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言之借著林深時的手臂讓自己站了起來,但身體還是沒什麼力氣,只能軟綿綿的靠著牆壁,似笑非笑的看著林深時。吧書69新
林深時也看著簡言之,只是沒有說話,簡言之甚至能看的出來他是欲言又止的,但最終卻是什麼都沒說,林深時不說,不代表簡言之也不說,她挑起了一個自嘲的笑意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對嗎?」
話都說到了這裡,兩個人又都是聰明人,本不該繼續裝糊塗,但林深時卻不走尋常路,偏偏不接簡言之的話
「我不知道,你現在看起來不太對勁,我送你回去,今天我們先不談了。」
林深時說著便要過來攙扶簡言之,但簡言之仿佛死了心一樣的要將彼此之間的那層窗戶紙捅破,她揮開林深時的手,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他,問「我不是你的仇人嗎?你對我這麼好做什麼?」
林深時所有的動作都僵在了遠處,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動作,像被冰封了一樣。
簡言之也沒說話,在林深時的面前說出這句話已經是用光了她全部的力氣了,林深時的反應不太對,又或許跟自己生活了幾年的時間,早就練就了將情緒隱藏的滴水不漏的本領。
她從未看得透林深時。
兩人都沒說話,直到後來林深時恢復了動作看著簡言之的時候都沒有說話,但簡言之還有話要說。
「我失去記憶,兩次遇到你,兩次愛上,你有那麼好嗎?還是說我上輩子欠你的,不,不止上輩子,我這輩子也欠你的,對嗎?我從你身邊奪走了對你來說最為重要的人,所以你忍著噁心來到我身邊,和我結婚,和我同床共枕,林深時,你不覺得委屈嗎?明明恨不得殺了我,卻要跟我一起恩愛,你清明節去看他們的時候,都沒有覺得羞愧嗎?」
「夠了!」林深時打斷她的聲音並不大,也說不上多嚴厲,只是單純的不想再聽,簡言之也真的沒再說,就那麼看著他。
她以為林深時會生氣,會發怒,但他出乎意料的平靜,在短暫的靜默之後,他問
「想起來了?」
簡言之搖搖頭「沒有,昨天出車禍的時候腦子裡有個畫面出現,再加上……」
加上什麼,簡言之沒說,但林深時看著她的目光像是已經參透了一切「有人去找過你了?告訴了你這些?」
「是。」簡言之也承認了,沒什麼不能承認的,微微笑了笑「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說的是真的,對嗎?我真的是你的仇人,是當年的殺人兇手,是你要報復的對象。」
林深時沒說話,簡言之卻固執的在等一個答案,但她怎麼都沒想到林深時會對自己說
「過去了。」
簡言之滿目的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我說過去了。」林深時看著簡言之「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都過去了,你做的,我做的,抵消了,我們可以公平的面對面了。」
簡言之眼裡的情緒未消半分,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我承認我們之前發生過很多的事情,磨滅不了,也跨不過去,但五年過去了,我想做的也做了,你失去的也失去了,我不想再計較了,我也不想再折磨自己了,我們忘掉過去重新開始吧。」
「重新開始?」簡言之重複了林深時最後這一句話,幾秒後輕笑了一下「你也失憶了嗎?」
林深時沒說話。
「你說忘記就忘記,說不計較就不計較?」簡言之看著林深時「我沒想起來什麼,我到站在你面前的這一刻都是在被動接受,所有的事情,包括我是殺人兇手的事實都是你們在告訴我,可我完全沒印象,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沒做,萬一我沒做呢?」
林深時微微蹙了一下眉頭「簡言之,我不會連這個都搞不清楚。」
「既然你那麼確定,為什麼你不整死我呢?」簡言之看著他「我可是把你母親和妹妹都害死的人啊,你就這麼和我結婚,和我恩愛,讓我為你生下孩子?這沒道理啊,還是說,你根本就是愛上我了,無法自拔,所以寧願讓我父親坐牢,讓白姨成為半個植物人,也要在心理上護著我,他們兩個是抵消了我的罪孽嗎?」
「我接受了自己失憶的事實,但並不代表我可以接受你們安排在我身上的故事。」簡言之笑了下「林深時,你如果真的喜歡上了我,應該也是在回國之後,我們第二次認識的時候吧,你覺得這樣的一個我,是做出那樣事情的人嗎?」
林深時沒說話,簡言之卻替他答了「現在不會做,五年前不代表不會,對嗎?」
「簡言之……」
「你以前都叫我吱吱和小老鼠的,現在怎麼叫我簡言之了呢?」簡言之看著他,微笑著問。
林深時張了張嘴,應該是想要叫一聲他曾經對她的暱稱的,但是最後卻沒有出聲。
因為沒有報希望,所以簡言之也沒失望,只是笑了笑
「叫不出來吧,就像我一樣,再也不會喊你時哥哥或者親愛的了。」
「林深時。」簡言之說「不管怎麼樣,你能放下過去讓我回到淺淺的身邊,我都很感激,真的,可是我們之間是真的不可能回得去了,就算我們約定好冰釋前嫌,既往不咎,那也不過是粉飾太平,橫在我們兩人之間的,太多太多了,這輩子都不可能跨的過去。」
林深時聽出了什麼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簡言之輕聲說「復婚的事情,就此算了吧。」
林深時沒說話,但胸口起伏的弧度大了一些,應該是有了情緒,但簡言之也沒再理會
「淺淺你若真的為了她好,就讓我去照顧她,我不會也不可能讓她受傷,但你若因為我不想復婚的事情而拒絕我和淺淺接觸,我也理解,反正現在一切都還沒有說開,你再讓江柔或者其他的女人過來也一樣。」
「我無所謂。」簡言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