對掙錢不太上心的合伙人，魏明也是頗為無奈。
其實我對博金公司早有安排，不能一直做二級市場。
這豈不是變成了散戶？
也不傾向於做基金，這玩意對其他證券公司來說是下金蛋的現金母雞，但對我來說不是。
資本下沉到實業，才是我的目標。
這些我都和魏明商量過，他們也沒意見，反而都非常贊成。
就是現在沒有太好的投資目標。
一個重工企業入手，那是運氣使然。
「三哥，證券公司的收購有目標了沒有？」
我問了一個我最關心的問題。
魏明恍然道：「還真有一個，不過是周平望去聯繫的，關係是刑萬里的。叫什麼海興證券，如今證券市場這麼好的情況下，竟然還虧損嚴重，快要資不抵債了。」
「我找人叫周平望來，讓他跟你說。」
也就等了幾分鐘，周平望推門而入。
相比半年前見到的周平望，如今整個人看起來舉手之間有種從容的灑脫，有點投資公司高管的樣子，氣場上很足。
不過很快，就暴露出來，這是裝的。
「三哥，峰哥，你們找我？」
「平望，把你和海興證券接洽的情況說一下，陳峰想知道做到哪一步了。」
「沒事，慢慢說，不著急。」
魏明心說，能不急嗎，一轉眼的功夫，你就找不著了。
周平望倒是有備而來，可惜在他眼裡，海興證券真的是扶不上牆：「峰哥，這家證券公司規模雖然可以，在好幾個城市有交易部，但是擴張太快了，加上人員複雜，導致常年虧損。尤其是……這是地方上想要甩包袱，但是給的價格非常高。」
「什麼價格？」
我不禁好奇，這麼一家證券公司，空有個殼子而已，能開出什麼價？
「債務我們承擔，高管不能開除，得留用，還得給六十億。實際上，這家證券公司也就是一個殼值錢，最多也就二十億，他們這樣，是漫天要價。」
把對方的要價說出口之後，周平望都有點沒臉看我。
「其他合適的證券公司有沒有？」
周平望搖頭道：「沒有，都是地方性的小公司，營業部也在當地有一些。要價倒是不高，可問題是規模不符合我們的要求。」
「去談，甭管價格高低，隸屬於東部的幾個省份的小證券公司接觸一些，咱們買下來之後，重組。」
「這樣行嗎？小證券公司客戶少，買來也沒啥大用。」
周平望擔憂道：「有些證券公司就一個小城市有一兩家交易部，賣的話也就幾千萬的樣子。可問題是，都不是上市公司，重組之後，規模是大了，但是實力沒長進。」
「沒事的，你兩邊都談，海興證券那邊如果不答應降價，就換。」
「生意而已，談不攏就換唄。別在一棵樹上吊死。」
安排完了公司的事情之後，我就離開了。
段良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琢磨了一天，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帶著這個想法去找了魏明。
魏明躊躇道：「這樣行嗎？」
「這樣最穩妥。」
段良自信滿滿的道：「咱們提現，等陳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