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那個小子你想要用？」
對老鬼來說，孫祥的出現不會影響到他的地位，不過我身邊突然出現一個人，會讓他警覺。
我搖頭道：「沒必要。」
或許是我模稜兩可的說辭讓老鬼誤解了，在上飛機之前，還有在飛機上，我都有種讓對方自己想辦法的舉動，這很可能我要看對方能力的一種舉動。
算是不太正式的考驗。
其實不然，我只是不想多說話而已。
「老鬼，我現在不需要這樣的人。」
這話一出口，老鬼臉上頓時有些懊悔，他發現自己多嘴了。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我讓孫祥去將常桂鳳騙走，只是事情自他而起，也該由他結束。
他這樣的人，太低端，我現在也不需要這樣的人幫我做事。
說白了，大事他這樣的材料成不了。
小事，也招惹不上我。
真要招惹上了我，這些事，都不是孫祥這樣的人能處理的。
所以，這是個對我來說沒用的人。
只不過是出出主意，還是餿主意的傢伙，放在身邊只能膈應人。
我頓了頓，告誡老鬼：「你安排人跟著他，讓他把人帶到國外，任何理由都可以，回來之後把結果告訴我，其他的你不用管了。」
「可是去了國外怎麼辦？」
「這不是你該考慮的事情。」
老鬼也不生氣，摸著鼻子轉身走了。
他大概看出來，給我做事的，恐怕真不僅僅只有他這個遊走在灰色地帶，甚至我在外面的勢力，是他無法想像的高度。
只是這種事情老闆不想說，他也不敢問。
說白了，老鬼更緊張了，他發現自己是可以被替代的人。
這讓對如今生活異常滿意的老鬼，心中對我的敬畏更深了。
經過了一天休息之後，米娜的精神狀況要好了許多。
對我能第二天趕來，她表現的非常高興，雀躍的如同是出籠的鳥兒，抱著我的胳膊就是不撒手：「今天我們去哪裡？」
至於工作，投資公司如今沒有新項目展開，公司自然可去可不去。
就在我準備開口之際，電話響了。
「陳峰，快過節了，你準備哪天回家？」
電話那頭是陳文遠，環境很安靜，不過這樣的安靜，對我來說卻像是一個張著黝黑大嘴的陷阱，讓我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爸，我這邊可能走不開，國慶不回來的話，可能會等到過年。」
自從一個多月之前，我和陳牧童通話之後，我得知她決定留在京城讀書，就已經讓我感覺到了其背後有人故意誘導她。
而這個人的身份不難猜，除了她奶奶劉穎之外，估計就是王琳了。
一時間，我和女兒陳牧童的關係也冷了許多。
小孩子是敏感的，哪怕在後來的電話里撒嬌，我都沒有先前的熱情。
說起來，我這個替代者的身份，確實尷尬。
和陳牧童的關係，也非常脆弱。
在此之前，我確實想要培養陳牧童，甚至為她掃清家庭變故帶來的一切障礙。
可惜，這被兩個女人給破壞了。
當然，她們也有資格，一個親奶奶，一個是親媽。
而我這個名義上，血緣上的父親，說起來父女之間的感情就像是繼父。
沒錯，就是繼父的感覺。
感情來的快，去的也快。
想對陳牧童好的時候，那種熱烈炙熱的父愛，排山倒海般的襲去；可是一旦發現自己的感情錯付了對象，洶湧的父愛，頓時如同潮水般褪去，留下的是滿目蒼夷的海灘。
就像是現在，家對我來說，已經失去了意義。
尤其是陳峰的那個家，更是如此。
這樣的回答顯然陳文遠不會滿意，天下做父母的都不希望兒女長大了，連家都不要了。可讓我出乎意料的是，陳文遠只是嘆了口氣，語氣低沉道：「你別管你媽的事，你也長大了，是個大人了，她別的事可以給你做主，但是有些事，伸手了就是錯，不用顧忌她的感受。」
「就是童童很想你，你這些天連電話都少了，每次通話，都匆匆幾句。這孩子當初我就不同意留在京城，現在兩頭不討好……」
陳文遠的話很多，似乎心頭也積攢了不少怒氣。
「陳文遠！」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聽到電話那頭有個聲音響起，聽著應該是劉老師，劉穎。
我到現在都無法理解，劉穎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處處讓我這個當兒子受委屈？
對她來說，她再喜歡王琳，也只是兒媳婦的身份，總不至於當成女兒養，就成了女兒吧？
血緣關係這一關就過不去。
只是陳文遠一直堅定的站在我這邊，可他一個人畢竟人單勢孤，主要是他退休了，不想家裡鬧的雞飛狗跳的難受，才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事態隱隱有些無法控制了。
兒子本來說好八月底來京城，可是一通電話之後，關係直轉直下，一個月了，甚至連一個電話都沒主動打過。
這種變化，他還能看不出來嗎？
肯定是被傷著了，而傷他的是她親媽。
家裡一團糟，烏煙瘴氣的氣氛，讓他時刻也不想待著。
兒子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會看不出這對婆媳的想法，不算逃避，就是冷漠。
冷漠到連女兒也可以捨去的那種。
這讓劉穎都失了方寸，她以為自己做的事，哪怕兒子會反抗，也不會太激烈。畢竟陳峰對女兒的愛是無私的，是洶湧如潮水般的，可沒想到，我會用這種態度對待她們。或許她內心的真實想法，僅僅是想要拴著我，讓我一直生活在她的身邊。
而她的想法，我這邊倒是能猜到，用女兒作為媒介，維繫兩家人脆弱的關係。
不見得一定要讓我和王琳複合，但是爭取的心思很重。
放下電話的那一刻，米娜緊張的握住了我的手掌，我這身體之前可是打籃球的，手掌比她兩個都大，這顯得她更加的柔弱和渺小。
「峰哥，家裡是不是出事了？」
我知道米娜想問什麼，就是擔心我和她的關係，不被家裡人認可。
可我在意嗎？
我甚至連陳牧童的看法都不是太重視了，還會重視家裡其他人的看法嗎？
自從陳牧童留在京城之後，我對她的失望就無以言表。
哪怕她才八歲，年紀很小，沒有太多的主見。
可是她背後的兩個人的態度，讓我非常不舒服。
一個是王琳。
一個是劉穎。
雖說不會害我，可讓我難受了，就是不行。
其實我很不理解劉穎，這老太太也不是傻子，為什麼要堅持將孫女留在身邊？
哪怕陳牧童在魔都，她要回來也非常容易。
非要我往返於兩座城市之間才滿意？
以為拴住了孫女，就同樣拴住了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