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易清婉消失在他們視線里之後,那個剛剛變了臉色的人就趕緊拉著方醫生著急的問:「方醫生,你怎麼能讓一個家屬進手術室呢,這根本是不合規矩的呀。」
方醫生看著他著急的樣子卻只覺得奇怪,剛剛的時候他不是在場嗎?明明他剛剛也沒有說話,為什麼偏偏要等到人走了之後再說話?I
「你剛剛不是在聽著嗎?是院長同意了她進去的。而且她有行醫資格證啊,她又不是普通家屬。」方醫生雖然疑惑,但還是耐心的跟自己同事又解釋了一遍。
不過那人的表情顯然也沒有變得很好,但終究是沒有再說什麼方醫生看了他兩眼之後也沒有再繼續說話。而已經被推進手術室裡面吸完麻藥昏迷的封彥臣,對這一切毫無所知。
第三次修復手術是一個大工程,平常手術下來最低要八個小時。所有醫生都是嚴陣以待,方醫生也將術前注意的事項跟易清婉說了一遍。問易清婉如果接受不了8個小時的長時間站立在手術室的話,那就趁早出去。
這話說的毫不客氣,但易清婉絲毫沒有生氣,而是笑了笑解釋道:「必須8個小時我就受不了了,我手術排的緊的時候一天能做十幾個小時的手術,這算什麼?而且今天又不用我上場。」
易清婉笑眯眯的揭過,也沒有因為方醫生的態度而生氣。
倒是旁邊的副主任醫師多看了易清婉兩眼,易清婉也顯然注意到了他這兩眼,回以一笑。
封父封母在外面等著,看著易清婉進去,他們朝著易清婉點了點頭,似乎是在讓易清婉放心,易清婉看到他們點頭之後,心裡也微微鬆了一口氣。
手術進行之中,易清婉站在那裡。愛看到手術刀劃破封彥臣腿的那一刻,易清婉其實心裡一陣陣的疼痛,她也知道這是很正常的,自己作為醫生已經用把手術刀劃破不知道多少人的皮膚。不過終歸是不一樣的,床上的人躺的是自己的愛人。
易清婉別過臉去,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時不時的觀察著。其他人的有什麼奇怪的動作或者反應。
不過直到手術進行了4個小時,還沒有任何動作,生命監測儀上顯示封彥臣的所有生命體徵也一切正常。
那易清婉依舊不敢生氣,腦子裡面不斷回想著盛雪樺發的那些郵箱裡面說的話,手術室當天一定要小心,到底是要小心什麼?他從封彥臣吸麻藥的時候就全程跟著,現在在手術室裡面也全程跟著。她都說了是手術天要小心,自己到底是要小心什麼呢?
本來一開始易清婉懷疑這個小心,就是張晨浩是不是買通了醫院的工作人員想要在手術過程中被封彥臣下手,但是眼看著手術進行了4個小時了,沒有一個人有什麼異常的動作,那是自己想錯了,並不是在手術過程中嗎?
4個小時的站立,易清婉也感覺有些累了,此時的麻醉師坐在手術室體徵監測儀旁邊旁邊還有一個凳子。
麻醉師表情認真的看著生命體徵監測儀上的數據,忽然感覺到身旁多了一個人,不用想也知道是易清婉,不過麻醉是沒有跟易清婉進行搭話,畢竟此時在手術進行中。
易清婉坐在那裡之後,眼神就不能一直朝著手術床那邊看了。
手術進行到6個小時的時候,基本上進行的差不多了,方醫生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喜色,沒想到這次的手術竟然這麼順利。
就在他伸手要手術刀的時候,旁邊的易清婉忽然間站起來厲聲呵斥了一句:「住手!」
護士遞手術刀的動作僵了一下,不知道易清婉這個助手到底是說給誰聽的,方醫生也不知道易清婉是玩的哪一出聞言皺眉的看向他,難道她是準備大鬧手術室嗎?卻只看到易清婉整個人從凳子上彈射起來。快步的走到副主任醫師旁邊,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
副主任醫生也沒有想到這樣的情況,在被易清婉握住手的那一瞬間,手裡的東西應聲而掉,是一個很小的針管。
被他死死的握在手中,方醫生此時也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訝異的看著掉在地上的針管。副主任醫師下意識的想要起來,但是卻被易清婉一腳踢在旁邊。另一個護士也十分有眼色的,趕緊將針管撿了起來。
針管上並沒有任何標識,他們都不知道裡面的藥劑是什麼。很小很小的針管,估計裡面最多也只有2mg的藥物。
副主任醫師幾乎是在瞬間冷汗刷的一下流了下來。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根本解釋不了自己為什麼會從兜裡面掏出一個針管藥劑。
整場手術立刻陷入了安靜麻醉師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震驚的看著藥劑,不明白這是搞的哪一出。
他剛剛只覺得自己身邊坐著的人像是彈簧一樣一下子彈射出去。然後事情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副主任醫師也找不到為自己辯解的理由,他本來以為易清婉沒有往自己這眼看著手術就要運行完畢了,他才開始著急想。想起來那人囑咐的話,自己如果完不成的話就完了。
所以他再三確定了,易清婉沒有往這邊看之後才敢從自己袖口將那個針劑悄悄的露出來。沒想到還沒有等自己紮上的時候,那人就這麼發現了,難道她一直在觀察著自己嗎?她是怎麼發現的?
「接下來的手術不要搗亂,出了病房之後我可以放你一馬。」所有人都以為易清婉會大鬧手術室,幫著副主任醫師的衣領詢問藥劑究竟是什麼的時候,沒有想到易清婉竟然十分冷靜的說出了這一句話。
「徐昊,把他拉到一邊,這場手術不需要他了,控制住他就好了。」王醫生此時也反應過來,立刻喊了旁邊的麻醉師,讓他把副主任醫師拉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