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浩站在那裡,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身下那個眼睛裡充滿著恨意的人。
盛雪樺基本上不會在張晨浩面前掩飾自己真實的性格,張晨浩也知道真正的盛雪樺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第一次在國外遇見她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那個時候的盛雪樺可能是因為長期不在盛父面前的緣故,骨子裡的叛逆和傲氣徹底展現,白天是學校里認真上課的乖乖生,是被老師都讚揚的聰明的東亞女孩兒。
而晚上的盛雪樺就換了衣服面孔,她會穿上一身熱辣的短裙,在舞池裡盡情扭擺她纖細的腰肢,男人上前的示好,她幾乎是來者不拒。
當時自己好友指過去的時候,他就被眼前明媚張揚的盛雪樺給吸引了,但是他有一些潔癖,不太喜歡跟別人亂搞,也不會找一個愛亂搞的女人,所以他也只是多看了兩眼舞池中央的盛雪樺,並不打算跟她有任何交際。
可是後來,自己時不時就能在酒吧看到她,次數多了,她跟自己想像的好像也有點不太一樣。
自己印象中的這種女孩兒,應該都是十分濫情且濫交的,可是據張晨浩的觀察來看,盛雪樺並不是那樣的人。
她嫵媚,嬌俏,對於上前搭訕的男人都是展露笑顏,甚至會貼著男人貼身熱舞,但每當男人有更親密一步的舉動的時候,她都會笑著拒絕,拒絕任何男人的索吻和求愛。
好像真的是做到了,能把所有人迷得神魂顛倒,她卻能自然抽身一樣。
在有一次,舞池中的盛雪樺扭動著腰肢,眼神卻在場上打量,直到鎖定他那一刻,兩人四目交匯,盛雪樺朝他挑了挑眉,那一刻,張晨浩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下意識的撫向胸膛,即使對面的人已經收回目光,他卻整個人被釘在原地一樣,遲遲沒有動作。
即使是在後來散場之後,他看到眼前的人將一個男人踩在腳下,滿臉不屑的唾罵的時候,張晨浩也覺得她迷人的要命。
那一刻,他知道,他完蛋了。
他後來有追求過她的,可是她沒有答應,甚至可以說是明確的拒絕了,張晨浩不是一個會死纏爛打的人,在聽說她結束了學業提前回國之後,就結束了自己這段沒有結果的暗戀。
直到回國之後再次見到她,卻發現她跟自己印象里的人又不一樣了,她突然變得如純潔的雪花,整個人清澈又冷清,張晨浩覺得新奇。
在觀察了她幾次之後,終於在她穿著短裙去酒吧的那一刻,跟她來了一場偶遇。
此時的張晨浩低頭看著她絲毫不遮掩惡意的眼神,忽然間放鬆了,愉悅的笑出了聲。
盛雪樺不知道他為什麼笑,還以為他是在嘲笑自己的天真,教唆他去跟封家作對。
在盛雪樺以為張晨浩不會幫自己,正要失望之際,張晨浩忽然回握住了她的手,微微彎腰,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我會幫你的,我的玫瑰,只要你在我身邊,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張晨浩喜歡她的張揚,喜歡她身上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傲氣,他不喜歡後來盛雪樺偽裝出來的溫柔和純潔,他喜歡的一直都是熱烈明亮的玫瑰,而不是純潔雪白的茉莉。
雪樺雪樺,是被大雪覆蓋的白樺樹,即使身上被一層聖潔的白雪而覆蓋,但她終究是挺拔堅韌的白樺。
他的雪樺,本就應該張揚明媚,不管是惡意的還是善意,都是他的雪樺。
面對張晨浩眼中炙熱的愛意,盛雪樺一時間竟然起了退縮之意。
她不敢相信,世上真的會有人愛自己,之前她一直以為,張晨浩只是看中了自己的皮像,跟之前接近自己的所有男人都一樣,但這一刻,盛雪樺恍然意識到,張晨浩可能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愛自己。
那麼自己還要利用他嗎?
自己想要報復封家,報復易清婉,報復封彥臣,報復父親,想要報復沒有珍視過自己的所有人,甚至連理由和原因都沒有告訴他,他就這麼直接應下了,這顯然不在盛雪樺的認知範圍里。
盛雪樺有些猶豫了,張晨浩卻沒有她猶豫的機會,一把將人從被子裡拉了出來,將人抱進了懷中,發出滿足的喟嘆。
她有些不自在的半跪在床上,姿勢算不上舒服,但她並沒有說什麼,只是任由張晨浩在自己的脖頸處蹭著。
直到他抬起頭看向自己,眼底閃過剎那間的清亮,抬起一隻手描繪著自己的眉眼,聲音溫柔繾綣,好似自己真的是他心中摯愛一般:「雪樺,我愛你,我知道你不愛我,但只要你想,只需要給我一點點愛,我就會做你手中最利的那把劍。」
張晨浩看著盛雪樺的眼神近乎痴迷,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展現出自己的愛意,將盛雪樺都燙了一下。
這跟她印象里的張晨浩不太一樣,此時的他更像是一個虔誠的信徒,卑微的祈求者自己的神明可以愛自己一點,盛雪樺看著他的樣子,恍然間想起自己對待封彥臣的樣子。
簡直是,像極了。
可是她終究沒有說出拒絕的話,因為她知道,此時的自己,如果真的是想要報復的話,那就只能靠他了。
思考良久,盛雪樺終究是將自己的頭靠了上去,算是默認了他的動作。
次日清晨
易清婉早早醒來,此時的腦袋比之前清明了很多,看著已經起來忙活的封彥臣,她緩緩的從床上下來,輕聲叫住了他。
「今天,去墓地。」是要去見自己母親,想到這裡,易清婉又忍不住難過起來,不過她很慶幸,當時封彥臣幫自己母親辦了葬禮,還帶著失去記憶的自己給母親送葬,讓自己給母親磕頭,這樣也算送了母親最後一程了。
「好,我們吃完早飯,我就帶著你去好不好?」封彥臣看著眼前的人,溫柔的揉了揉她的腦袋。