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層的走廊總是空蕩蕩的,安靜的有些嚇人,電梯不在頂樓,簡言之按了下行按鈕便開始等,手機響起,簡言之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陌生的號碼,猶豫了幾秒,還是決定接聽。
按下接聽鍵的這一秒,林深時剛好也從之前的病房裡走出來,簡言之聽到聲音下意識的回頭看過去,也就是這一刻,簡言之聽到了電話那端江柔的聲音
「簡言之,我想見你。」
簡言之看著林深時,林深時也看著她,兩人保持著靜默。
幾秒後簡言之笑了下,剛要開口叫林深時過來接電話,卻不想江柔好像知道她要說什麼一樣的再度開口道「別告訴林深時我給你打過這通電話,如果你還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過什麼的話。」
簡言之的笑容漸漸僵住,林深時自然注意到了這一點,剛想邁步走過去,電梯門卻在這一刻打開,簡言之最後看了一眼林深時,頭也不回的進了電梯,按下關門鍵的同時,簡言之說
「當年的事情,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江柔笑了下「不然你覺得我為什麼會在療養院裡躺這麼久的時間?」 ✸
簡言之靜默了許久都沒有說話,當年的事情她並不知道,林深時從來沒有說過,簡松源也只是告訴那只是他和林深時之間的私怨,一開始簡言之是相信的,但後來卻不那麼相信了。
很多事情說不通的。
如果簡松源當初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林深時的事情,那麼為什麼在自己帶林深時回家的時候,簡松源卻並不認識他,也並沒有阻止他們之間的交往?
而林深時這邊似乎針對的並不是簡松源,他把簡松源送進監獄,讓自己家破人亡,卻唯獨留下自己一個人還好好的,幾乎沒有任何損失,表面看起來這好像是在顧念他們兩年的夫妻一場,可如果往深了去想,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懲罰呢?
讓她失去所有的在人世間飄蕩。
只是猜測是猜測,懷疑是懷疑,簡言之縱然知道當年一定發生過什麼很嚴重的事情,卻也從來沒想過當年的事情會和江柔牽扯上什麼關係。
她在療養院裡昏迷了五年的時間,難道也是因為自己?所以她才會對自己產生這樣莫名其妙的敵意。
但是……她在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時候,眼裡的情緒分明就是害怕。
她在害怕什麼呢?
自己是個魔鬼?曾經對她百般折磨嗎?
簡言之不想再繼續猜測下去,消耗掉所有的腦細胞也未必會有一個結果是正確的,既然江柔想要見面,那她也沒什麼不可以的,直接在電話那端應了下來
「可以,把時間地址發給我。」
說完便掛了電話。
簡言之走出電梯的實話江柔的簡訊也發送了過來,原本以為會是一場說見就見的會面,卻不想江柔卻定了明天的時間,這麼不急不躁的姿態倒讓簡言之有些想笑。
何必呢?
江柔此舉不過是想要讓自己和林深時之間不能復婚,難道不是越快說出真相越好嘛?
不過,也沒什麼,她和江柔向來就不在同一條腦迴路上,江柔有什麼樣的打算,又究竟是怎麼想的,簡言之根本就不想知道。
她如果知道了,那就變成了江柔一樣的人了。
這個世界上最悲哀,最難過的不過是最後的最後把自己變成了曾經最討厭的那一類人。
而簡言之絕不會這麼做。
醫院裡待不了,江柔的約也在明天,簡言之便想要去看看姚樂,畢竟她的狀態還是不太好,雖然有秦浪陪著的實話會好一些,清醒許多,但秦浪總不能一天24小時的陪著她。
他有自己的生活是一回事,但他這樣的陪伴簡言之並不覺得會對姚樂起到任何實質性的幫助。
秦浪終究有一天還是會離開的,但姚樂只會在秦浪現在的陪伴中越陷越深。
給秦浪打了個電話後簡言之便直接去了姚樂的家裡,卻在門口按了半天的門鈴都沒有回應,正疑惑之際,對面的那棟別墅卻傳來了秦浪的聲音,對著簡言之大喊
「這裡呢!」
簡言之走過去,她知道這是之前秦浪和姚樂還在一起的時候住過的房子,姚樂也是因為走不出來乾脆直接在旁邊買了另一棟,雖然這才簡言之看來是一件很沒有自我的愚蠢行為,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簡言之也不好評判什麼。
之前秦浪一直說姚樂的家裡和他的家布置差不多,簡言之還以為只是有點像,但進入秦浪的別墅之後簡言之才驚覺這根本不是有點像,幾乎是臨摹了,連牆壁置物架上的小物品都一模一樣。
秦浪沒注意到簡言之的訝異,只是問
「沒去醫院?」
簡言之看了一眼秦浪,秦浪察覺到她的眼神,疑惑開口「你這是什麼眼神?我說錯話了?一共才四個字。」
「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秦浪的興趣明顯有提高「在我沒有去醫院的這段期間又發生了什麼重大新聞嗎?」
和秦浪相處的時間越來越久,你就會發現這個人的心是真的大,不管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場面和現狀,他都能很積極樂觀,當然,這是一種好聽的說話,不好聽的,可能就是缺心眼了。
不過秦浪的話也讓簡言之明白了,那就是自己和林深時之間的決定他還一點也不知道。
不知道正好,反正簡言之也不是很想說,微微一笑
「沒事。」
秦浪「我懷疑你在我把當傻子。」
簡言之淡淡一笑「不用懷疑,你本來就是。」
秦浪「……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把你怎麼樣了?」
簡言之好像是沒聽到秦浪的這句威脅,看了看四周,開口道「姚樂呢?怎麼不見她出來?」
「在睡覺。」秦浪聞言微微嘆出一口氣「她現在一天能睡16個小時。」
簡言之看著他,滿臉擔憂,秦浪解釋
「沒辦法,這些都是抗抑鬱症的藥物,睡覺是副作用,我覺得讓她睡一下也挺好,反正醒來也無事可做,只是坐在那裡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