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在生氣,是故意的。」封彥臣喝了整整的一杯水才緩過勁兒來,感覺自己口腔里沒有那麼疼了。不過說出口的話還有些含糊,看向易清婉的眼神也有些委屈巴巴的。
聽到這個回答易清婉簡直被氣笑了:「行啊,我故意的在你眼裡面我就是這麼惡毒的人啊。」
封彥臣此時見兩人終於破冰,也顧不上自己冷戰生氣的事情了。趕緊用手拉住了易清婉的胳膊晃了晃,好像是在撒嬌一樣。
「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不跟你說話的,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唄。」封彥臣道歉道的從善如流,一看就是之前道過很多次歉了。
這讓本來還有點生氣的易清婉頓時無所適從,為什麼明明是自己做錯了事情?怎麼道歉的還是他呢?
忽然的易清婉也感覺有點心虛,下意識的抽出了自己的手,封彥臣還以為易清婉是不打算原諒自己了,趕緊著急的又拽住了手。
就聽見眼前的人小聲道:「我也有錯,我不應該那樣講話,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我只是當時覺得有點委屈,所以才一時口不擇言,說的都不是實話。」易清婉此時也將自己心裡話說的出來。
封彥臣頓時覺得心下一暖,拉著易清婉的手貼上了自己的腦袋。在易清婉的手掌上蹭了蹭。
「準備一下,等一下治療師就過來了,然後就可以開始第一次的康復訓練了。」就在兩個人氣氛正溫馨的時候,方醫生忽然間推門進來的,看到兩人這麼親密的姿勢,方醫生也知道自己進來的不是時候,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迅速的退出了屋裡。
這不是兩人第一次氣氛曖昧的時候被方醫生打斷了,這方醫生好像每一次進來的時候都不知道敲門,每次都是直接推門進來。封彥臣已經心存不滿很久了。
易清婉像是封彥臣的情緒穩定劑一樣,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封彥臣的不高興,趕緊拍了拍他的腦袋:「行了,收收你的眼神,等一下方醫生進來,你再嚇到人家了。」
封彥臣這才委屈的在易清婉的手上蹭了蹭。
兩人吃完早飯之後,康復訓練師也就敲了門帶上器材。來到了病房後面烏壓壓的人抬著一堆康復器材,易清婉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架勢。
自己之前也只是個婦產科醫生,大部分時間都是負責接生。或者是做手術的,也沒有接觸過產後康復的這些事情只是看著一堆康復器材易清婉率先主動跟康復師溝通。
「我們今天就直接這麼開始嘛,不得有個過渡期什麼的。」易清婉看著那幾個器材基本上也能明白那些都是做什麼的。那兩邊的雙拐就是為了讓封彥臣能支撐著站起來一步一步往前走的。還有那兩邊的雙槓,就是為了讓封彥臣能夠扶著那雙槓往前走。
但這一切都有點太快了吧,現在最重要的不應該是先讓他站起來嗎?
康復訓練師顯然明白易清婉的顧慮,他身為康復訓練師已經見過無數的這種患者。耐心的解釋:「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讓患者站起來,而不是有其他的訓練,起碼站起來幾天之後才能進行其他的。康復訓練,整個康復訓練的過程是很漫長的。」
易清婉一聽很漫長,頓時著急了。
「需要多久?」
「這個說不定要看患者的恢復能力到底如何,如果順當的話可能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又能重新站起來,不過也不能多走路,如果不順當的話,半年,一年甚至兩三年都有可能。做的好的話就能走起來,與常人無異,恢復的不好的話可能就是。。。」康復訓練師的話沒有說完,在場的幾位也都明白恢復的不好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但他們都沒有想到,甚至連站起來都那麼痛苦。
兩個人扶著封彥臣,將封彥臣架到了輪椅上,用兩個康復器材支撐著兩邊,一項要做的就是站起來。
此時其他無關緊要的人都已經退出去了,房間裡面就只剩一個康復訓練師,還有封彥臣和易清婉兩個人。
康復訓練師站在封彥臣的身側,輪椅前面則是鋪上了軟墊,側邊也鋪上了軟墊,就是為了防止封彥臣如果摔倒下去的話不會造成二次傷害。
封彥臣先是被身側的兩人扶了起來,隨後手放到了旁邊的兩個支撐槓上,就是給他用來借力用的就是為了能讓他順利的站起來。
易清婉聽康復訓練師的話,在封彥臣手放上槓上胳膊使力的那一瞬間鬆開手。封彥臣忽然感覺身側兩邊親了一下長久沒有鍛鍊的胳膊,一時間也差點使不上力氣踉蹌了一下,易清婉趕緊伸手想要去接,卻被康復訓練師給攔著。
「好,現在一點一點的收力,用你的腿部支撐。沒關係,摔倒了也沒關係,我們再來就好了。」封彥臣聽著康復訓練師的話,慢慢的將自己胳膊上的力量收起來,感受著雙腿站在地上的感覺。一開始自己能站起來,全部是因為自己的兩條胳膊和底下撐著的那兩條杆子腿其實根本沒有使力,此時在慢慢的鬆了胳膊力量的時候,就感覺腿是真的有知覺了,站在地上,不過相伴而來的就是一陣一陣刺痛。
雙腿在站立的過程中止不住的打顫,封彥臣忽然間面色蒼白如紙,身形搖晃。則不依靠雙杆才能站立。
易清婉想要上前去扶他卻被封彥臣喊住了:「不用。」隨著這一句話落下的還有封彥臣頭上豆大的汗珠,整個站立過程用了很久。反覆的浮起來,按起來撐著鬆手,摔倒,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封彥臣幾乎都要失去信心。
「好了,歇一會兒吧。不然該難受了。」直到最後一次摔倒的時候,康復訓練師將人扶起來,扶到了輪椅上,叫停了這次的練習。
封彥臣此時額前的頭髮已經被汗水打濕,易清婉見狀趕緊拿了紙巾給他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